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奇之力》

1

人为什吗活着?

人死了又会去哪?

阴间真的存在吗?生来的人没有记忆,死去的人又不会说话,谁又能证明它的存在呢?

传说的背后都是为了掩盖真相。在方泽小的时候就曾听风道子师叔说过,阴间是真实存在的,人死后才会到那里。有着和阳间类似阳间的街道,有山川河流,有飞禽走兽。多年后,方泽依旧记得这件事。

2

深秋,天气微凉,院落内随风飘起几片家丁未扫净的落叶,院中银杏树干秃秃的枝干努力伸向天空。

格窗前一名少年捧着一本蓝皮书,风滑过眉宇吹乱鬓发。

“泽儿,”

方泽回头,只见母亲王容氏抱着酣睡的妹妹在门口,不时扶着妹妹的脑袋晃晃身子。

王容氏轻声道“你风叔叔近几日身子不太舒服,你快去看看”

方泽停顿了下,“好的,孩儿这就去!”

3

世界是什么样的?深秋风起夹带落叶,有人生来,有人死去。白色的纸钱向天洒去,檀木的棺椁上立着一只公鸡,挺拔的身姿,一鸣不发,傲视群雄。

像极了生前的风道子,一把青偃剑划破长空,一定天下,穷奇岛归属方家。

帐前烛光随风摇曳,风道子的身影在随光在墙上挥舞,风道子在方泽耳边喃喃道“此后…此后方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随后,一声尖鸣刺穿深秋,让人直发冷。“风道子坐化了,风道子坐化了”深秋,风声,虫鸣,家丁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云遮住了月与星,整个世界暗下五度。风道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方泽脑海,划过胸膛,扎入心脏,微微收紧。

4

多事之秋,昏黄烛光打在桌上,桌上两把剑反射烛光明晃晃的照在墙上,给房间提升了一度的光。

方泽只看见父亲黑如墨般的背影,“唉,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啊”一连感叹。

“你风叔叔于是十五日后出殡,在此之前,不能让其他家知道此消息。”

“东部矿脉发生坍塌,那是我们方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短短两句话,却像泰山般压下来

……

灯光摇曳里,方泽慢慢的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风道子于十五日后出殡,要封锁消息,是因为害怕其他家族知道,再次对方家发起进攻,夺取穷奇岛。尽管穷奇之力是个传说。

桌上的剑一把名为青偃剑,另一把为方画剑。分别是风道子和林洪所执有。在对穷奇岛的争夺中,路家兵械充良,而星宿阁泽从外域请兵。反倒是方家和林家不占优势。

后来方家的林家联手分别击破路家和星宿阁,对关于穷奇岛的归属问题上,双方决定,有各家派一人进行决斗,以确定穷奇岛的归属问题。

很显然,结果是方家取胜。林洪战败后郁郁而终,林洪和风道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但因为纷争而不得不剑指对方,林洪临终前前把方画剑送给了风道子。

两个老朋友在互相道别后,天各一方。

5

从父亲房间里出来,方泽的内心沉甸甸,心脉像是被堵死一般,喘不过气来。当世界揭开真相,有人沉沦其中,被权利和欲望所吞噬。有人蒙住双眼,害怕面对。十五岁的少年肩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些东西,沉沉的压在那稚嫩的臂膀,这个世界像一双无形的双手,推搡着少年。

青偃剑传来沉重冰凉的手感。方泽旋转手腕挥舞了几下,手感恰到好处。不重不轻。

6

深秋的清晨是冰冷的,石漆火把在黑夜里形成一小块的空缺,空缺与空缺相连,形成两条队伍,渐渐向远方驶去,方泽踏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切,脑海里回想起父亲方雷说的那句“泽儿,长大了,为父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护你母亲妹妹”

