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鸡飞狗跳式的搜查,赵如海和他的人未能在主楼找到萧书北和他们想要的东西,不满之情油然而生,便打算将目标扩大到两座裙楼。这时,杨掌柜实在是按捺不住,上前恳求道:“诸位先生和大哥,我们已尽最大努力配合,真心希望您们不要再干扰裙楼里宾客的用餐。还请诸位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青阳大酒楼吧。我们只是做生意的老实人。”
然而,赵如海一听此言,立刻面色大变,怒不可遏。他轻轻一挥手掌,不仅重重地给了杨掌柜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半边脸上都肿了起来,而且大骂道:“妈的,我很老吗?你简直是活腻了,竟然敢称呼我为老人家。不仅如此,我赵家的物品落在你们这里,你还敢不允许我们搜查,难道是想侵吞我们赵家的财产不成?”赵如海骂得唾沫星子满天飞,两只眼睛好像都要喷出火来。
扬叔一边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一边也是双眼冒出火花来。看到这一幕,爱释仁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他握紧拳头,正准备率领身边的几位厨工从后厨冲出来,局势眼看即将彻底失控。正在这紧要关头,一队城卫军突然闯入酒楼,领头的正是负责该区治安的城卫军第六大队大队长李道明。他的突然出现瞬间冻结了现场的紧张氛围,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举动,个个如同石化般地举目望向李队长,酒楼内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李队长锐利的目光在场内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赵如海和阎讧掏等人的身上,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看这个场面和架势,你们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大打出手?”他停顿了一下,接着眼神有些犀利地说道:“不对,你们应该已经动手了。把扬掌柜的半边脸都打肿了。”
赵如海的眼神在紧张中游移,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通常受到他们赵家渗透较深的城卫军竟会介入青阳大酒楼的纠纷,更没想到这个李队长今天对他们赵家的行动似乎存有不满。于是,他的眼珠子一转,对着李队长抱拳行了一礼,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赵家的一位门客在此用餐,不慎遗落了一个储物袋,内有诸多珍贵的丹药和灵石,甚至还有一本功法秘籍,我们是来寻找遗失物品的。”
李队长的眼皮跳了跳,带着点深意地看向赵如海,平静地问道:“哦,你是说你们自家门客在这里遗忘了重要物品,并非青阳大酒楼的人所为。”
赵如海听了,感到有点懵,不知道李队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心想:“难道李队长这是在提醒我,他是暗指我没有说是青阳大酒楼的人偷的?因此,他也就没办法干涉了。”想到这,赵如海心里虽然极为后悔,但也立即变得通透起来。于是,他立即转而对杨掌柜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地大喝道:“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个储物袋应该是被你们酒楼里的人偷走的。现在就给我立即交出来,并把窃贼交给我带回去处理。”
听到这番言论,李队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起来,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说句实在话,他在城卫军里能混到大队长这个职位,什么人没见过。然而,诚如赵如海这么无耻的,他还是第一回遇上。他忍不住讽刺道:“哦,赵如海,你的脑筋还转得真快,演技也够精彩的。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里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你真的打算改口说是青阳大酒楼的人偷的,你确定要这么说吗?”
赵如海不禁心头一紧,这才发现是自己误解了李大队长的意思,看这样子应该是青阳大酒楼背后有人,而且还是郡守府的人,这个李队长明显是在给他下套。不过,他是什么人?他可是赵家的长老赵如海,胸襟大如海,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于是,面对李队长那充满戏谑的目光,他只是稍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哈哈大笑道:“哈哈,抱歉!抱歉!我一时有点急,这纯属口误,纯属口误。确实是我们的门客自己不小心遗忘在这里的。”
李队长轻轻摸了摸下巴,目光如冰般盯着赵如海,发出一声冷哼:“赵如海,让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们城卫军乃是安阳城的执法者,坚守着维护正义和公平的原则。我们对每一桩案件都秉承着公正无私的态度,确保每个人都能在这座城市中平等地受到法律的保护。记住,言辞轻重在这座城里,可不是儿戏,要三思而后言。否则,后果自负,别到时候连为何头颅不翼而飞都感到莫名其妙。”他的话语沉稳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这位李队长真的就是正义的化身。
听到李队长那番貌似正气凛然的宣言后,赵家与黑熊帮的人都禁不住嘴角抽搐,甚至连青阳大酒楼的员工也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因为他们心中明白,这些城卫军在平时里的所作所为,远非李队长口中所宣扬的那般光明正大。城卫军的一些成员平时偷鸡摸狗、欺凌弱小、勒索财物的事一件也没有少干,那些当官的甚至是黑白通吃,肆意妄为。如果这支队伍真的能秉持正义,积极执法,安阳郡的百姓也不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大世家和黑帮势力也不会尾大不掉,如此猖獗,终成地方上的一大祸患。
不过,李队长根本不在乎大家是怎么想的。他的目光随即冷冽地转向了阎讧掏和阎讧史两兄弟,故作轻松地问道:“怎么样,那位赵家门客遗失的储物袋里,难道还夹带着你们黑熊帮的宝贝不成?”
