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翎的袍角带风冲出供奉殿,足尖轻点跃过长廊,魂力流转间已落在圣女殿三楼书房的鎏金雕花门前。
与此同时,千雨晨掏出糖瓶,倒出一颗吃进嘴里,享受着呼啸而来的山风,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吹的衣袂猎猎作响。
“来人。”
“大小姐。”一名侍女闻声,从门外匆匆走进书房。她头垂得极低,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身体微微颤抖,恭敬地等待着千雨晨下达命令。
千雨晨反手将糖瓶扣在掌心,裙摆扫过白玉地砖,停驻于书案前,山风卷起她暗金的发梢,“去翰文院传话菊长老。”
指尖叩了叩案上的密函,“星罗的火候不够,该添最后一味柴了。”
“是。”侍女垂首应下,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身退出书房。
却在推门时与疾步而来的光翎斗罗撞了个正着。
“五、五供奉……”她踉跄后退,险些打翻门边的青瓷瓶。
光翎却无心理会,气息微喘,径直越过侍女,目光如炬锁住桌旁的那道身影。
侍女暗自庆幸,匆匆离去。
“五叔叔,你怎么来了?想我?”千雨晨先是一愣,随后镇定下来,从容的走过去。
光翎敏锐的捕捉到她的不对劲,快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魂力自脉门涌入检查,目光紧紧盯着千雨晨的眼睛。
“晨儿,刚才我心口突然一阵灼烧,分明是感受到你身体异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千雨晨不动声色,眼底的慌乱转瞬即逝,她竟忘了这一茬……
睫羽轻颤,忽而歪头绽开笑靥,“是啊,刚才心口疼,因为想试试看,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应到。”
光翎的眉头紧锁,指尖泛起冰蓝魂力,魂力如丝线般细细探查,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凉,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从经脉到五脏六腑,每一处都不放过,结果并没有任何异样,他心里有些纳闷,对这番说辞半信半疑。
不过,想到晨儿是光影的意识显化,神的意识永不消散,所以晨儿大概率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大事。念及此,原本悬着的心,渐渐踏实下来。
余光扫过千雨晨被风扬起的发丝,一缕本该流转暗金光泽的发尾,此刻却透着些许琉璃般的透明质感。
“你看,我没事。”千雨晨莞尔一笑,轻盈的转了一圈,裙摆飞扬。“看你这反应,那我往后每日想你三次,难不成你要心悸三回?”
“又打趣我,没事就好,你呀可把我吓了一跳。”光翎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语气宠溺。
千雨晨无奈抓住他的手,“行了五叔叔,”
将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光翎顺势坐下,看着她的眼神仍是满满的关切,“晨儿,总觉得你似乎在谋划什么。”
“是布局,不过我的谋划难道你还猜不到吗?星罗帝国还有一个把柄在我们手里,不趁这个时候用,岂不是辜负了这么好舆论事态。”千雨晨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光翎眉头微皱,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想揭露星罗皇帝不顾子民安危放出堕落者的事,借此彻底激怒星罗百姓,让他们对帝国的怨恨达到顶点。”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一旦揭露此事的证据,星罗百姓定会群情激愤,引起大规模抗议。
戴天风为了维持统治,极有可能直接采取镇压手段。这只会导致民心彻底倒向武魂殿,帝国内部陷入分裂。
而且,最重要的是戴沐白和戴维斯的皇室竞争已经接近尾声,只差最终对决,一旦分出胜负。那么在四象宗的推波助澜下,不管谁输,内乱只会更加严重。
光翎的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密报,指尖无意识摸索着她的手。
“晨儿,这一步踏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