方泽露出坚毅的眼神,点点头。

两排队伍渐渐远去,石漆火把的光星星点点的落在少年眼中,长河无尽,漫天星光尽在其中。

方泽感觉身后有人,于是发动内力驱动空气在周身游走,倘若有人,空气则会受到阻碍,但却畅通无比。

?嗯,明明感受到了气息,怎么会没人呢?难道是看错了?方泽也不再纠结。

7

在方泽的记忆里,自己家的商会都是东边和穷奇岛上的,儿时每当自己在四世学堂上完学回来,母亲总会带自己去商会里逛逛,买自己最爱的糖葫芦。

四世学堂是由四大家族共同创立的,其意是为了让四家族共享个各家族的武功学识等,但各个家族愿意教的都是些凤毛麟角的东西,因而方泽才读了五年,四世学堂就解散了。方泽和林枫就是在四世学堂里相识的。

林枫是林洪之子,年长方泽几岁,在权利和利益没介入之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四司学堂散了后,各个家族的孩子们就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学堂,每日四书五经,刀枪剑棍让方泽无瑕玩乐。自然和林枫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甚至自己的商铺都少有闲逛。与某些二代世家不同,方泽虽然小,但是却很懂事,也很努力。十岁时候便可以驱动内力运转空气了。这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了,被视为下一个可以具象化内力之人。可以将内力具象化的人不多,当时世界上可以内力具象化的有两人,一人在朝廷,另一人在方家,但现在那个人不在了。

方泽在东边商铺上巡视着,两排商铺规矩排列着,商铺傍边是零散的摊位。方家还有个穷奇岛,当初方家拿下穷奇岛想要开发寻求穷奇之力无果。

穷奇岛地处乌东镇中心,面八方来的商船均要经过此处。于是方家便将此打造成了一个商品集散地,来自四面八方的一个商船,到此集中交易,在批发到家族的商行。因此各个家族的商行里多半都是自己族氏,而穷奇岛上鱼龙混杂。这四面八方的生意人在此交易、住店。

8

不知道你的生命里有没有一种感觉。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半梦半醒间窗外,风声鹤唳。你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动弹不得。方泽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无法去形容那个梦,有山川,有河流,却不是现在所在的世界。有风声,有雨声,却无法抓住那个背影。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方泽醒来,发现时间只到了半夜。窗外人影闪动,家丁来报。

“少爷,我们东边的商户起火了。”

方泽翻身系衣,“是谁放的火?”放泽手拿青偃剑便冲了出去。“随我我来!”

“东、南、西、北,看家护院,保护好夫人和小姐”

“方鸣,你先候着,如果我半个时辰黑没回,你马上通知大伯和三叔。我先前去救火。”

方鸣若有所思,眼神闪过一丝冷光。

方泽并未察觉到异样,便运起轻功,夺门而出,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9

“林枫,你想干什么?”

林枫执一纸扇,挥了两下,甩手收叠折扇。甩手一挥,折扇打中家丁,家丁被震到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口冒鲜血,话齿不清。艰难地指着林枫。

“想要你们方家的一点东西,或者说拿回本来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你们方家大势已去,该到我们林家了!”

正在林枫说话之时,忽一枚烟花信号弹向空中闪去。

黑暗的天空被紫色的信号弹撑开了一个缺口,那是方家的紧急信号弹,该信号弹一响,预示着方家遭受到了外族入侵。

方泽也看到了闪烁在空中的紫色信号弹,于是气沉丹田,催动内力,脚下一股热感传来,加快了轻功的步伐。

林枫还在悠然自得地挥着扇子,直接夜空中一个人影遮住月光,缓缓而下。

“少爷……”家丁们仿佛看到救世主般。

“林枫,我们方家与你无缘无故也无结仇,为何至此?”方泽旋转着手中的青偃剑,青偃剑闪烁着青色的幽光,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的剑影。

林枫冷笑一声“方泽,我们好久没见了吧,自从四世学堂一别到今日。听说方大少爷得到风道子前辈的真传,已经可以独步江湖”

方泽看着眼前的林枫,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似乎却又不再是那个他。

“你们当家大势已去,我来拿回属于我们林家的东西——穷奇岛”林枫,收起折扇。

“如若不然,别怪我林某人无情。”

方泽,指剑向前,“穷奇岛是我们方家用命换来的,岂能轻易让出去。”

