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看病

“殿下这张嘴可是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姜蕊笑着看他一眼，将手里的糕点掰下一半喂给他，“多吃些甜的，日后说话更甜。”

周蕴就着她的手吃了半块牛乳红豆糕，面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而彼时飞霞阁里，于氏正抱着手炉靠在榻上。

她的身体很不舒服，大概是小腹的位置痛，如今天气一冷，愈发的明显了，尤其这两日她又到了来葵水的时候。

“侧妃把这药喝了吧，奴婢刚熬好的，就着梅子蜜饯服用，没有那么苦。”宝珠端着托盘进来。

上头青瓷碗里是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药，旁边一个白瓷小碟，盛着糖渍梅子。

于氏放下手炉坐起身来，刚端起药碗就忍不住蹙了蹙眉。

“闻着就苦，犯恶心的很。”

“良药苦口嘛，侧妃喝了身子就不难受了。”宝珠劝道。

于氏只得轻叹一口气，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赶紧塞了两颗梅子到嘴里。

饶是这样，依旧苦的她眉头紧皱。

好半晌才缓过来，轻轻吐了一口气，又抱着手炉躺回去。

“从前也不这样的，自打疼过那一回后，月月都不舒服，府医偏说我没问题，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宝珠收拾着药碗，也是发愁。

“可不是，侧妃的身子一向调理的极好，怎么说坏就坏了，女子最忌讳内寒，不利于子嗣呢。”

提到这个点儿上，于氏的面色更冷下几分。

“原以为正院是真的要提携我，不曾想除掉徐氏后就再没了消息，我是真真的叫她当枪使了，那段时间她养胎，我可没少与徐氏缠斗。”

一想到这些事情，于氏心里就气。

本以为自己忍辱负重，接了正院的好，就能谋求几分恩宠，在王府立足，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戏耍她的。

从徐氏被除掉开始，王爷又像是长在正院里了似的，只要踏足后院，除了正院，哪里都不去。

她如今身子不好了，又没有了恩宠，有孕生子岂非天方夜谭？

“那侧妃眼下预备怎么办。”宝珠在脚踏上坐下来，“其实依奴婢看，侧妃大可主动些，毕竟王妃有孕不能侍寝，王爷如今的年纪，血气方刚的，能不想要女子伺候在侧吗？”

宝珠这么一说，倒是真提醒了于氏。

因为之前多次被周蕴训斥惩罚，她心里都有点怕了，所以就没往主动出击这上头想，只盼着周蕴主动来。

可如今人不来，她要是一直不动，那就坐以待毙了。

等再过几个月，王妃一生产，又能侍寝了，那还有她的活路吗？

“但我如今身子没养好，就算能侍寝也未必能有孕，总得先把身子调养好才行。”于氏烦躁的捏了捏额角。

宝珠抿唇若有所思，而后便轻声道。

“侧妃一直是由府医看诊的，会不会是因为府医见侧妃您不得王爷宠爱，所以不尽心，才导致这腹痛一直不好，毕竟侧妃从前一直都没问题的。”

这话倒是一下子说进了于氏的心坎儿里。

高门大户的奴才们，少有不看人下菜碟的，她虽然是仅次于正室的侧妃，可到底没有恩宠一切都是白搭，又拿不出趁手的银子打赏，说不准还真是府医没尽心的缘故。

想到这里，于氏的眸色就暗了暗。

“看来还是得想法子出府一趟，你暗里给母亲递封信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宝珠立即起身。

隔天，刚好是周蕴去参加六皇子宴席的日子，只有姜蕊一人在府里，就见到了急匆匆来正院的于氏。

“这是怎么了，出事了吗？”姜蕊扶着肚子疑惑道。

于氏忙行礼，“妾身失仪还请王妃见谅，实在是一早收到娘家来的信，说母亲昨儿不慎摔了一跤，似乎伤着了腿，妾身担心的紧，想出府回娘家看看母亲，还请王妃允准。”

瞧她一脸着急忙慌的样子，倒不像说假话。

且这个理由也很正当合理，要是姜蕊不应允，反倒显得她太不通人情了。

于是便点头应了。

“母亲身体有恙，做子女的确实得回去尽尽孝，我这里也有些上好的跌打损伤的药，你一并拿回去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又霜，你陪于侧妃一起去，也是替我探望一下于夫人。”

姜蕊吩咐道。

但没想到于氏却立即开口拒绝。

“这怎么使得，妾身的母亲怎好劳动王妃身边的人去探望，实在是折煞妾身了，王妃放心，妾身一定早去早回，回来了将母亲的情况告知王妃。”

姜蕊将她的神色收在眼底，微微敛眸后，便松了口。

“好吧，那你就独自去吧，又霜拿牌子去安排马车。”

边说也边对又霜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立即就拿了腰牌去安排了。

这边于氏在正院里带上姜蕊赏的东西后，才匆匆的从东南门出府。

不多时，又霜就回来了，见着人了先行礼。

“奴婢已经打点过车夫了，若有情况会告知咱们的，王妃放心吧。”

姜蕊点头，在窗边小榻上坐下，喝了口热水。

落葵端了她爱吃的点心果子过来，放好后便低声询问道。

“王妃觉得于氏有问题？”

“她心思多，不能不防着，毕竟我也算计过她，她能不怀恨在心嘛。”姜蕊拿起一个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皮。

一旁正在往炉子添炭的丹偌转头接话，“的确，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她方才拒绝又霜跟着去的时候，似乎有些紧张，若不是有事情瞒着，而是真的要回去探病，又怎么会紧张呢。”

她这么一提，落葵也是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对，刚才王妃没坚持让又霜跟着的时候，她像是松了口气呢，果然有问题！”

“是啊，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姜蕊蹙眉，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探病，探病...”

这么嘟囔了两句，忽然脑子就闪过另外两个字，看病！

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忙坐直了身子。

“我记得于氏这两日一直都不太舒服是不是？”

落葵点头，“是啊，她月事不调，有腹痛之症，听闻府医开的药吃下去没什么效果呢。”

“不好，丹偌你快跟着去于府，我怕她是要回去看郎中，若是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泄露了，那事情就复杂了！”姜蕊赶忙吩咐。

丹偌应声，立即就拿了几样补品跟着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