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回鹘人和你们汉人的男子,可没说只能讨一个老婆。”
“就算摘下红花的有了老婆,他一样可以娶我女儿。”
“娶回去以后,两个老婆一样大。”
“只要不欺负我女儿,我就不会找他麻烦!”
葛萨布日格德这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沙洲一个汉人。
因为在沙洲,虽然也有回鹘人,只不过数量不多,属于少数族群。
葛萨布日格德也看到了粟特人在和沙洲汉人豪门世家联姻后,取得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张议潮的母亲就是粟特人,粟特人后裔的曹家也成了沙洲大族之一。
为了融入沙洲上层,为了分取利益。
别说是嫁一个女儿,就是嫁十个八个,葛萨布日格德也不会舍不得。
作为回鹘小可汗之一,葛萨布日格德有十几个老婆,儿女更是多达二十多个。
虽然是个胡人,可葛萨布日格德也知道联姻是一种投资小,收益大的政治行为。
“好!”
张议潮的这一声“好”,也就是同意葛萨布日格德提出的联姻。
本身就具有粟特血统的张议潮,对于胡汉混血并不排斥。
更何况这个时候的沙州义军想要成事,就必须尽最大可能交好河西各族。
“我大唐和回鹘,百年来一直都是兄弟之邦。”
“之前无论是灭突厥、灭薛延陀、灭高句丽,还是平定安史之乱,回鹘都曾派兵助我大唐。”
“便是安西、北庭孤悬塞外数十年,回鹘也是一直仗义支援。”
张议潮说得是事实。
总体来说,回鹘人和唐朝保持了长时间的友好和睦关系。
然而张议潮为了获得回鹘人的支持,为了交好葛萨布日格德,他也是捡好听的说。
至于回鹘在平定安史之乱中,在洛阳的疯狂杀戮和抢夺,张议潮并没有说出来。
外交词汇,不就是凸出友谊,掩盖矛盾吗?
至于回鹘后来和唐朝互有胜负的几次冲突,张议潮更是提都没提。
“那好,咱们接下来就看那个小伙子可以成为我回鹘的女婿!”
葛萨布日格德坐了回去,脸上笑开了花。
塔台之下,爬城比赛已经来到了最激烈,也是最后的对决。
这个时候,只剩下两支队伍在做最后的角逐。
塔台西边是粟特人后裔的曹氏族人,他们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金刚伏魔队。
塔台的东边,则是张氏一族的小伙子,他们取的名字叫做长弓射日队。
长弓,也就是弓长,也就是弓长张。
观赛人群中,容貌秀丽的李采言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比赛场地中。
“哎哟,这不是夏天了吗?”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春天的春味?”
秀萍一边伸手在李采言的眼睛前晃了晃,一边用绣帕掩着口鼻轻笑。
“你胡说,哪里有春天的味道?”
“我只闻到一股汗臭味!”
李采言脸颊一红,推了秀萍一把。
“什么汗臭味,明明就是男子汉!”
“有些人一直盯着她未婚夫看,只怕是思春了,只怕是想男人了!”
秀萍已经成亲快一年了,她早就懂得了男女之间那点事。
倒是李采言,还没有过门,还没和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你再笑,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被秀萍戏弄的李采言,脸颊更红了,如同晚霞一般灿烂。
“好啦,好啦,姐姐不笑你了。”
“姐姐错了,姐姐给妹妹赔礼道歉了!”
秀萍嘴上求饶,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
“你还别说,咱们沙州的年轻后生当中,你那个未婚夫可是数一数二的。”
“不但人长得俊,又能舞刀弄棒,还能吟诗作词。”
“他这样的男人,怕不是勾走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听姐姐一句劝,让他早点把你娶过门,不然姐姐怕那些发花痴的女孩子就要和你抢了!”
秀萍的目光,也投向了比赛之中。
“要不是姐姐已经嫁了人,说不得姐姐我都要和你抢上一抢。”
秀萍又补了一句。
“我可是听说,中原女子守贞操,奸夫淫妇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这就回家告诉我王哥,让他好生收拾你!”
李采言“噗呲”一下被秀萍给逗乐了,她也是对着秀萍还以颜色。
“你王哥每晚都有收拾我,不过他不中用。”
“倒是我妹子生得这么一个美人,怕是你过门后,有人会一晚上收拾你十次八次的!”
秀萍的一张嘴,越说越没有个把门的。
“姐姐讨厌,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
被秀萍调笑的李采言,忍不住跺了一下脚。
这一次,李采言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姐姐问你,他回来过后,有没有来看你?”
秀萍拉着李采言的手,一本正经的问了起来。
“没有。”
李采言摇了摇头,一张俏脸上瞬间变成了失落神色。
“他回来后,一直马不停蹄的到处跑。”
“先是得了大都督的军令,负责用火牛阵打退吐蕃人进犯。”
“后来又前去城外,劝说吐蕃人退了兵。”
“再后来,又到这月牙泉边搭建帐篷,让全城军民欢度盂兰盆节。”
虽然和自己的未婚夫没有见面,可李采言一直都留心着他的各种消息。
“我知道,他很忙。”
“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女儿情长要靠后。”
李采言低着头,越说越小声,直到微弱不可闻。
“这些个臭男人!”
“一天总是说自己忙,他们能有多忙,比皇帝老儿还要忙?”
“人家皇帝老儿日理万机,不一样要宠幸后宫,而且还是三千佳丽吗!”
秀萍见到自己妹子委屈,她也跟着生气。
“妹子,听姐姐一句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臭男人,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咱们女人,就不能惯着他们,咱们就要让他们拜倒在咱们石榴裙下,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秀萍性格颇有几分泼辣,她的丈夫也被她降服到惧内。
“这样,一会比赛结束后,姐姐就陪你去找他。”
“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不理,一天也不知道你侬我侬,他到底还想干嘛?”
秀萍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