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感到体内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游走,我的妖根似乎比之前更加稳固了,原来这泉水不仅无毒,还颇有强身健体之能。
如此这般思索后,我趴在泉眼边畅饮起来。金光罩外除却那女子来过外,久久不见人影,安静得出奇。
我在那金光罩内不知待了几天,渴了便饮那泉水,饿了便呼吸两口空气,今时今日,实是饿得不行了,我不愿再用这画大饼似的吞空气法麻痹自己。
我行至金光罩前,这次不敢贸然硬闯,我抬手试着触摸那金色光芒,奇怪的是,我的手竟轻易伸了出去。
什么?!我竟是白白在这待了几日,那可恶的捉妖人不知何时撤了金光罩不能出的法术。
我轻轻迈出一条腿,成功跨出这金光罩后另一条腿立马跟上。难以置信!我自由了!
出来后,我回头瞅了瞅那金光罩内,灵力田正中央一株樱花芽儿仍在那里,奇怪,莫不是障眼法。
我顾不得好奇此事,疾疾逃离此地。这宫殿实在宏伟壮观,我颇费了些功夫才出了这殿门,彼时,我方才看清这殿宇的名字——星辰殿。
出了那星辰殿,约莫绕过了两个花园,我到了一方湖泊前,这湖水我嗅起来觉得很是熟悉,不自觉的靠近细细查探,似乎和那金光罩内的泉水同源,我很想证实自己的猜想,捧了一捧浅尝了一口,忽听到一声斥呵,吓得我手中的湖水晃了晃所剩无几。
“你是何人,竟敢偷饮天池水。”一黄衣女子质问道。
原来这竟是天池水,天池?莫非此处是九重天?我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未曾有我在凡界看到的话本里提及的仙雾缭绕的样子,一时让我不知所以。
“蝶衣,你休同她多费口舌,直接抓去天后娘娘那问罪就是。”黄衣女子旁的彩裙女子说道。
原来那黄衣女子名唤蝶衣,只是那彩裙女子我看着甚是眼熟,莫不是那日金光罩外企图偷袭我之人,今日她装扮的十分简单,与那日偷袭之时的花枝招展天差地别。
愣了两秒,我方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要将我抓去问罪,岂有此理,我此时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九重天尚无定论,竟就要被以偷饮天池水之名惩治。
不,我必须想法子自救,突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炸开,那星辰殿的捉妖人关着我,却又以天池水养护,想必那捉妖人要的并非我性命。
“两位仙子,误会误会,我是奉星辰殿君上之命来此取水,绝对没有偷饮。”说这话时,我面上应是极近谄媚,语气更是满满的真诚。
我话说完,只见那黄衣仙子一脸惊愕,我顿觉不妙,莫不是星辰殿那位也不够格饮这天池水?如此这般,若让这两仙子知晓星辰殿金光罩内引入多处天池水源,那岂非更无回转之地。
“星辰殿?司玄神君的花怎的又缺水啦?莫不是想把这天池水都抽干了去。”说罢,那名唤蝶衣的黄衣仙子立马捂住嘴巴,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一般。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株花苗,司玄神君怎可如此上心!不对!我在星辰殿怎不曾见过你,大胆!你竟敢冒充神君的仙娥。”一旁的彩裙仙子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扯住我的衣襟拖拽,我一时寻不到脱困之法,顺势扯住了她发髻上硕大的牡丹花。
推攮之间,她竟掐了一诀使我膝盖钝痛,疼痛难忍我就要双膝跪地之时,我拼着一身傲骨来了个单膝下跪,我绝不以那屈辱之姿跪此女,只跪一条腿好歹让我好受些。
我瞧着此刻这两仙子的神情就知被我气得不轻,心下舒坦了许多,只是还未得意片刻,膝上的法术愈发加重,我只觉得再多一分力道,我的双腿便要被折断,蚀骨的痛感随即侵蚀我的四肢百骸,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在我疼得就要昏厥过去之时,那施加在我膝上的法术突然撤了,我跌坐在那湖泊旁,眼前那银灰色的衣袍一角拂过我杵在地面的手背,一只白皙修长掌心略带薄茧的手就那样摊开在我眼前。
愣神许久我才知此人是想扶我起来。这银灰色衣袍我记得,正是我凡界昏厥前见到的最后一丝景象。
“司……司玄神君。”彩裙女子叫出此人名讳时,我还有些未缓过神来。
那银灰色衣袍上绣着淡淡的鎏金花纹,似星光点点,若隐若现,衣袍不染半分纤尘,我目光顺着他的衣角往上,这一次终于将他的样貌看清。
冷峻的脸庞上不怒自威的神色,看向我的眉眼却莫名让我感到几分柔情,浓密的眉毛勾勒出冷冽的轮廓,眸中灿若星河,恰似惊鸿照影,眸底隐含深邃让人好奇。
颇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衣襟间微露出的锁骨正中一枚浅红色的痣,竟让人流露出一丝奇异遐想。
原来,这就是将我困在金光罩内数日的捉妖人,她们口中的司玄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