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肥猪:可恶!又是白挨打的一天

敖然高举火焰双拳,就要锤向试图爬起来的小乞丐,忽然一道人影闪过,挡在小乞丐身前,是摩焰儿用最后的力量跑了过来——这致命两拳就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身上,砸得她嘴里喷出血,摩焰儿摇摇晃晃地立在小乞丐前面,虚弱地说:“不准伤害……”

眼前发花,摩焰儿几个踉跄后退,身形不稳向后倒去,迷蒙的眼睛闭上前,她呢喃把话说完:“夫君……”

所幸小乞丐及时起身,摩焰儿正倒在他的怀里。从看到摩焰儿的背影,到听见那两个字时,他的瞳孔倏然放大,封印已久的记忆纷纷浮现。伸手擦拭着摩焰儿脸上嘴角淌着的血,小乞丐心疼地看着她,眼里闪起泪花:“怎会,谁也认不出谁呢?”

披着归渊蛇皮跑过来的华梓,瞧见摩焰儿命悬一线的样子,心口就像被人剜去一大块,跪到在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泪水替她做出反应。

见击倒的是摩焰儿,敖然更加来劲,疯狂挥动火拳想要把两人砸成肉浆,眼里发出兴奋的光彩。

不想第一拳就被小乞丐拦住,一腔怒火让小乞丐爆发出惊人的嗓音:“不准再碰她!!!”从他嘴里发出的音波,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震得敖然竟被掀翻,连白发的冰障都出现深深的裂痕。

“发生了什么?!”由裂缝涌来的热气,令郭复口干舌燥,他惊恐不安地说,“不是保证过我不会有事吗?!”

紧盯着冰障上的裂缝,看它一寸寸延伸,变得越来越多,白发表情狰狞极了,就在冰障要破碎前一秒,她腾空跃起并且叫道:“快快离开!”

黑衣人身手敏捷,抓起郭复腾空而飞,即使在半空,郭复仍觉得高温难以忍受,催促黑衣人带他离开说:“太热了!我要喝水!我要回家喝水!带我走!”

单手提着郭复的黑衣人,还在饶有兴致地继续观看战局,听郭复在吵闹,便不动声色的把他往下放了放,口渴难耐的郭复紧紧抱住黑衣人的大腿,识趣地不敢再多话。

被震到发懵的敖然,躺在地上喘着热气,不想小乞丐打横抱着摩焰儿,刷的飞到他眼前,阴沉着脸说:“伤我妻者,绝不姑息!”

没等敖然明白过来咋回事,一只遮天的金光凤凰直冲他面门,两者接触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溅射出来的尘土,飞扬与房屋高度一致。

尘土散去,站起来的敖然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伤害,他正要发笑,却突然见自己身边不断出现法阵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如方才凤凰一样的金色光芒,他不敢置信地说:“我,我是什么时候入的法阵?!”

金色法阵全开,把敖然发出的热气统统隔绝,身处法阵之中的敖然,如同脚底生根动弹不得,打了这么久他终于心慌,仰天对小乞丐发问:“你究竟是何人?!”

而俯视敖然的小乞丐,此时目是黄金瞳,他冷酷说道:“既然上古不灭,那就只能让你,享受无休无止的痛苦与孤寂了!”说着,他抬起手掌,同一时间,天空也出现遮天蔽日的金色手掌,小乞丐不想再听敖然的废话,干脆的落下此掌,在掌下发出绝望嘶吼的敖然,被这一掌打入了绛城的地底最深处。

最深处寒凉黑暗,不见微光,不透风声,所有会动、会发出响声、会发出光亮的事物都不存在。敖然被这一掌嵌进地缝,那手掌又化作凤凰模样的石像,作展翅状立于敖然的头顶。就在敖然以为这就结束时,无数冰冷的铁链游向敖然赤裸的身体,困住他所有能活动的地方,手指、脚趾、哪怕是身体里的心脏……铁链的另一头正是俯视着他的凤凰石像,而他体内的力量不断被这些铁链分散着,被凤凰石像吸收着交融着。

渐渐失去动作的敖然,疲惫的合起双眼前,突然想起泓袓的脸,百年里她也是这么度过的吗?

在封印完成的同时,小乞丐抱着昏迷不醒的摩焰儿回到地面,把她交给匆匆跑来的华梓,就在华梓接过摩焰儿时,他没有征兆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把华梓吓了一跳。

强行把敖然的上古力量化为己用,果然是太困难了,还好已封印成功……趴在地上的小乞丐,眼眸早就褪去金色,他双眼无神地看向阿色一边,在心里说完,剩下的拜托你了这句话后,就在听不清的话语声中闭上了眼睛。

