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傅悦君一抬头就看到靳霆枭走了过来,往旁边给他挪了个地:“大家都在忙活,怎么,你这就不习惯了?”
“我可没有。”
靳霆枭挑眉表示无辜,若说不习惯,她傅悦君应该才是不习惯的那一个吧,这姑娘自从嫁给了他之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饭菜都是他做的。
不过,他倒也乐意做给她吃。
“我是刚得到消息的……”靳霆枭把在江州丢货的事情,告诉了傅悦君,姑娘认真听着,眉头挑了挑,并没有多言。
罢了后,靳霆枭又问:“跟跟南方政府有关,你可记得袁华渠?他如今是南方内阁总理。”
傅悦君自然是记得,他们刚来上海滩后不久,靳霆枭曾经的同学彭补,就被江浙督军袁华渠的妻弟陷害入狱。
而他们刚走,南方便乱了起来,袁华渠想要吞并荆楚,却反被留守在江陵的宋忱和顾玄武震慑了。
“是他截了顾玄武的货?”傅悦君问道。
靳霆枭摇头,面色有些沉,语气亦烦躁起来:“不好说!”
傅悦君抬了抬头,便瞧见他额头微蹙,眉头紧锁。
记得刚刚来到上海滩,靳霆枭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紧锁着眉头,眼眸里暗含煞气,叫人难以亲近。
见他这般愁苦,姑娘纤柔皓腕不禁轻抬,拂过他的脸颊,粉润指尖在灯光下有玉质的滢润。
手有些凉,抚在他脸颊,沁入心脾的舒适,似酷热夏日的冰雪,靳霆枭将她的手按住,不让她离去。
傅悦君不禁轻笑。
靳霆枭便顺势将她搂入怀里,低声道:“我最近越来越烦躁,从前还觉得能忍受,如今越发看不惯,官场晦暗,我疲于应付,只想快些结束,带着你过些清净日子。”
他记得傅悦君说,春日搬了藤椅,坐在花树下聊天品茶,任由漫天似雪晶莹的花瓣萦绕身侧,繁花枝头只有静谧与幽香;夏日在梧桐树下乘荫,知了声声夏更幽;秋日便访遍似锦缎铺垫的枫林,冬日围着壁炉,听孩子们愉悦笑声。
岁月静好。
傅悦君靠在他身上,听着他胸膛起伏的心跳,心头倏然有些波纹,涟漪阵阵。
靳霆枭语气凝重地说:“袁世凯你是知晓的,内阁总理你可能不知道,他姓管,皖中人,除了袁世凯的嫡系,北方几乎都是他的人。袁世凯想要和睦北方,就让他组阁。跟孙总统在的时候一样,内阁负责政务,总统只需盖章。可管总理主张武力统一九州,跟先前孙总统的和平统一相背。而且管总理想把南边的军政府,全部换上自己的亲信。总统没有批,总理便称病,拒绝公办。”
他叹了口气道:“北方闹成这样,消息传过来,袁世凯居然想打过长江北上,想抢占先机!”
傅悦君嗯了一声,北方府院之争,她也知道。
袁世凯毕竟盘踞京都已有年头,而且他自己就是从总理到总统的,内阁那些用来对付总统的手段,他都清楚。
当年,他就是那样对付孙总统。
可是南方政府,傅悦君没有太多的注意,而且现在,南方政府的当权者,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影响力。
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东南都是他们的嫡系,无需担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