“孙志，无故缺席训练一次是什么处罚？！”郭涛问孙志。
“仰卧起坐700个，俯卧撑700个，7000米长跑一次！”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7’这个数字吗？！”
没有人回答。
郭涛故意看看赵公良和赵猛，两人依然一脸平静。
“因为我希望你们记住，‘人心齐，泰山移’，明白吗？！”
“明白！”
十一张嘴巴同时喊出“明白”二字，响亮的声音惊飞了篮球场边那棵二十多年老椿树上的黑乌鸦。
“赵公良，赵猛，出列！”
两人昂首挺胸走出队列，完全不像是准备接受处罚，倒像是出列接受荣誉勋章的英雄。
“你们接受处罚决定吗？”
“接受！”
“好！这才是我要的队员！”
受到赵公良和赵猛的气势影响，其他队员站得更加笔挺，可能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也是教练满意的队员。
“南宫吴迪出列！”
“到！”
“监督执行赵猛的处罚！”
“是！”
南宫吴迪跟着赵猛走到场边，赵猛脱下衣服，躺在地上便开始做仰卧起坐。
“孙志出列！”
“到！”
“监督执行赵公良的处罚！”
“是！”
赵公良没想到郭涛会安排孙志监督自己的处罚，尽管自己已经答应放下黄平的事情，但想要彻底抹平内心的疤痕，还需要一段时间。
“怎么？不愿意？”
郭涛见赵公良犹豫，大声问道。
“愿意！”
赵公良跟着孙志走到场地的另一边。
“其他队员，按照大纲开始第一节训练！”
篮球场沸腾起来。
那只飞走的黑乌鸦又飞了回来，站在树枝上望着下面蹦蹦跳跳的年轻人，身边是它的家。
林老师总是不经意间出现在训练场的某个角落。
“林老师。”郭涛上前打招呼。
“训练的怎么样？”林老师关切地问。
“刚开始训练，都很努力。”
“慢慢来，这帮小伙子娇惯的很，要顺着他们的性子，不要逆着他们。”
“明白。”
林老师扫视了一下场上，看到了正在一边执行处罚的赵公良和赵猛。
“他们在干什么？”
“您是说赵公良和赵猛？”
“对。”
“我在罚他们。”
“因为什么？”
“昨天不来参加训练。”
“昨天不是说要退出吗？思想工作做好了？”
“思想没问题了。这孩子很聪明，就是脾气有点扭。”
“嗯，是一块好铁，打好了会成为一把利剑，打不好就会变为废铁。”
“这帮孩子都不错，可造性比较强，需要您多多扶持指导。”
“我还能做什么呀？老骨头一把了。”
“他们对您很尊敬，精神的支持往往是最重要的。”
林老师神情微动，若有所思。
桌上的闹钟“叮铃铃”响个不停。篮球队员的宿舍里没人理会蹦跶的闹钟。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听见树叶“扑哧扑哧”的响。
南宫吴迪从被窝里伸出脑袋。
“该起床了吧？”
没人应声。南宫吴迪将伸出的脑袋缩了回去。
“咚咚咚！”
这声音不是闹钟的响声，像是从门外传过来的。
“谁呀？”南宫吴迪又将脑袋伸了出来，确定声音发自门外。
没人回答，“咚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
“操！谁呀？”赵猛也伸出了脑袋，骂骂咧咧地吼道。
声音停住了。
“外面好像下雨了？”钟林趴在窗户朝外看，落在窗沿上的雨滴溅到脸上，一丝凉意浸到心里，他赶紧蜷回被窝。
“下雨了就不用训练了吧？”
“我想也是，下雨了怎么训练。”
“不过大纲上好像没说下雨停止训练？”
“但也没说下雨继续训练，郭老师也是人，雨里怎么训练？”
这话似乎有道理，没人从被窝里爬起。闹钟不知被谁按停了。
宿舍恢复寂静。
“咚咚咚！”门外的声音又响起，比刚才还要激烈。
“到底是谁呀！”
“我！”
十一个被窝同时钻出十一个脑袋。
“是林老师？”
“怎么可能是他？他不管我们的训练呀？大清早来我们这里干嘛？”
“就是他，我听得出是他的声音。”
“是林老师吗？”有人冲门外喊道。
“不是我是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快，起床！”
宿舍门被打开，林老师打着雨伞走了进来。
“几点了？”林老师问。
“五点半。”
“还不快去训练，你们的郭老师在操场上等着呢！”
没人再说下雨的事情，提起裤子穿上鞋就往门外跑。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透心凉。
小伙子们冲向操场，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是郭老师，快！”
不知是谁眼尖，喊道。
小伙子们跑到人影前，站成一排，立正，等候郭涛的命令。
“孙志出列！”
“到！”
“训练大纲的作息时间是什么？”
“晚十点睡觉，早五点起床！”
“几点开始早操？”
“五点二十！”
“现在是几点？”
“……”
孙志没有回答，因为他没有戴手表，就算戴了手表，他也不敢真正抬起手臂去看时间。
“现在是几点？”
郭涛又问了一遍。
“五点三十！”
“迟到十分钟，怎么处罚？”
“一百个俯卧撑！”
“那是他们的，你的处罚是什么？”
“助理教练的处罚是双倍！”
“有没有意见？”
“没有！”
“开始做！”
孙志“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二、三、四……”做了起来。其他队员见状，纷纷趴下，同样做起俯卧撑。迟到受罚，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