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明白吗?你的这些暗器根本无用,就凭这点攻击,伤不了我。”千雨晨的声音从唐三身后传来。
刚才是她的元神,现在才是她的真身。
唐三迅速转身,手中的诸葛神弩再次上膛,警惕地看着千雨晨。
“挑拨离间,你以为揭露这些就能让我和父亲心生嫌隙?”唐三咬着牙说道,“无论我父亲做过什么,他都是我的父亲。”
在他看来,父亲当年的做法虽然看似卑劣,但在斗罗大陆这个残酷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父亲为了获取力量,这其中有着万般无奈,可更多的是为了整个家,乃至昊天宗的未来,为了他这个尚在襁褓的孩子。
他刚觉醒了蓝银皇武魂,自然而然得知了蓝银皇的奥义是什么,母亲身为蓝银皇,拥有不死的特性。
只要生命之种还在,就有复活的可能。当初父亲获取阿银的力量,也是为了在危险重重的斗罗大陆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
就像……就像小舞为了救他,被千雨晨逼迫献祭那样,小舞和他的母亲都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
唐三握紧了拳头,心中认定,父亲的行为对大于错,其中蕴含的大义,远胜于那些微不足道的过错,这力量是父亲在绝境中为他们开辟的一条生路,是他能在这片大陆上立足、成长的关键。
如今,千雨晨揭露父亲的秘密,还将母亲的本体拿出来当面揭穿,这在唐三眼中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所以,在他心中,错的始终是武魂殿,也只能是武魂殿!他没错,父亲也没错,错的都是那些试图破坏他们家庭,乃至摧毁昊天宗的敌人。
父亲之所以会那么做,完全是因为知道母亲不会真的死亡,才会出此下策的。
“我父亲只是被逼无奈,没有任何过错!”
唐三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夜空中冰冷的星辰。
闻听此言,唐耗心头一震,声音带着欣慰和感慨,“小三,还是你懂爸爸所做的一切,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这个家,为了昊天宗。”
就在这时,千雨晨身旁悬浮着的,装着阿银本体的容器,那一直蔫蔫地垂落着的蓝银草,一直隐匿于本体中的阿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周身能量剧烈翻涌,以一种近乎狂暴的姿态凝聚出能量体,猛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双眼燃烧着怒火,直勾勾地盯着唐耗和唐三,胸膛剧烈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无尽的愤懑。
“那你的母亲呢?”阿银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被你父亲当作获取力量的工具,任他算计,这些年我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你们知道吗?而你,唐三,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生下的,舍命献祭保下的儿子,却在这里维护他?!”
阿银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唐三,紧接着质问道,“还有小舞呢?即便有这个女人逼迫,但她为你献祭,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将这一切轻易合理化了?”
见到从未谋面却又日思夜想的母亲,唐三的身体瞬间僵住,如遭雷击。阿银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狠狠砸在他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痛点上。
但他的眼神中很快闪过一丝狠厉,转瞬之间,那一丝被激起的愧疚就被他强大的执念所掩盖。
“不是!”唐三怒吼道,“妈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能保护我们所爱的人,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也是!小舞的献祭是为了让我活下去,变得更强,只有我强大了,才能为她报仇,才能复活她!你以为我不痛苦吗?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能让武魂殿付出代价。”
此刻的唐三,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执念之中,他将所有的行为都归结为为了保护和复仇。
千雨晨看着唐三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这出戏看的真是有意思,果然是一出好戏。
她的目的其一是想看热闹,顺带让阿银清醒,同时让这一家人反目成仇。
这样一来唐三彻底陷入疯狂,撕下冰清玉洁的虚伪假象,成为一个被仇恨和欲望驱使的怪物。
其二,是要看看唐三的真面目,灵魂的面目和心灵的面目。
真是不虚此行啊。等回去了,把这出戏的录像也给光翎看看。
“很好,唐三,你和唐耗不愧是父子。”千雨晨冷冷地说道,“但是,本座有必要提醒你,小舞的死,你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因为你早就知道小舞是魂兽,不是吗?也知道魂师大赛总决赛是在武魂城,是你没有阻止她去武魂城,反而让她去了,你所谓的仇恨,打从一开始,就是在自欺欺人,为自己的卑劣和自私找的借口罢了。”
唐三的瞳孔骤缩,千雨晨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入他内心最不愿触碰的角落。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小舞那明媚的笑容,以及她在魂师大赛中为保护自己而献祭时那决绝的眼神。
“住口!”唐三的怒吼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手中的昊天锤不自觉地握紧,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你懂什么!我怎么会害小舞,我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保护她,给她幸福!”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变得沙哑,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千雨晨却仿若未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拼命修炼?为了保护她?你不过是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你明知武魂城凶险万分,明知小舞的身份一旦暴露就会万劫不复,可你还是选择了带她踏入那片危险之地,你的自负和你所谓的拼命,不过是在事情发生后,用仇恨来掩盖自己的虚伪和自私。”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无尽的寒意,一字一句都像重锤般砸在唐三的心尖上。
唐耗在一旁,被金铁链紧紧束缚,脸色惨白如纸,却仍挣扎着喊道:“千雨晨,你休要再挑拨离间!小三和小舞的感情,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尽管他声音微弱,却充满了对儿子的维护。
“我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阿银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带着哭腔,在夜空中回荡。
千雨晨轻蔑的冷笑,那眼神就是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尘埃,随意地扫过阿银,“阿银,你以为你的牺牲换来了什么?撕下虚伪的面具,剩下的不过是丑陋的真面目。”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唐三,一步步走去,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随着她的靠近,恐怖的威压如汹涌的潮水般向着唐家父子俩席卷而去,宛如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的的压在他们的身上。
唐耗不堪重负,嘴角溢出鲜血,意识逐渐模糊,直至陷入昏迷。
而唐三的浑身力气都被这股威压抽离,双腿一软,屈辱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