见小乞丐不回应自己,华梓抱着昏迷的摩焰儿,再看着倒地不起的小乞丐,还有周围的狼藉以及自顾不暇的百姓,心里十分无助。

思考再三的华梓咬咬牙,脱下蛇皮把摩焰儿绑在背上,接着把小乞丐翻了个面,双手伸到他的腋窝下,拖着他倒退行走,想把两个人带回摩府。

走了刚两步,觉得脚后跟踩到了东西,华梓忍不住看去:竟是烧化后的肉泥!她强忍着恶心,不再看身后的一堆堆肉泥,仰着头拖拽着小乞丐,但小乞丐的身体在拖拽过程中黏上了肉泥,她的手自然也逃不脱粘附着肉泥的命运。

华梓很清楚这些都是百姓的尸体,她快要被恶心哭了,但还是坚强地咬紧牙关,闭着眼继续倒退行走。而不看路的后果,是她带着摩焰儿,两人摔进了后面的肉泥里。

焦臭的味道令她发出呕吐,摔在华梓旁边的摩焰儿,无意识地发出呻吟。顾不得恶心的华梓,赶紧过去查看摩焰儿的情况,看到她嘴唇发紫,华梓心疼地直流泪。

从肉泥里摸出蛇皮,华梓重新背上摩焰儿,这次她把蛇皮勒得很紧。接着,她踩着肉泥再次托起小乞丐,生拉硬拽的带他脱离肉泥,然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大街。

至于阿色这边,她和对手都打红了眼,谁都没注意到敖然已被封印。因着同源压制和上古不灭,双方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站起来再大战三百回合。

所以上古之神最讨厌的敌人,就是上古之神——前有同源压制降低双方伤害,后有上古不灭保证两边咋打都不会死。搁谁会不觉得难缠又烦人?

于是乎两人的打斗,就由斗法变得儿戏起来。比如现在这样,阿色正不顾形象地揪着对方硕大的耳朵,骂骂咧咧着:“死肥猪!快让老娘过去喵!”

被称作肥猪的家伙,同样扒拉着阿色的耳朵,它跟着阿色大眼瞪小眼,说话跟猪哼哼一样:“好你个巫列色,又跟洒家来这一套!洒家一定在千年前就说过,洒家不是猪!”

“我不管!”

“泼妇啊你?!”

眼见敖然被莫名其妙的角色封印,另一个手下又和阿色打得“不亦乐乎,”黑衣人的表情十分难看,他随手扔下郭复,就带着白发要打道回府。

白发看了一眼阿色的方向,眼神满是“不舍,”她说:“为何不趁机重创巫列色?这样会少一份阻力,同时可以让那家伙毁了绛城。”

凝视起天空,黑衣人好一会儿才回答白发说:“且不论上古巫邪要如何重创,就方才来看,绛城真是卧虎藏龙!听我的,快些离开!有个难以搞定的家伙就要来了!”

黑衣人是白发的领袖,她对他深信不疑,看了绛城最后一眼,她便跟着黑衣人离开了。

被他们扔下的郭复,见两个妖怪靠山走了,而巫列色那边打得凡人勿近,他不敢滞留在现场,屁滚尿流的就往郭家方向赶去。

就在阿色和肥猪难以分出高下之际,一只天降白虎出现在他们中间,白虎背上的黑披风看着肥猪问:“他呢?”

肥猪表示疑惑:“啊?”

下一秒,这黑披风一个飞踢把肥猪踹倒在地,还跃上它弹性颇佳的肚皮,半蹲着对它说“同样的问题,再说一次很没意思。”

被打了一天的肥猪,都快要气哭了,它发出猪嚎说:“你香蕉奶奶的!你倒是说名字啊?!”

“他叫……”本要回答的黑披风,想了想说,“算了,你不认识他。”

“……我香蕉你奶奶的!!”爆发的肥猪不甘心白挨打,它也想起自己可是上古之神,全身燃烧起来,预备进攻。

“真聒噪!”不想白虎变作银枪,黑披风拿来对着肥猪就是一顿猛插,可怜的肥猪发出猪被杀时的嚎叫。

它吓得翻身把黑披风抖下去,哭着就化作人形跑远了,边跑边心说:我奶奶你个香蕉!被巫列色打就算了,这又是啥玩意啊!洒家好歹是上古之炎啊啊啊!!

见状黑披风要追上去斩草除根,没想披风被人拉住,一个托马斯回旋就和拉披风的人打了个照面。

拉披风的正是阿色,她仔细看起这个人,好奇地说:“喵喵喵!你不是我的同类,也不像凡人,你是谁啊?”

这下到黑披风仔细扫视起阿色,他明白什么似的点点头说:“噢,我知晓你,上古巫邪巫列色,你认识九天神女。”

见对方提到摩焰儿,阿色两眼放光地问:“喵喵喵!你是殿下的人,还是寒颉神女的人?”

“噢,在下是……”黑披风正要作揖,在阿色身后的人,却打断他的自我介绍说:

“他叫云霄,是百鸟郡神天的战神,别看现在对你寡言冷语,熟起来以后就是个巨型乌鸦,叭叭叭说个不停!”

