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逊在前,将汪小姐和花姐摄在身后,在空中快速飞行。他在前面以灵气罩挡住风,后面的花姐跟往汪小姐就像躺在空气中,毫不费力。
“啊…”汪小姐一声惊叫。她没有想到,鲁逊说的出发,竟然是直接飞天。
眼见越飞越高,滁县变成一个小方块,山川河流映入眼帘,汪小姐的惊呼就变成了欢呼。
花姐面上比汪小姐要镇静一些,但内心也同样大为震撼。
鲁逊眼神却有些暗淡。他想起玄都。
自千言山后,玄都再也没有出现。他试过很多方法,但吊坠里的玄都,就是一直在沉睡。
兴正子临死前,给了鲁逊三样物品,玉虚令符、人皇印、掌门飞剑。
这三样物品,都是灵宝,能化作灵气藏在神识之中。
玉虚令符与掌门飞剑,都是玉清宗的掌门信物,一代传一代。那玉虚令符中,有玉清宗的全部修炼法门。
当初在千言山斗法时,鲁逊曾无意识打开玉虚令符的禁制,从中习得金光咒和元神斩应敌。
回到滁县后,他索性就将里面的法门都参详了一边。说是参详,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些法门看过就全部印在他的脑海,和全部学会也没什么两样。
在那些法门里,有一法门叫玉清心法。以此法门运行灵气,能提前感知一些与自身存在因果关系的人和事。
比如这次花姐和汪小姐上门,鲁逊就能提前察觉到有重要的人要来,但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等花姐出现,将事情原尾道来,他再次运行心法时,又感知到此事与自己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除了担心玄都,兴正子传下的三样物品也非常棘手。
鲁逊曾想把这三样物品传给兴方子,但遭到兴方子的拒绝。兴方子的理由是他时日不多,无法担任掌教一职。
鲁逊曾观察兴方子,发现此人身体老迈,确实大限将至。
后来他又想把这三样物品传给玉清宗其他弟子,结果又被兴方子阻止,并告知他,这三样物品只能深红灵气修为的人,才能接住,否则无法供养。
至于传给其他道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自己真的接任玉清掌门,他又有些慌。一来他是门外汉,对于怎么管理玉清宗,一无所知。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他怀疑当日兴正子是认错了人,才将这三样物品传给了自己。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接任掌教一职。
只是自己不接任,兴方子又年老,其他人无法接任…
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等他回过神来,汴京到了。
大宋文强武弱,边境一直被群敌环伺,内部商业却异常繁华。
从高空看汴京,建筑鳞次栉比,行人如织。
繁忙的汴河码头,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岸上,勤劳的船夫正紧张地卸货,游玩的人们出入各种店铺。
街上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等各式建筑。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就在繁华的汴京城中穿梭…
鲁逊是第一次来汴京,心中为看到的场景感到震撼。
如此美好的人间,为何会有战争?
“真人,那里就是刑部。”花姐指着其中一处房子道。
“嗯。”
鲁逊带着两人落在这座恢宏的建筑面前。
这座建筑青瓦白墙,出入只有当头一座大门。
沿着石阶而上,是六扇威严的大门。大门顶端有一座气派的飞檐,仿佛上面还有一层矮楼。飞檐的正中间,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刑部”二字。
此时刑部中门关闭,只留着左侧一扇门,两个威武的差役正警惕地看着鲁逊三人。
花姐一直以民间高人的身份,挂着刑部捕快的职位。
等花姐与守门的差役验明身份,鲁逊便跟着一起往里走。
进入大院回头望,鲁逊才知道,那门口上面没有矮楼,那些飞檐只是大门的顶檐。
那差役将三人带到大厅,没一会,一名身穿紫色官袍的老官员,就满面笑容地从后厅走了出来。
“今早就听见喜鹊叫,原来是鲁真人来了!”老官员一本正经地对鲁逊作揖,又请他上座。
“大人客气了!”鲁逊还礼道。
“真人能过来,老夫今晚就能睡个安稳觉了。”老官员半开玩笑半真诚地道。
“这位就是刑部尚书张大人。”花姐在一旁小声道。
张大人面相苍老,而且近日应该忧虑重重,导致睡眠不佳,眼袋非常重,看上去说七八十岁也有人信。
等下人端来茶水,张大人拉着鲁逊在上首坐下,又让花姐和汪小姐在左边下首坐下。
“老夫听说上月真人在千言山,独自困住契丹上万兵马…”
“那是外面以讹传讹。大人可以说一下这次的案件,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鲁逊一开口,就拒绝了张大人的闲谈。
张大人也不恼,点着头道,“好,那就说这案子。”
张大人显然是对这案件十分上心。花费一盏茶的功夫,他将案件完整地讲了一遍。什么时间,涉及到什么人,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鲁逊拿张大人讲的,和花姐说的对比了一下,发现两人说的大差不差,但张大人这边多了一些细节。
“我准备先去看看那些受害者。”思索许久,鲁逊道。
张大人面露难色,“也好,老夫就跟真人走一趟。”
“大人派人跟着就行…”
张大人摇摇头,“真人有所不知,很多受害者都是达官贵人,又是女眷。老夫不陪着,真人想见她们,也非易事。”
原来如此。
鲁逊点点头,“那就麻烦大人了。”
张大人将花姐和汪小姐安置在迎宾楼,换了一身便装,便和鲁逊一起出门。
“迎宾楼是我刑部的产业,我已交待下去,食宿全免,真人和花女侠等人,无论何时来,在那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大人。”
这张大人笼络人心非常厉害,听说鲁逊要查访受害者,不只是亲自陪同,还是便服孤身陪着,一副对鲁逊深信不疑的态度。
“老夫已很久不曾便服上街,能跟真人一起在这繁华的汴京城闲逛,将来也是一桩逸事。”
张大人神情非常放松,这倒不是假装的。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就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鲁逊抬头望。这里是一处高门大院,没有挂任何牌匾。
“哟,这不是张大人吗?怎么心情这么好,独自一人闲逛?”
这时,一辆精致的马车从另一头走来,一个胖子掀开车帘,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张大人。
“王宪台…”张大人拱拱手,突然反应过来,看了看旁边的鲁逊。
明明旁边就是鲁逊,为何王胖子说自己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