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还真的一直打马吊了

卫苍望着秦凤华，眼底隐隐有泪花闪动，这是卫苍十几年人生以来从未得到过的肯定。在过去的日子里，他身上背负着父亲母亲和姐姐的殷勤期盼，期盼他能读书中举，出人头地，于是他便按照家人的期望抛却自己喜欢的东西，沿着那条世俗的成功路拼命的茕茕前行，不敢停下。

当初不得已放弃了学业，虽然他心中隐隐地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深处始终不停对自己发问，自己的做法正确吗？自己真的要放弃科举考试吗？

如今听了秦凤华这一席话，卫苍有些悟了，其实他内心深处在意的只是世俗的眼光罢了，他摆脱不了世俗对入仕与从商的看法，他在内心深处也认为走仕途是高人一等的，从商做一名庖厨师傅是低等的，所以他的内心会不安，会后悔，会害怕。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即便他不读书不入仕，他通过自己对庖厨的喜爱和天赋也可以成功，也可以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也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也可以赢得人们的尊重。

卫苍迎着秦凤华的目光，狠狠地点了一下头，语气坚定道：“东家，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卫苍是个不善说的人，他总是说的少，做的多，而这已经是害羞腼腆的他所能说出的最大的决心了。

秦凤华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走过去，拍了拍卫苍的肩膀，对他道：“好好干。”

说完她四下望了一眼同福酒楼内，问姐弟俩：“酒楼内可还有其他人？”

卫娆敛眉低语：“没有了，自打家里出事后，走了一批，后来酒楼入不敷出，我开不起工钱，又走了一批，前阵子那些催债的人屡屡上门骚扰，生意做不下去，就都走了。”

“所以现在这里就剩你姐弟二人？”

卫娆：“嗯。”

秦凤华又望了望店里的陈设，然后道：“这样也好，省去了麻烦，等装修完以后，我让人重新招工就是，这倒不难。”

秦凤华又转回头，一手拖着腮，一手看着卫娆，心下思量。

姐弟俩人，弟弟卫苍有出众的厨艺好安排，但姐姐卫娆要如何安排呢？

秦凤华看着面前的卫娆，卫娆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长的也娇弱，眉宇间透着一股怯懦之气，缺乏底气和自信。

秦凤华暗暗摇头，这样的人是弹压不住低下的人的，不适合做一个酒楼的掌柜。

秦凤华看着卫娆，觉得有些棘手。

忽然秦凤华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卫娆，你可会读书识字？”

卫娆微微一讶，不知秦凤华问这个做什么，尽管心中透着疑惑，她还是老实作答，道：“会的，奴家读过几年书。”

“我姐姐还会做文章呢！”卫苍忽然道，他语气中透着骄傲，又道，“如果姐姐是男儿，以姐姐的天赋，肯定可以考一个秀才回来。”

秦凤华先是惊讶，然后便是高兴，她知道要把卫娆安排到哪儿去了，于是她看着卫娆，道：“卫娆，你可愿做女先生？”

“女先生？”

秦凤华点点头，道：“我在姑苏郊外有一间织布作坊，作坊内有些女工，我需要招一位识字懂文的女先生教那些女工读书识字。”

“教女工读书识字？”卫娆惊讶。

秦凤华看着卫娆，答了一个“是”。

卫娆低头沉思，她知道自己性子弱，不是做掌柜的料，把同福酒楼卖给秦凤华后，身上的担子忽然间卸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下同时也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嫁人相夫教子吗？以他们家如今的情况，找一个如意郎君怕是很难，但她又不是愿意将就的人。

在她迷茫之际，秦凤华忽然给她指了一条路，卫娆越想越觉得去做女先生是份极好的差事，于是抬头看向秦凤华，高兴地答应了。

秦凤华见她答应了，于是道：“这段日子你们就先待在同福酒楼吧，不必开业了，之后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来跟你们接洽。”

卫娆和卫苍同时齐声答应。

秦凤华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于是便不再逗留，带上几个人便打道回府了。

回府后，秦凤华叫来管家秦右把收购同福酒楼的事说了，命秦右去把酒楼的过户手续办了，同时安排人手重新装修酒楼。

秦凤华想了想，又道：“搞清楚酒楼欠下的债务后，你再派个人去永乐赌坊那里看看，跟永乐赌坊的东家把这笔债了了。”

秦凤华看着秦右，又道：“能和和气气的了了便罢，如果永乐赌坊的人不罢休，你也无需客气，叫上几个人，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被欺压的滋味。”

秦右严肃点头，不识趣的地痞流氓他见的多了，收拾起来也得心应手，听秦凤华这般说了，他心中也有数了。

“哦，对了，”秦凤华想起卫娆的事情还未交代，于是道，“你派人去问问秦郭，郊外锦绣作坊的女学堂建好了吗？我这边已经给他找了一个女先生，要是学堂建好了就让女先生过去给女工们上课了。”

秦凤华要开女工学堂这事儿秦右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学堂还在建设中，以及女先生难觅，所以这事儿暂且就搁置了，可没想到秦凤华竟然已经找到人了。这不得不让秦右感到惊讶。

不过这事儿是秦郭在管，秦右不好去插手，见秦凤华这般吩咐了，秦右只是微微惊讶一下就过了，很快便承了秦凤华的吩咐，低头下去办事了。

解芊芊吃了饭便回去了，只有赵士言和丫鬟梧桐跟着秦凤华回了侯府。

秦凤华交代完事情，偏过头，憋了赵士言一眼，问道：“师父，你骗我的事儿，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赵士言听言，心中一乐，总算翻篇了。

“但是你得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总不能一直在打麻将吧？”秦凤华又道。

赵士言嘴角微微抽搐，呵呵笑两声，道：“为师还真就只打麻将了。”

秦凤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