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童谣九首

一、月光曲

月亮光光,

照在房上。

房上没草,

照在沟垴。

沟垴有狼哩,

照在花场里。

花场里,长花草。

割花草,喂花马。

花马喂得壮壮的,

老爷骑上告状去。

告的状没叮当,

老爷叫你盖楼房。

盖的楼房没角子,

老爷叫你摘楸子。

摘的楸子没把把,

老爷叫你穿褂褂。

穿的褂褂没边边,

老爷叫你端镘镘。

端的镘镘没底底,

老爷叫你吃屎去,

屎干的,

急的老爷上天来。

二、说古今

古今古,古今古,

古今湾里拴老虎。

老虎戴的红头绳,

羝羊担的酒壶瓶。

你一盅,我一盅,

留下一盅拜弟兄。

三、盘山歌

月亮光光两半个,

前爹的,后幺婆,

打发山里拾柴禾。

柴没、禾没,

拾了一把野鸡毛,

拿到河坝摆去了。

你是谁家?

我是天底下雷家。

雷家的娃娃不穿红裤,

你是野兔。

野兔不揶蔓,

你是提水罐。

提水罐、没耳子,

你是秃女子。

秃女子不学针线,

你是王变。

王变不打板板子,

你是番麦(玉米)杆杆子。

番麦杆杆没叶叶,

你是萝卜喋喋。

萝卜喋喋不擦酸菜,

你是缸盖。

缸盖不盖缸,

你是------

四、烟囱烟(一)

烟囱烟,冒冒烟,

担耕罡,种禾田。

我家种到高粱上,

你家种在窗台上。

我的打了百百担,

你的打了一瓦罐。

没处放来没处藏,

挂在爷爷的脖子上。

爷爷一丢盹,

吓的老鼠满地滚。

五、烟囱烟(二)

烟囱烟,簸箕扇,

桃花女,绣花毡。

毡毡长,系骆驼,

毡毡短,能暖脸。

六、说古今

古今古,古今古,

古今湾里搡老虎。

老虎戴的红头绳,

羝羊担的酒壶瓶。

“咣”、你一盅,

“咣”、我一盅,

留下一盅拜弟兄,

一拜拜到马家店。

马家店,好长面,

一顿吃了七盆子八碗半。

要面钱,没面钱,

跑到后门喊乱弹。

唱的乱弹没人看,

挨了掌柜的一顿錾。

鼻子打破头打烂,

羞羞答答回家转。

当家的婆娘,

开门来——

七、数目诗

一去一去二三里,

沿村沿村四五家。

亭台亭台六七座,

八九八九十支花。

八、苦命人

命里该吃毬,

哪怕跑到天尽头。

拌到拾个猪鞭子,

拿起一看还是毬。

九、刘秃头

说一个头,

道一个头,

我名就叫刘秃头。

年轻时留的大背头,

油光瓦亮晃日头。

谁不说我有派头,

其实是个没来头。

别的生意没做头,

只会山里砍木头。

杨木扁担挑肩头,

腰里别上老斧头。

早上还没见日头,

已是到了山里头。

碰见一棵大木头,

叮叮咣咣两斧头。

砍断了大木头,

挣坏了老刘头。

一根藤儿两个头,

两根藤儿四个头,

三根藤儿六个头,

四根藤儿八个头。

捆好两段大木头,

担在肩膀头。

翻过大山头,

走过小桥头。

来在老街头。

看见一个俏丫头,

提篮热馒头。

一块顽石头,

挡倒俏丫头。

撒了热馒头,

惹了光棍头。

抢了俏丫头,

老刘拣了热馒头。

惹恼了叫化头,

抓我的大背头。

小叫化齐出头,

把我拔成刘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