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另一处,曹仁走进房间,看着曹锦乾道:“二叔,你把我刚买的那西域美人送人了......”
曹锦乾看着他,说道:“一个侍女而已,再买一个就是了,有些人才是用银子也买不来的,你将来是我曹家的家主,心中应该分清楚这些。”
纵使曹仁心中不满,也只能点头称是。
侍女好买,但西域美人,却可遇不可求,这次西域使者拿出来的本来就少,他买下的这一位,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本来险些被凌云抢去,不过那美人却选择了他,青楼他虽然常去,但这等西域美人,却是在青楼中也无法遇到的。
没想到他才刚刚将之买回来半天,还没来得急做些什么呢,就被二叔拿去送了人,心中自是不快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曹锦乾看着他,说道:“你的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家了,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爹以及娘娘商量过,等过些日子,时机合适,娘娘就会和陛下提的。”
曹仁闻言一怔,问道:“提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喜欢烈阳公主。”
曹锦乾看着他,说道:“烈阳公主早就到了适嫁之龄,当初和亲一事,没有人能够阻拦,现在和亲失败,若是娘娘亲自开口,陛下应该不会拒绝。”
曹锦乾看着曹仁错愕在原地的样子,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曹仁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点头道:“我..当然愿意。”
......
夏侯淳的私房钱被收缴了,想买西域美人的心思也断了,幸好马丽云没有对他动手,京都有大年初一不打孩子的说法,今天虽然不是初一,但十五之前都是算是年节,年节动手,不太吉利。
夏侯淳坐在诸葛飞对面,看着诸葛飞,目光幽怨而又带着一丝迷茫。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后悔吗?”
“有点。”
夏侯淳点了点头,问道:“我以后就这样了吗?”
诸葛飞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你能打过她,情况就可以反过来了,好好练武,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战斗吧。”
在将门之中,尊严和地位都是靠拳头打下来的,谁让他喜欢的是马丽云不是别人,他喜欢的要是华容郡主,不就没有这种事情了?
“和马丽云相比,我觉得王姑娘她们简直温柔太多了。”
夏侯淳一脸不忿的看着他,说道:“为什么这种好姑娘都被你遇到了?”
“这是命。”
诸葛飞看着他,遗憾道:“常言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命运就是这样,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吧。”
“哪里的常言这么道的?”
夏侯淳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我只知道我师父告诉我,我命由我不由天......”
???
诸葛飞诧异道:“你什么时候有的师父?”
“小时候啊。”
夏侯淳道:“我爹为了治我的病,让我拜了一个道士做师父,他在我家里留了几个月就出去云游了,我还和他学了算命和看相,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
诸葛飞摆了摆手,相信夏侯淳会看相,还不如相信菊儿的姻缘签,夏侯淳会看相的概率,比他今年再成一次亲的概率都小。
“看看吧,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夏侯淳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片刻后,忽然诧异道:“我看你印堂发红,眉梢含春,简直是桃花泛滥啊......,一个月之内,必有桃花运啊!”
“你才眉梢含春、桃花泛滥......”
诸葛飞站起身,不想再听夏侯淳的胡扯,说道:“走了,正月十六我去骁骑营,到时候见。”
诸葛飞转身走了几步,看到前方有一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夏侯淳走上前,说道:“韩大哥,你来了。”
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看着他,笑问道:“老将军在不在?”
夏侯淳道:“我爹现在应该在后花园,韩大哥直接过去吧,我爹昨天还念叨你,说你今年怎么还不来......”
中年男子道:“前几天老毛病又犯了,这条伤腿疼得要命,今天才感觉好些,就急忙过来了。”
他说了一句,目光忽而又望向诸葛飞,问道:“这位可是诸葛大人?前几日朝会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次,诸葛大人真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是中郎将了,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队正都不是呢......”
中年男子感慨了一句,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诸葛飞望着夏侯淳,问道:“这位是......”