阎讧史一听,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阎讧掏则忙不迭地解释道:“不不不,我们纯粹是来这里用餐的。现在饭也吃完了,我们这就告辞,这就告辞!”话毕,阎讧掏和阎讧史急忙转身,打算就这样带着手下的喽喽离开现场,毕竟黑帮最怕的就是官府。
就在这时,一名店小二悄悄走到杨掌柜耳边,低语了几句。杨掌柜听后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顿时射出两道锐利的神芒,大声喊道:“等一下,刚才的账单究竟是赵家人来结,还是你们黑熊帮买单?还有,你们砸坏的这些物品,到底该由谁来赔偿?”
阎讧掏和阎讧史兄弟猛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刺向杨掌柜。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这只蝼蚁现在有人撑腰,竟敢瞬间变成了狮子,胆子大到敢向他们索要餐费和赔偿。在他们的认知里,作为黑熊帮的成员,平时进餐馆吃个饭哪用得着付钱,他们这些当头目的甚至连出门带钱付账的习惯也都免了。
李队长察觉到阎讧掏兄弟那凶狠的眼神,不由地伸手摸了摸下巴,悠悠地说道:“你们应该清楚,我们此行是奉了郡守府二供奉宇文云海的命令而来,目的仅有一个,那就是确保青阳大酒楼免受任何人的骚扰。同时,我也要提醒你们,这也是郡守大人的意思。至于你们是否愿意结账和赔偿,那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
听到这番话,赵如海不由得头皮有点发麻,稍微一愣,随即对着阎讧掏和阎讧史两兄弟摆了摆手,一脸和颜悦色地对着扬掌柜赔笑道:“当然,用餐自是应该付费的。至于损坏的物品,实在是我们的手下有些过于急躁了。杨大掌柜,您多多包函,总计需要多少金币,您们算一算。”
听着赵如海的话,李队长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目光复杂地扫过赵如海,内心涌起了莫名的感慨。他暗自思忖:“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什么叫做随机应变,坚韧不拔?又有什么叫做能屈能伸,百炼成钢?眼前这个赵如海,简直就是最佳的诠释。他的脸皮,厚得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怕是斧头帮的利斧也难以劈开。”这一刻,李队长对赵如海的厚颜无耻竟然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对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生存手段感到一种莫名的惊叹。
经过与旁边的爱释仁简短商讨后,杨掌柜给出了六万金币的酒水饭菜费、赔偿金额和打伤员工的医药费。这个数字让赵如海的脸上肌肉一阵狂抽,阎讧掏兄弟则是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但在李队长沉稳的目光注视下,赵如海最终不得不交出了一个装着六万金币的储物袋,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最好记住今天的事,这还没完!”说完,便带着他的人马急匆匆离开了酒楼。
在赵家和黑熊帮的一行人等离开青阳大酒楼有段距离后,他们的身后才飘来李队长颇为高调的宣布:“从今天起,青阳大酒楼将受到城卫军全天候的保护,若再有人胆敢来此滋事,休怪我们不客气。”
……
赵家联同黑熊帮前来青阳大酒楼的挑衅行为,激发了猛子与陈二狗等人的斗志,他们纷纷向萧书北表达出战的强烈愿望,准备不惜一战,为民除害。然而,萧书北沉呤片刻,却稳重地压制了这股怒火。他深知,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尚不足以正面挑战赵家,更不用说当地复杂的政治势力网络。他明白,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士,追求的都是长期利益,而非一时的得失。尽管自己救治了欧阳郡守的女儿,但并不代表他就会始终站在自己这一方。
经过深思熟虑,萧书北不仅增强了青阳大酒楼的安保措施,还特意指示扬叔尽可能地以好酒好菜款待前来协助防守的城卫军,并且分发了一批号称是从吴家药铺购得的丹药作为礼物。萧书北本人则是日复一日地埋首于练功和炼丹,完全没有踏出叶府半步。
转眼间,三天时间匆匆流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萧书北刚从炼丹房步出,便见到冬竹金正等候在外,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剑。萧书北不由得问道:“竹金,莫非是段大哥来了?”
