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冬冬提分手

“冬冬,我想回家。”冬冬母亲在冬冬耳边已经说了几十遍了,每次冬冬总是安慰她,等这些检查报告出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你现在带她回去就是让她等死。”冬冬每次问医生也是同样的答复。冬冬知道母亲是担心钱,家里的积蓄以及自己这几年的工资在这医院就像扔进流水里没有一点踪影。冬冬私下和小护士说单据不要放到母亲床头,等自己下班自己过来拿。他不愿让母亲看到高昂的医疗费更加着急。

冬冬一直医院和学校两边跑,星期日再中途赶回家给母亲烧两个好菜,繁忙之余难免和美术老师聊天有些少。那个姑娘以为他故意冷淡自己想分开,居然把这疑惑和介绍人姜志坤说了,姜志坤一听觉得这事有必要问问吴娟,吴娟又赶快联系橙橙,这下大家知道冬冬母亲生病了。

橙橙想,看来冬冬母亲病的不清,要不怎么说住两天要住这么多天呢!橙橙觉得冬冬应该隐瞒了什么,她有点担心,冬冬这样的条件会不会让这门事情给黄了呢!

吴娟跟姜志坤通完电话后赶到水果超市买了些水果就去了冬冬母亲的医院,吴娟没来由地还挺喜欢这个男孩,她想自己也算介绍人之一,去看看冬冬母亲也顺便去了解一下他和那个姑娘谈的如何,这样也好让姜志坤做那个小姑娘的工作。毕竟牵了这个线还是希望能成的。

吴娟赶到医院时发现冬冬整个身形消瘦了很多,这个年轻的男孩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吴老师,您怎么来了?”冬冬一接到吴娟电话就赶到医院门口来迎接。

“冬冬,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啊?你师姐刚告诉我这个事。”

“谢谢吴老师关心,母亲因为太劳累了,可能要调理一段时间了!”

“冬冬,我来看看你和你母亲,瞧你瘦了好多,如果有啥困难可以和吴老师说。”

“谢谢吴老师!”冬冬看着一脸诚恳的吴娟,满心感激。

冬冬母亲被病魔折磨得短短时间已经形如枯槁,她以为吴娟是冬冬的老师,赶紧让冬冬给吴老师倒水,还不停地向吴娟道谢。

吴娟问起冬冬和美术老师的进展,冬冬坦言聊得不错,只是双方尚未见面。吴娟催他抽空和女孩见个面,请人家吃顿饭,现实中接触一下看看感觉。这种事要趁热打铁,拖得久则会容易生变。

冬冬母亲在病床上也点头表示赞同,说这个周末就让冬冬约一下。

吴娟走后,冬冬母亲那天显得异常兴奋。她憧憬着出院后能帮冬冬举行婚礼,还说让冬冬多生几个小孩,她可以不再上班,专心带孩子。母亲说一句,冬冬就点一下头,说“好”。母亲那天很晚才睡,说了很多很多话。隔壁床上的阿姨睡了又醒了,冬冬不好意思地向那位阿姨用手势打招呼。

等母亲睡了,冬冬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现在的状况谈恋爱根本是奢侈的事,可是他也不能有违吴老师和师姐的好意,况且是他央求师姐帮忙的。如果突然不理睬那个女老师,这太突兀了。

月光清冷地洒向屋内,夜色中冬冬的大脑却非常清醒,他在想着如何和那女孩道别,找出最好的理由不能对她有伤害。看得出那个女孩应该是内敛的,心思细腻的,绝对不能打击她的自尊心。

吴娟回家后,发现父子俩都还没回来。她自己洗了澡,刚准备进卧室,听到门开了,“欢欢,”吴娟刚想和儿子聊一会,发现欢欢脸色阴沉,“欢欢,你怎么了?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我今天人不大舒服.妈,您先睡吧。”

“不会感冒了吧!欢欢,你发热了吗?头疼吗?”吴娟一边找感冒药,一边要伸手去摸儿子。

“妈,我没事。”话音刚落,儿子就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

吴娟走到儿子房间门口,听一下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想敲门又作罢,谈恋爱时闹闹情绪也是难免的,自己扯进去反而不好。

吴娟躺到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康宁轻轻地躺到了她旁边。

冬冬一觉醒来,伺候母亲洗漱完,吃好早饭,就往学校赶。除了母亲刚生病连续做检查自己请假外,冬冬基本上没有再迟到过,所以除了好朋友夏平知道他母亲还在医院,其他很多同事并不知道他还天天在医院陪夜。

冬冬上完课刚想和美术老师联系见面的事,人家却主动联系他了,说知道了他母亲生病独自照顾很不容易,自己周末反正空闲可以来帮他替换一下。这么积极主动一方面对他有好感,另一方面可见这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冬冬这下犯难了,如果让这个女孩付出很多自己还辜负她,那可不是君子所为。这么好的姑娘不能错过,但这么好的姑娘就能拖累她吗!

他不能等了,他直接拨了这个姑娘的电话,自己也真是嫩生,到目前为止一直是微信聊天,还没主动给人家打过电话。他有点紧张,连拨了三遍才打通。

“你好,你是林老师吗?我是程冬冬。”

对方听到电话显然也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马上传来应答的喜悦声音,“你好,程老师!”

冬冬问她中午是否有空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小林欣然应允。

冬冬把上午的课一上完就急急地赶到小林学校的附近,正好靠近小林学校的侧面有一条繁华的商业大道。他找了一家整洁干净的面馆给小林发了地址。这也许就是朴素地来,朴素地去。

冬冬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径自走向程冬冬,五官清秀,白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没有艳丽更多的是清新淡雅。

“林老师,请坐。你上班时间还把你叫出来,真是打扰了。”冬冬看到她走过来赶紧起身迎接。

“程老师,请我吃饭怎么能说成打扰啊!”

“你看看菜单,你喜欢吃哪种面?怕耽误你下午上课,就来点简餐了。”

点完面,冬冬诚挚地看着小林老师,他很坦率地说起了自己的家庭状况以及母亲的病况,感叹生活的多变和艰辛,也描述了现在的他对生活的期盼。冬冬间接和委婉地界定了他们这段关系。

小林老师听完后,空气里是短暂的沉默,面上来时她只说了一句话,“程老师,你很不容易!”然后她就开始埋头吃面。冬冬还想说点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问她面的味道如何,要不要再加些菜。

小林微笑着摇头,说吃的很饱了,然后看了一下手机说集部要开会,只能先走了,下次她来请程老师。

冬冬看着小林老师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她虽然没有他心中的女神漂亮,但是不失为一个美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