“他是忠勇侯。”
夏侯淳解释道:“以前在我爹手下,立下过不少军功,后来伤了腿,不能再征战了,陛下就为他封了侯,让他留在京都。”
自开国之后,朝廷就极少封侯了,诸葛飞到如今都没有混到一个最小的爵位,他在京这两年,只见夏皇削爵,从来没有见过他封爵,足见其中的难度。
这位忠勇侯能成为特例,想来当初立下的军功一定不低。
夏侯淳看着忠勇侯一瘸一拐的背影,颇有些敬佩的说道:“当年鞑虏某部犯我边关,将整个村子的百姓屠戮一空,韩大哥领兵深入草原三百里,亲手割下了那个鞑子部落首领的脑袋,将他们全族俘虏,他的爵位就是这么来的,这些年,他是为数不多愿意来夏侯家探望我爹的旧部之一了”
夏侯家很早就开始没落,还能每年来看望夏侯老公爷的旧部,也算是有情有义。
他感叹了一句,走到夏侯府门外,看着夏侯淳,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夏侯淳理所当然的说道:“跟着你回你家啊。”
诸葛飞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我家?”
夏侯淳回头看了一眼夏侯府,说道:“刚才是有你在,她给我留面子才没有动手,现在你走了,留我一个回去,不是找死吗,晚上等她走了我再回去......”
诸葛飞解释道:“可是我不回家,我要去颐香苑啊。”
夏侯淳道:“你找你的林姑娘,我就在旁边,绝对不打扰你们。”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你和马丽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时候,我也站在一旁看着,你觉得这合适吗?”
“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夏侯淳看着他,惊讶道:“你们平时就干这个?”
“不是。”
诸葛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平时只是一起睡觉的。”
“和京都第一美人只是睡觉?”
夏侯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会信?”
诸葛飞撇了撇夏侯淳,说道:“你爱信不信!”
“怎么?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
“怎么?初哥已不再是当年的初哥?不再与春风对酒当歌?”
“????你什么意思?”夏侯淳就要和他急眼。
“没什么,听你一说想起了一首歌而已.....”
夏侯淳不屑道:“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在我看来,你们要是真的睡了,林姑娘还不早就住进你们家了,更何况,林姑娘那种女子,哪能这么容易得手?”
不得不承认,自从和马丽云在一起之后,夏侯淳的智商都直线提升了。
林青黛的确不是普通女子,诸葛飞从来都猜不出她的心思,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并不是像赵灵燕那样的‘单纯’少女,有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走吧。”
夏侯淳看了他一眼,说道:“刚才被她发现我的私房钱,也是因为你,你惹出来的事情,当然要你解决。”
夏侯淳的智商是真的提升了,看来不带他不行,诸葛飞摆了摆手,说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夏侯淳走了两步,忽然又看着他,问道:“我刚才没招你也没惹你,我只说曹仁有可能喜欢曹程程,你为什么要坑我?难道....对曹程程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并非曹仁,而是你?”
???
诸葛飞斜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脑子里整天就装的这些?”
夏侯淳的脑子需要一袋去污粉来洗洗,诸葛飞一路上懒得和他搭话,打发他去喝酒,自己一个人来到了林青黛的院子。
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小桃在用麻将玩堆积木的游戏,桌上床上都是一团乱也不知道收拾,她算是诸葛飞见过的最不称职的丫鬟了。
诸葛飞站在门口,问道:“你们家小姐在不在?”
小桃抬起头,懒洋洋的说道:“小姐在忙。”
诸葛飞问道:“她什么时候能忙完?”
“不知道。”
小桃摇了摇头,忽而看向他,说道:“反正你等小姐也是闲着,不如我们玩牌吧......”
和小桃玩牌,完全就是碾压,一个时辰下来,诸葛飞脸上只贴了两道纸条,她的额头上已经贴满了。
“不玩了不玩了......”
连续半个多时辰有输无赢,她生气的将脸上的纸条全都撕下来,说道:“不玩了!”