冬竹金点了点头,将剑递给萧书北,回答道:“段大哥在您进炼丹房后不久就来了叶府,得知您正忙于炼丹,便未打扰。他对这里的环境和氛围十分满意,留下段青菊后便离去了。这把天龙剑,是他为大哥精心升级打造的。”
这柄新的天龙剑,尺寸与原来那柄一模一样,但重量却重了不少,应该有差不多三十多斤,通体闪耀着紫金色的寒芒。这是因为紫金铜蕊的重量是一般精钢的五倍左右。
萧书北右手一挥,一道逼人的寒光激射而出,并伴随着嗡的一声长鸣,威势很是吓人。看着手中的天龙剑,萧书北是越看越喜欢,啧啧称奇道:“好剑,好剑,的确是达到了地阶下级的水平。虽然比我的龙吟还差上许多,但目前已是最好的了。”
站在一旁的冬竹金听得满脸黑线,一脸的迷惑之色,不禁暗自思量:“大哥不就是只有一柄天龙剑吗?什么时候见过他有什么龙吟剑了?”虽然心里纳闷,但他知道凡事不问在叶府已成为铁律,无论心里有多好奇,那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纳闷着,绝对不能随便发问。
“大哥,你要不要试试他的锋芒?”冬竹金问道。
“不用,看这寒光就知道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萧书北脸上露出微笑,接着问道:“哦!对了,你和其他人对升级后的兵器还满意吗?”
“满意,猛子哥和时纶珲早已去了演武场了。大哥要不要也去演武场耍耍?”
“演武场今天就不去了。另外,你跟王子法联系一下,我们后天下午在青阳大酒楼设一个鸿门宴。让王子法请海沙帮的那个丁希三来赴宴。然后,我们就……,接着再……。”说得冬竹金是不停地点头称是,而且还喜笑颜开。
不还,未了冬竹金还是有点担心地说道。“现在青阳大酒楼的风声这么紧,那个丁希三会来吗?”
“他会来的。青阳大酒楼现在可是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安全,而且黑熊帮的事与他们海沙帮又没有直接的关系。当然,这还得看王子法的手段,只要甜头足够诱人,丁希三自然就会来。”
两人边走边说,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途中,冬竹金又向萧书北提供了关于那位恶名昭彰的“恶狗主子”的最新情报。恶狗主子,真名宋应久,乃是草坪谷一带的小霸王,他的背后有着强大的依靠,那就是他的伯伯宋丰明。宋丰明不仅是海沙帮的高级长老,而且修为高深,已达到地玄境中后期,因此在帮中的地位还是比较尊崇的。正是凭借着他伯伯的势力,宋应久长期横行乡里,恃强凌弱,无恶不作,给草坪谷一带带来了极大的苦难。
至于恶狗主子的父亲宋丰秋,虽然其武功可能略逊于宋丰明,但也很可能是一位地玄境的高手。这个老家伙的一大特点,就是极为好色,无数良家女子不幸落入其手中,被其糟蹋。也不排除有一些被海沙帮诱骗的年轻女子,最终成为了他的牺牲品。
“我这几天派了几个人一直在恶狗主子宋应久家附近盯着,据反馈回来的情报,这两天他与他的父亲肯定在家。”冬竹金的语气非常肯定,脸上也带着一丝的期待。
萧书北听了,随即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好,那我们明天晚上就去走一趟。人马安排还是与上次一样,你马上去和猛子协调一下。这次要将爱释仁也叫上,免得他有意见。”
“好。”冬竹金应允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转身去办自己的事了,萧书北则继续向着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