被揭露老底的云霄,指着那人一脸不爽地说:“喂喂喂!谁是乌鸦!怎如此介绍恩人?我真后悔救你!”

阿色顺势看向后面,站着的是一个牵着马匹,戴着黑披风的清秀姑娘。她又转回头对云霄说:“噢!你就是殿下说的臭屁战神啊!虽说战无不胜,但还是打破不了上古不灭!所以你没必要去追死肥猪!”

“臭屁战神?”云霄皱眉。

“啧啧!跟巨型乌鸦一样贴切!”姑娘对着云霄做起鬼脸。

跟两人聊了一会儿,阿色才想起摩焰儿,连忙东张西望寻找她的身影,姑娘好奇询问:“你在找什么人?”

于是阿色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两人。

“焰儿受伤了?”听到摩焰儿受伤,姑娘眼露关切,着急询问着,“伤到哪里?有多严重?她现在何处?”

云霄倒是一脸懵:“啊?神女在这里?我怎感知不到她的气息?噢,对了,你见到江以谦了吗?”

两个人的脸贴近阿色,但都是各问各的,让阿色一时不知先回答谁的,于是她巴掌盖脸,把两人先分开,对他们说:“这样吧!我先回答姑娘的!”

摩府。

安逸和安雅自华梓离开后,就一直在摩府大门后,焦急的等待着。虽两人都觉得之前温度异常的高,但还是谨遵华梓的要求,没有离开摩府。

整个摩府因着离街较远的地理优势,加上守卫神的庇护,逃过了敖然带来的劫难。

当然,摩府的下人们并不知这回事。

忽然,安逸感觉大门被拍响,但这声音极小,她和安雅面面相觑,两人不确定是否幻听,没有马上开门。

很快大门又被拍响,这次两人听得真切,赶紧一左一右拉开了门。只见门外有三个人,倒在地上的分别是摩焰儿和小乞丐,还有已累得虚脱,在有气无力敲门的华梓。

头发浇湿的耷拉着,蓬乱如水藻;精致的面容因汗水的覆盖,显得油光发亮;一身华丽衣服沾满排泄物一般的脏污,整个人散发着难言的恶臭。安逸和安雅还是第一次见到华梓这般模样。

她们不敢多问,叫来几个家丁,和他们手忙脚乱的把三人抬到摩府里。三人都先被抬进了最近的大堂里。

看着伤痕累累,陷入昏迷的摩焰儿和小乞丐,两个侍女忧心如焚,但又不敢催促在休息的华梓讲个明白。

休息了片刻,还哑着嗓子的华梓,就咿咿呀呀的催促下人们,让他们去找郎中,还提醒说要出绛城找。

这还是众人把耳朵贴近华梓嘴边,才一个字一个字听出来的结论。

下人们互相对视,不明白为何要出城,心急如焚的华梓为了让他们明白发生何事,让人去取纸笔,因嫌他们手慢,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爬着到了主位的桌上,打翻了盖碗茶,就着茶水在桌面上快速写字。几个下人赶紧围过去观看,没想到华梓写下的东西让他们大惊失色。

这时,摩府大门被人推开,惊异的众人跑出去查看,华梓也让两个人搀扶着过去,只见妖怪模样的阿色带着云霄和姑娘走了进来。

看见阿色,摩府的人惊慌失措,张叔很自然的举起菜刀,在他身边的安雅忍不住吐槽:“张叔你怎随身带着菜刀?”

张叔看看菜刀,又看看安雅摇摇头:“我也不知,可能有安全感吧!”说完,两人默契的转换目标——警惕地盯着阿色。

华梓却示意大家放下武器,阿色变回安好的模样,跳到安逸面前套近乎:“安逸姐姐!是我是我!我是好妖怪!”

看到安好的样子,安逸的眼神柔和下来,张叔见状猛一拍安逸的肩头,大声说道:“别中了苦肉计!妖怪最擅骗人!”

被吓到炸毛的安逸,拍着胸脯压惊说:“还是张叔你最吓人!”心虚的张叔吹着口哨仰头看天。

而被诬陷的阿色,一脸不爽的抱肘看着张叔。

华梓看向云霄身后的姑娘,那姑娘也看向华梓,四目相接,姑娘略显心虚的移开目光。

“你就是萧嫣吧?”华梓的眼里有万千情愫,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敌意。

闻言下人们纷纷看向那个姑娘,安雅指着她叫起来:“她长得太像安康了!哎!你们看像不像?”

听到“安康”两个字,姑娘下意识低下了头,像个在忏悔的罪人。云霄注意到她的不适,便向前一步对华梓说:“夫人你好,我是摩焰儿的朋友,我想看看她的情况。”

提到来意,萧嫣抬起头,关切地说:“对!焰儿她还好吗?”

看萧嫣表情真切,想到大堂里的两人生死未卜,华梓心里再多不满,此时也只是偏过头,语气不冷不淡地说:“若是你们能救他们,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