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空如洗,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穿透云层,将室内照耀得一片亮堂。
易峟在窗外枝头鸟儿欢快的叽叽喳喳声中,从沉睡中缓缓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受着清晨的宁静与美好。
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打破,因为易峟感到有人正轻轻地往他脸上吹气。
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灵动如水的眼睛和一张美艳出尘、超凡脱俗的俏脸。
这样的容颜,仿佛是天工雕琢的艺术品,易峟相信,但凡见过的人恐怕都难以忘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峟惊讶地发现妲己竟躺在自己身旁。
妲己撅起小嘴,又朝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神色中带着几分微怒:“你还好意思问我,昨晚从小臣媛住处离开后,你就紧紧抱着我不肯撒手,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真是的。”
“啊?我昨晚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吗?”易峟闻言,老脸微红,“可是我当时喝酒喝得晕头转向的,做了什么也没有印象啊。
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伤害到你吧?你要怪就怪酒里的杂醇太多了。”
易峟轻松地为自己找到了替罪羊.
“除了被你呼出的酒气熏了一晚上,有些难受外,其他还好。”
妲己轻轻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
听到妲己这么说,易峟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原来我的酒品还可以嘛,除了呼呼大睡也没做什么事啊。”
妲己却并没有给他面子:“哼,别得意的太早。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昨晚闯下了多大祸。”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易峟心里顿时一紧,他原本在赴宴时就时刻警惕自己不要喝多,以免失态。
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出了纰漏。
他连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妲己看着他焦急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想知道吗?”
“想啊,当然想知道啊。”
易峟的声音急得有些变调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你先松开手,让我起来。”妲己顺势道。
易峟听罢,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环在温香软玉身上的手。
妲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的四肢。
她看着易峟,一脸认真地说道:“昨晚,我们跟小臣媛告别的时候,你突然靠到她身上,跟她勾肩搭背的。
要不是我拉着你,估计你就会朝着人家的脸上亲上去了。太可怕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失望,似乎对易峟无可救药的表现感到非常痛心。
“什……么?真的假的?”
易峟被妲己的话吓得立刻爬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情景,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易峟默默地反省着,心中暗自懊悔: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回想起自己前往大邑商的路上,第一次在宴会上饮酒时,自己竟在多位商人诸侯面前大放厥词,高唱什么“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幸亏当时在场的都是纣王的反对者和周人的秘密盟友,才没惹出什么大乱子。
昨日再次受邀赴宴,自己竟又喝昏了头,对商王族的贵女——子媛胡言乱语,举止轻浮。
扪心自问,就算自己有几条命也不能如此作死啊。
这里可是大邑商,人来人往的大路边都有杀祭存在的地方。
即便是外服邦伯,被做成用于刻字占卜甲骨的,都大有人在。
此刻,易峟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商王会突然派人将他捉走,然后残忍地将他做成祭祀用的醢酱。
他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原是想看是否有商人甲士闯入,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刻仍然全须全尾地躺在这里,或许昨晚并未犯下什么多么严重的错误,否则,自己肯定早已身首异处,躺在祭祀坑中了。
因此,易峟试着质疑道:“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妲己闻言,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你做的事情,不仅我看见了,就连来接我们的石库水等人都亲眼目睹了。”
易峟这回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他带着一丝哭腔辩解道: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烤鱼太美味,多喝了点酒。
我真的罪不至死啊!”
顿了顿,他满怀希望地问:“我现在去向小臣媛道歉还来得及吗?”
妲己努力掩着嘴,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摇头道:“晚了。”
易峟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想不到来朝见商王竟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以后你帮我在墓碑上写:此人比窦娥还冤,相信后世的朋友们应该能看懂。”
妲己一时没忍住,忽然笑出声道:“放心,你死不了。我已经替你道歉了,小臣媛也原谅你了。”
易峟惊喜地抬头:“真的吗?”
妲己肯定地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不然你怎么会在此处安睡到天亮。”
易峟听完,如获新生,心中感激不已。他迅速站起身来,向妲己抱拳道:“大姐高风亮节,义薄云天。
为了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愿意一辈子为你驾车,风里来雨里去,绝不推辞。”
“我先考虑考虑再答应你。”妲己说完,终于放肆地笑了起来。
看着妲己乐不可支的模样,易峟渐渐察觉事情有些蹊跷。
他怀疑道:“不对啊,按照你的说法,明明昨晚小臣媛已经原谅我了,你今日大早上还用此事来吓唬我。”
“哼,谁让你昨晚在小臣媛面前编排我,说我是狐狸变的坏女人。”
妲己见易峟已经明白了昨夜发生的一切,转身快步向屋外走去,同时说道,“还害得我整晚都没睡好觉,都是因为你乱喝酒。”
“我只是酒后犯错而已。别跑啊,留下来聊聊天嘛。”易峟招手呼唤道,“看在你昨晚帮我解围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谁要理你呀!我才没那个时间陪你聊天呢,我要回去补觉了。”
妲己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几分娇嗔与不满,但显然并未真的生易峟的气。她的身影在门外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