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傻，看出了宁祈月对自己的猜疑，他冷笑一声：“呵，怎么，看不起我？”
宁祈月怕了，担心他也有玄月那种会洞察人心的感觉，赶忙解释道：“没有……属下只是……”
他摆摆手：“告诉你也无妨，我失去过一段记忆，现在仅仅记得当时的念头，就是我要拥有很多财富，如今金钱有了，权力也算是有了，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要做什么……好像还少了什么东西。”
宁祈月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记忆反而越来越模糊，我也逐渐失去最早的野心，只是遇到你们这种可怜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帮一把。”他说着，忽然站起来，“你看这里，是不是暗无天日呢，就想我的内心，明明有一点光源，却照不亮全部，很迷茫。”
“你只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却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吧？”
“不知……”
“这里有两个入口，你进来的地方，必然是明面的入口。”
宁祈月是从一处老宅门口进来的，没想到里面一点光都照不到。
“既然你说要跟随我……那应该知道一些事情……”
他走到宁祈月面前，半蹲下，说：“抬头。”
宁祈月照做。
“替你杀掉仇人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我看你有意不提他，是不是想瞒着？”
这个时候的男人，才让宁祈月有了一种压迫感。
他回避男人的目光，只得实话实说：“那是一个小孩……和常人不太一样……”
男人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弟弟，是因为他们差不多大，才让你不说出来吗？”
“主人恕罪。”
“都说了我没当时的野心了，我只是问问罢了。”他的语气委婉很多，“只是我很好奇啊，一个孩子有那么大的本事，长大了不得成为祸端？”
“他应当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宁祈月说。
“好了你也别跪着了，跟我去里屋一趟。”
男人来到一面墙前，抬手按了一下，那面墙就自己陷了进去，随后移开，出现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
“旁人都是经过考察才会拿到这东西，你运气不错，就自己进去挑吧。”
宁祈月看不清屋内的摆设，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便试探性的问：“这是……”
“令牌，上面的图案都是我亲手雕刻，这间屋子里，大多是玉质的。”
“玉牌……”宁祈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莫非自己的主子……
“到了晚上，我再带你去个地方，到那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入夜，灰云掩月，像是蒙住了人的眼睛，不再明亮。以前都寂静下来。
玄月改好了衣服，还不知从哪里顺来了几根木头，做成了一个类似高跷的东西，踩在上头，看起来有成年人这么高了。
赵水谣好奇地看去：“为什么要弄这个？”
玄月回答：“我是个小孩，容易被人记住，只有伪装成成年人的身高，才能混在其中不被察觉。”
弄完这东西，玄月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满意：“还好袖子没改，看起来不算太奇怪……”
他叹了口气，还是削掉了一点高跷：“矮点就矮点吧。”
赵水谣同他一起帮他把东西固定在脚上，穿好夜行衣之后发现，衣服里还留了个面具。
玄月问：“你衣服里有吗？”
赵水谣看了看，还真有：“有。”
“看来也是必备的了。”
“那我去换衣服了。”
在赵水谣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们怎么出去？”
“窗户这边跳下去。”玄月知道赵水谣不会轻功，“我带你下去，不会受伤的。”
赵水谣想起当时在中转站那个客栈，自己几乎是连滚带爬才落到地面上的，早知如此自己小的时候就应该习武，现在也有用武之地。
“路线还记得吗？”玄月继续问赵水谣。
“记得。”
“你在黑暗中行走，我会跟在你后头，你到了石桥那边之后自己先进去，我随后就到，到了那边也不要和我对话，想跟我说话在心里喊我就行，我会知道的。”
赵水谣知道玄月过度使用能力会疲惫，有些担心他：“那你会不会很耗神？”
“这种沟通你不用担心，那次是我一时兴起窥探别人脑海里的画面，不知道这会让我元气大伤……”
“明白了。”
赵水谣已经换好衣服，尽是起见还束了胸。
两人检查了玉牌，接着带上面具，蒙上面巾，打开了窗子。
玄月趁赵水谣还没做好准备，直接搂着她的腰，一把揽起，从屋内来到了窗口，走之前还不忘把窗子关上，接着腾空而起，在空着“飞”了一段距离后安稳落地。
惊魂未定的赵水谣难以想象玄月的力气有这么大，他甚至还装着特质的“鞋子”，看似应该行动不便，实则灵活得很。
落地之后她才发现，现在的玄月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两人相顾无言，按照之前的约定，赵水谣往暗处行走，朝着荒废的石桥出走去。
到了第二个石柱，赵水谣一眼就看到了石狮子，那似乎被很多人触碰过，都已经变得光滑，包浆了。
石狮子一按，出现了一扇门，门后是通往底下的楼梯。这楼梯有些年岁，是木头做的，已经有些破旧，踩上去还会吱嘎作响。赵水谣走得很快，生怕楼梯塌了，三步并做一步来到了平地上。
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感应到了有人到来，通道的油灯都自己亮了起来，仿佛在为前来的的人引路。
“你先往前走，我马上下来。”
赵水谣听到了玄月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稍微放了心。
与此同时的玄月却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两人隔得太远，自己想与对方沟通会很困难。
当然赵水谣也想到了这点，她问：“我要是走得太远，你是不是不能和我沟通了？”
“是的。”玄月如实回答，“若是太远，你也不要慌张，我能通过气味寻到你。”
“好，那我先往前走些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