诸葛飞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也要走了。”
既然林青黛在忙,他就改天再来,再待下去,天都要黑了。
他刚刚走到门口,林青黛便推门而入,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看到他时,才浮现出一丝神采,说道:“你怎么来了?”
诸葛飞看着她,问道:“你多久没休息了?”
“也就两天吧。”
林青黛摆了摆手,说道:“这几天忙一些,过两天就好了,今年有些不太平,无论近在京都,还是远到燕国、草原、西域,局势都有些不一般......”
诸葛飞扶她到床边,说道:“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
他有时候不太能理解林青黛,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操的却像是是一国皇帝的心,草原和西域的局势,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莫非那老妪真的如他所想,想要颠覆夏国皇权不成?
还有那司马文青,已经进入了夏皇的视线,这两人的身份暂且未知,极有可能与那已经亡国的吴国有什么关系,毕竟毒蛊之术,也只有先前的吴国才有......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其中的内情,林青黛都没有告诉他。
诸葛飞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眼睛,发出平稳呼吸声的林青黛,轻叹口气,女人啊,总是不能让人省心。
林青黛熟睡之后,诸葛飞在床边小坐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小桃端了些饭菜走过来,诸葛飞叫住她,说道:“先让她睡一会儿吧。”
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若是醒了,怕是又很难睡着了。
他走出院子,轻轻的关上院门,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放开我,我要见林姑娘!”
“这位公子,林姑娘不在,您改天再来......”
“放手,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
诸葛飞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几名颐香苑的伙计,揽着一名衣衫华贵的年轻人,年轻人满身酒气,一边推开那些伙计,一边嚷嚷着要见林姑娘......
诸葛飞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颐香苑的管事是认识他的,急忙道:“这位嚷嚷着要见林姑娘,拦都拦不住......”
林青黛刚刚睡着,以她的睡眠质量,稍有声音就会被惊醒。
诸葛飞走到那年轻人跟前,一记手刀砍在他的颈后,世界立刻就变的安静了。
那管事看了看他,怔怔道:“诸葛公子,他是......”
诸葛飞看了一眼软倒在地的年轻公子,说道:“不管他是谁,让人送回家里去,林姑娘现在很忙,谁也不见。”
“怎么了怎么了?”
夏侯淳从旁走过来,看了看诸葛飞,问道:“怎么回事?”
诸葛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人,说道:“有个喝醉了闹事的,我让他安静安静。”
夏侯淳瞥了一眼地上,诧异道:“怎么是他?”
诸葛飞看着他,问道:“你认识?”
对于京都的各大豪门子弟,无论是谁,诸葛飞已经无需再给他们面子,换做是他们的爹还差不多。
夏侯淳摇了摇头,说道:“他是韩大哥的儿子,韩北风。”
“忠勇侯?”
诸葛飞看着夏侯淳,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在夏侯府见过的那名中年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满身酒气的跋扈青年和白天那位忠勇侯联想到一块。
夏侯淳轻叹一声,说道:“先把他送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说。”
他叫了一个颐香苑的伙计,赶着马车和诸葛飞一起将这青年送去忠勇侯府。
出了颐香苑,坐在车上,夏侯淳才解释道:“韩大哥当初在边关待了好多年,这期间,他的妻儿都在老家,后来他的妻子因病亡故,儿子也流落他乡,韩大哥回京之后,多方打听寻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总觉得这些年亏欠了他们母子,纵容之下,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慈母多败儿,慈父也一样,纵使是战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也经常会失了方寸,凌家那么显赫,不也出了凌云那样的败家子,夏侯老公爷战功赫赫,威严无比,不也生了夏侯淳这么个满脑子污污的家伙......
两人刚刚走进忠勇侯府,得到消息的忠勇侯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看了看夏侯淳和诸葛飞,有些焦急的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惹麻烦了......”
夏侯淳摆了摆手,说道:“韩大哥不用着急,他就是喝醉了撒撒酒疯,被我们看到了,顺便将他带回来的。”
忠勇侯顿时放下了心,伸手道:“进来坐,进来坐。”
“这小子一直都不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