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算不得好人

两人回去时,魏龝翻了几面墙,忽然觉得不对。

“这不是阿桅你家吗?为什么为师过来要翻墙?”

“我们这样好像是来偷东西的。”

权月桅:“师傅你想让人知道你半夜在青悦坊吗?”

魏龝瞬间不说话了。

因为事出突然,权月桅也没叫起其他人。

而是直接让魏龝住在一处院子里。

这院子本就是为魏龝准备的,每日也会有人过来打扫,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

所以权府其他的人并不知道魏龝就在府中。

于是翌日一早,权绥年被从床榻上拎起来,半死不活的在练武台上待了一个时辰,在看到忽然出现的魏龝时。

被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魏龝脸色一沉,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脸,他看上去难道这么吓人吗?

他戴着面具,自然看不出吓不吓人。

权月桅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石头,在权绥年耳边捏碎。

于是权绥年立马缓缓睁开了眼睛。

站起身后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存在,终于从记忆里将人翻了出来。

“国师大人?”

魏龝点了点头,对着权月桅说,“阿桅,你兄长身子骨弱,应该多练练。”

权绥年:“……”

别啊,他刚练了一个时辰,已经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再继续练下去,他得当场累死。

权月桅想了下,似乎是在考虑这样的可行性,在权绥年绷着一颗心差点要被吓死之前,权月桅摇头,“不用了,我也没那时间。”

权绥年松了口气。

面具的遮挡下,魏龝唇角微勾,“不要紧,这是你的兄长,那就是为师的半个徒弟,为师帮你就是。”

“绥年,你觉得呢?”

权绥年:“……不敢劳烦。”

“没关系,我这个老人家如今也无事做,顺手的事情。”

权绥年有点崩溃,但对着两人的视线也不敢拒绝,只能可怜巴巴的应下。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抱着好兄弟就得一起死的念头,权绥年义正言辞的开口,“其实我觉得娄青也应该和我一起。”

“他这些日子要么出去喝酒要么回来就躺在院子里睡觉,整个人都圆了一圈。”

一说娄青,魏龝就想起自己埋在地下数年的美酒了。

于是他果断将娄青的名字也加了进去。

过了会,权舜和苏烟才知道魏龝在这里。

不由得慌忙让厨房准备,两人又亲自过来和魏龝说话。

当着两人的面,魏龝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不被尘土沾染的国师大人。

整个人高贵的仿佛喝一口茶水,都是对这茶水的施舍。

权月桅全程看着,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思索。

她要是学师傅这么做,一定能更有气度。

于是权月桅细细看着魏龝的动作,丝毫都没放过。

权舜和苏烟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内心是如何想的,只以为这对师徒感情实在好。

所以没一会儿两人就离开,剩下时间和空间给师徒两单独相处。

“师傅,你还没说你来是为了什么?”

魏龝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不知道。”

权月桅:“……”

“算了算了,您老人家就在这府里住着,师弟与您隔了两个院子,你要是想揍人随时过去就行。”

“不急,你师弟那为师随时都能揍。”魏龝又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我来是为了陛下。”

“容景初?”

“是。”

“他怎么了?”权月桅问道。

魏龝坐下来,此时终于也安稳的将双手也放下来。

“阿桅。”他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对陛下,可是真心?”

权月桅没太明白,“这真心,是何意?”

魏龝苦恼了会,像是在想该怎么解释,在想的同时他也没闲着,继续说着,“当年我让你选,是料到你必定会选他。”

“总之,就算你心里有其他人,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并非……是你表面上想的那样简单。”

魏龝说得含糊不清,权月桅虽然想要细想下去,但是一想到容景初的脸,便觉得他就是一只小白兔。

再多也是长了一对尖牙,这也没什么。

所以她很不在意,随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说道,“阿初会是个好帝王。”

“不管他实际上是简单还是复杂,只要他是个好帝王,这就没什么。”

“师傅,一味的单纯,没有绝对的庇护,在这世上是活不下去的。”

权月桅从来没有想过阿初会向她表现出的那么单纯,但这不重要。

他若是过分的单纯善良,那她才需要担心。

魏龝愣了下,紧紧的注视着权月桅良久,忽然轻笑一声,“阿桅,其实你……”

话说到一般,他又停了下来继续看着她。

半晌,才继续开口,不过说出的意思却不像是接着方才的,“他算不得好人,但对你绝对会愿意付出所有。”

至于另一个人……

魏龝想起至今还很头痛。

他已经尽力让两人不见面,但命数这东西,玄之又玄,他也不清楚未来会不会如他从卦象上看到的那样。

“娘~”

这忽然的一声,将魏龝从思索中惊醒。

原是容徵醒过来没找到权月桅,问了丫鬟之后跑了过来。

后面还有几个小丫鬟喊着小少爷。

容徵来府里的时间不多,但因为他实在生得玉雪可爱,所以叫看见他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心生喜欢。

魏龝看见容徵的相貌,惊的手腕一动,茶盏被挥到地上。

权月桅还小时,就被魏龝带走。

这十多年的时间,几乎魏龝就是看着权月桅长大的。

山上没有侍奉的人,他将还是孩童的权月桅养大很是困难。

所以此时一看见容徵的容貌,反应比权舜和苏烟都要大。

他几乎要以为回到了十多年前,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板着一张脸的权月桅。

不过不一样的是,面前的容徵总是笑着。

“这是谁?”魏龝几乎要背过气,手指颤颤巍巍的。

权月桅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将容徵拎起来放到木椅上,又拿了块松软的糕点给容徵。

紧接着同魏龝说了一遍那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