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隐卫是哥哥派来保护儿臣的,和言卿一样,每一个都是哥哥精心挑选,已经跟在儿臣身边七年,”谢瑶卸去伪装,一袭粉衣迎风,威仪昭昭,秋水剪瞳映着皇宫大内的红墙黄瓦,目光渺远,“儿臣是中洲五格城城主,父皇知道五格城吗?”

元凤帝惊讶,“嘉辰帝在宸王和商王辅佐下统一中洲,中洲西部是莽荒之地,各族林立,部落冲突,时常发生暴乱,三个月内接连死了六任部落总长。”

后来新任总长以雷霆手段镇压各族武装,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建立庞大的五格城,短时间内迅速发展,政治清明,贸易繁荣,路不拾遗,以强盛远扬五洲。

元凤帝怀疑谢瑶撒谎,君唯清怎么看都不像个雄主。

“哥哥当然不像雄主,励精图治只是为了向嫂子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惜还没来得及用全新身份出现在嫂子面前,嫂子就不见了……父皇,让哥哥去接嫂子回来吧,至于他的悖逆,等他回来您再罚他好不好。”

到时候再求个情吧。

“他们不是奉子过日子?”元凤帝角度稀奇,君唯清怎么可能喜欢宁慕欢,如果有,那肯定是另有所图。

谢瑶嘴角抽了抽,“虽然是嫂子先下手为强,但先动心的是哥哥,父皇,亏你还是英明神武的元凤帝,这都看不明白,哥哥要是不喜欢宁慕欢,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去夺血灵花,当年哥哥来东洲,就是为了找失踪的嫂子。”

元凤帝这么一想,还真是,瞬间八卦起来,“那他怎么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大概是摸清楚嫂子喜欢的类型,早知道嫂子这么颜控,他当初就不该易容,父皇,我跟你亲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哥哥换了好几个身份追过嫂子,现在还不敢坦诚呢,就怕嫂子知道后弃他而去。”

谢瑶催促,“父皇,你快点让谢域回来吧。”

“就这么担心他?”

“我担心的是谢域,希望谢域追不上哥哥,哥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也希望哥哥能见到嫂子,不然,那更可怕。”

元凤帝心想能有多可怕,不就是哭一场,任谁都哄不好那种,宁慕欢恐怕凶多吉少。

元凤帝揉了揉太阳穴,必须幕后者,给整个天下一个交代。

宁慕欢是被千枭山杀手追杀的消息传回洛都,元凤帝当即下令围剿千枭山,同时将消息散布出去。

“瑶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嫂子出事了,哥哥会疯的,父皇,我要去找哥哥,你记得下旨让谢域不要追捕哥哥呀。”

赵群郢等人跪在御书房前面,门开了,以为是元凤帝出来,连忙低头,还未来得及山呼万岁,一阵风从他们脸上吹过,抬起头谢瑶已经走远。

“叔父,镇国公主......”赵显有点慌,毕竟做贼心虚。

赵群郢老神在在,“慌什么,关系到整个楚国,皇上不能像当年那样宽恕君唯清,这不单单是楚国内政,全由皇上作主,就算一百个镇国公主求情,也没有用。”

洛都城外,大雨磅礴,落在囚车里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怎么也洗不净血衣,毫无血色的脸在阴沉的天幕下如一捧雪,雨点吻在秀长的睫毛上,吻不醒昏迷不醒的人。

谢瑶脑袋轰隆一声响,冲到囚车前,大声喊着,使劲摇着,君唯清毫无反应。

谢瑶气愤,失去理智,疯狂怒斥咒骂,让谢域打开囚车。

“君唯清乃是重犯,本王奉父皇谕旨,押送他回京。”

“父皇已经答应本宫,暂不追究君唯清悖逆之罪,等他和宁慕欢归来再做处置,烈王,请你立刻归京。”

谢域不信元凤帝如此草率,君唯清如今犯的错可是比谋逆还要重的罪。

两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

“你放不放人?”

“不放。”

下一刻,谢瑶直接拿剑将锁劈了。

谢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显然不敢相信,一个公主,居然敢劫囚车,连声质问。

谢瑶从暗卫手里拿过雨披披在君唯清身上,“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谢域气笑了,给君唯清陪葬?真当君唯清还是尊贵的太子?

谢瑶却不怒,看他的眼神就如看井底之蛙,这更是彻底激起谢域的怒火,“谢瑶,你身为公主,敢违抗圣旨私自劫囚,该当何罪?果然是皇后所处,骨子里和君唯清一样悖逆。

你别以为仗着父皇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会比君唯清更惨。”

谢瑶脚步顿住,“父皇疼宠我,我的确不该让父皇失望,这样,前面有驿站,我们在那里等圣旨来,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们都听父皇的。”

谢域以为威胁住谢瑶,得寸进尺,“本王可以等,但君唯清由我来看管。”

谢瑶眼神锐利如刀,气势逼人,“谢域,别把你自己看的太像回事,我是因为父皇,是因为我哥也要休息,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既然如此,皇妹就别怪本王不可气了,来人,将谢瑶拿下。”

谢瑶身边的暗卫排成一排,脸上带着华丽的面具,气势渗人。

单拎出一个,就能将谢域大卸八块。

谢域:“……”

“皇妹,开玩笑,开个玩笑而已。”

君唯清从混沌中醒来,伸手抓住虚空,却什么抓不住,过去的日子就像一场梦,梦醒了,他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哥,你总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底下的人可是要翻天了。”

谢域的脖子凉飕飕的,廊下对面,两名暗卫守着房门,目视前方,冰冷淬人,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谢瑶喜极而泣,端起放在一边的梗米粥鼻子,鼻子酸酸的,酸酸的,“哥哥先吃点东西,谢域太不是人了,把哥哥丢在囚车了,不管不顾,任凭风吹雨打,要不是顾着哥哥,我一定先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宁慕欢没了,他的生死已经不重要,“我问遍人间界万灵,没有得到一丝关于她的消息,她就这样轻飘飘地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我将我毕生所学做好的簪子,没能保护她,”君唯清攥紧望鹤兰发簪,任由锋利的发簪刺破掌心,指缝沁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