林枫暴怒“你们用命换来的?我们林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那就别怪我林某人无情。”

林枫转身退去,“青左,虎右,拿下,不许伤人性命”

旋即出现两名大汉,左肩纹着青龙,右肩纹着白虎。手拿巨斧,像是刽子手一般。

“小毛孩,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然,等下打的你爹娘都认不得。”青左拖着巨斧与地面碰撞,冒出闪闪的火花,虎右拍了拍巨斧,伶俐地看着方泽。

方泽后撤弓步,双指划过轻青偃剑剑身。青偃剑剑纹散发出幽幽的青光。旋即内功发动,足底生热,运力在足弓。刹间弹射出去。

青左虎右一惊,来不及防御,方泽已然到了跟前。

方泽横切一批,凌厉的剑气砍在青左身上。臂膀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但无大碍。

青左虎右属于纯体术防御类,当前武林中的武术趋势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修炼内功,另一类是修炼体术。

修炼内功者需要天赋。而这个天赋指的就是丹田,天赋强者丹田蓄内力多,爆发强,而后通过正确的指导,便可将内力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修炼到一定程度时,可用内力去驱动周身空气形成防御,也可将内力注入武器,使其变得坚韧锋利。武器挥砍之时,将内力散发出去形成剑气,此类为修内功者。大致如方泽,风道子都为修内功者。更有甚者,可以将内力具象化,通过内力将空气凝聚起来,成为可操控的对象。

而青左虎右为修体术者,此类人皆因天赋一般,丹田蓄不住内力,转而修炼体术。修体术者多经脱胎换骨之苦,脱胎换骨之后,皮肤如同钢铁一般坚硬,因此有较高的防御力。在辅修剑术,拳术等武术训练。体术者不亚于修内功者。

但同期修体术者一般相比内功者还是存于一定的劣势,但内功者只有少部分人可以修炼,而体术者是人之皆可修之。因此不存在绝对的好和坏。

青左转头对虎右道“不可小瞧”

旋即二人一同向前大斧砍下,方泽越身闪躲。

几回交手未能分出胜负,青左虎右劣在速度,而方泽一时间无法攻破青左虎右的防御。

青左虎右旋身提斧再次攻来,方泽连忙发动内功,抽取周身空气,在身前形成一道空气屏障,来抵青左虎右的巨斧。巨符和屏障碰撞闪出了火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方泽耳边传来一声“少爷,对不起了”

一股冰凉坚硬的感觉从身内传来,一把利剑从背后贯穿了方泽的胸膛。

方泽失力,用青偃剑撑着身。

随着空气屏障的消失,青左虎右也向前扑了几步。

忽然他们发现方泽身中利剑,在黑夜里却没看见是谁。在他们疑惑之际。方泽失力量地倒在地上。

青偃剑哐当的掉在了地上。

方轩(方雷弟弟,方泽三叔)远远的看见刺杀方泽的黑衣人的身影,身法极快,还没来得及看清,黑衣人便融入黑暗中。

方轩:“你们林家别欺人太甚!打不过就偷袭,算什么英雄。”

青左虎右“我们用的是斧,他中的是剑”

“不是你们是谁?”

方轩快步上前“侄儿?快醒醒!你叔伯来晚了”

“你们方家血口喷人…”

……

耳边的声音渐渐微弱

10

临近死亡的感觉是什么?

方泽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醒来,或者说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死去。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声音。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在利剑穿心的那一刻开始,突然而来的失力,失力感逐渐变得严重起来。直到最后来到了这个空白的世界。

这就是死亡吗?风叔叔之前也来过这个世界吧。

为什么这个空白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风叔叔呢?

为什么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也说不了话?

这个空白的世界如同玻璃碎片一样开始坍塌,一股失重感传来,方泽正在无限的坠落。

坠落,

那个空白的世界化为一个白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周身都是黑暗,还在坠落。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没有声音,没有痛感,也没有视觉。直到五官失去所有的感觉!

爱与恨在这一刻显得这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