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闵秋全然不理会，闭上眼睛就开始休息。
“真不够义气，这就不理我了。”无寻嘟哝着，“还想问问我要是反水被发现会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呢。”
赵水谣丝毫没有困意，但她也不好回答无寻的那些问题。
“哎，那你知道无念之前那个管理‘暗’的头领是谁吗？也是两个人管理吗？”
赵水谣没想到无寻会来找自己搭话，看起来他也是个话多之人。
“之前那位，他用的名字叫做‘无妄’，是堇州失踪了近十年的城主，就是宁祈月放走的那人。先前的组织就是他一人管理的，因为失忆所以上头才一直信任着他，后来……后来就是被上头知道了，就对他赶尽杀绝了。”
无寻叹息：“居然是堇州的城主，当时的堇州可热闹了……现在就是人间炼狱。”
“你现在几岁了？”赵水谣好奇他的年龄。
无寻看了看赵水谣：“应该和你一般大，马上就十六岁了。”
“你又是哪里的人？”
无寻有些迷茫，他对赵水谣说：“我要是说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你相信吗？”
“那你怎么知道当时的堇州很热闹呢？”
“五六岁时候的记忆，那时候被师父带到堇州住过一段时间。再往前的，我就只有一个大概的记忆了。”
赵水谣沉默了，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无寻，也经历过和闵秋一样的过去。
“我只记得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好，衣食无忧，想要什么有什么……木卯，还是当时我爷爷送给我的礼物，说是他会在我身边一直保护我的……那时候我没被杀害，就是靠木卯，还有……”说到这里，无寻哽咽了一下，“还有那个姓柳的好朋友，他们或许把他当做我了……他替我死了……所以后来我给爷爷送我的木头人取名叫木卯……就是想永远记着他……”
“再后来，我就被师父发现，他起先看向的并不是我，而是抱着我的木卯。”
赵水谣替他接到：“然后，你就一直跟着那位师父了？这期间没有察觉到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无寻回想了一下：“不知道，反正白天他一直在照顾我，晚上，偶尔有动静，但声音很轻，我平时贪睡，就没在意太多。”
“加入组织之后他就不见了，你不奇怪吗？”
“奇怪，但我问过无念了，他说他执行任务出意外了，现在由我接替他，之前还难受了很久，陪伴我最久的师父也离开我了。但无念的表情好像对此事习以为常了，我就觉得或许当杀手不能有太多感情吧，师父之前也没跟我说关于组织的任何事情，把我带给无念之后才消失的。”
无寻让木卯坐下，自己靠着他坐着，继续说：“说实话，我现在对身边的人的离去已经感到麻木，师父不见了，我居然也没有去找他的念头，只是依照他的命令待在‘暗’，听从别人的安排。这无念倒是挺好，偶尔顶撞他，他也不会生气。”
“不是说还有另一位吗，你有见过吗？”
无寻摇摇头：“那位来的突然，就算见到了我也认不出来。”
见没话聊了，两人十分默契的闭上眼睛，也开始休息了。
木卯护住无寻，仿佛进入了保护模式。
旅店的二层。
“醒了就睁眼，别装着。”
殷素雪听对方的语气还以为是玄月，但细听声音觉得不太像。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立马起身，打量着对方：“你不是玄月？”
殷徽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着他说：“我是他老子，你们的尊主。”
“尊主怎么会是个小孩子？”
殷徽皱眉，似乎不喜欢被人称作小孩子：“你是殷晚飔的养子吧，没见过我正常。”
“是……”殷素雪闻言，态度恭敬了些。
“过几天我就恢复正常了。”
殷素雪问：“您不是应该在魔窟吗，怎么会来这？是要去哪里吗？”
“找人。”殷徽有问必答，“找先前和我儿……额……找先前和玄月一起的那个女孩。”
殷徽现在还不想在外人面前承认玄月就是自己的孩子。
殷素雪知道他说的那人是谁：“那是缇州赵家的小姐，叫赵水谣，她现在应该也在去缃州的路上。”
“也在去缃州的路上？”殷徽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位大小姐不太愿意出门呢。
殷素雪说：“我离开的时候，赵小姐有说要来找玄月……”
“对他这么上心，那我更想见见这位赵小姐了。”殷徽的脑子里有多了些有趣的想法。
“尊主怎么认出我的……”殷素雪对尊主认出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好像他能认出“谷雨”所有人的感觉，包括自己的养父母，他都能记住名字。
殷徽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一头显眼的白发，想认不出都难吧？”
殷素雪笑了笑，觉得也是。
“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殷徽问他。
殷素雪说：“我离开家太多天了，妹子担心我出事，便跑出来找我……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想着她可能会去缃州找我就来这里了。”
殷徽眯起眼睛，这才想起之前好像隐灼是通过殷素雪才把玄月带回来的这件事：“你帮我找到玄月，我还得谢谢你，说吧，有没有什么愿望。”
殷素雪一听来了精神，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想要起身：“我知道尊主手里有很多秘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灵药可以治好……治好……”
不知怎么的，刚要说出自己妹子相关的事情，殷素雪就觉得那种无力的晕眩感又来了，接着他又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殷徽皱着眉头看着他：“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看来还得勤加锻炼啊！”
“看你是小辈，又累倒了，这床铺就让给你吧，下次你可不一定这么好运，赶上我心情大的时候。”
说完，殷徽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后靠着墙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