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两人吃早餐时，余青雪这样凶他。
沈知言没忍住，脸颊抽动了两下。没办法，忍不了，绷得都有些疼了。
“不许笑。”
“我笑了吗？”
“小狗笑了。”
余青雪竟是个爱玩的性子。
来真格的，却比易青歌还不如，那位至少是勇敢的，而余青雪呢，也不知是想象力丰富，还是体质原因，还没怎么着她呢，人就化成一汪柔水横溢了。
搞得沈知言都不好意思下手。
可女人越可怜，男人越忍不了，古今通则，若非沈知言心有杆秤，知道还不是恰当时候，余大小姐就跨入新时代了，可即便拿出两辈子的毅力，也还是过了一把瘾，美美的揉了数把才放手。
于是，余大小姐就惨了。
“我要喝甜豆腐脑。”余青雪说。
满足。
沈知言起身，去食堂窗口买豆腐脑，转身回来时，余青雪把手里半块油条凑他嘴边，“你吃呀，我吃不完了。”
沈知言刚张口，余青雪就把油条塞了进去，嚼了两下，他就觉出不对了。
但还是忍住，若无其事的胡乱吞了。
“你……不辣吗？”余青雪杏眼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辣吗？”
沈知言又掰了块油条吃了。
“不辣呀～”
“是吗？”
余青雪将信将疑，拿筷子蘸了点辣油尝了，随即“呸呸呸”连声，小舌儿伸得长长了扇风，捧起甜豆脑一阵猛吞。
“你不是人。”眼泪都辣出来了。
“我又没拿油条包一兜辣椒坑人。”
“那你咋没事？”
“我能吃辣呀，小时候就能用辣椒下饭，早练出来了，这就是天赋。”
“我不信。你这叫味觉迟钝。”
“人和人不一样嘛，谁还没点特殊呢。”沈知言在“特殊”俩字上加重语气。
余青雪瞬间红了脸。
感觉那双可恶大手似乎又在身上肆虐起来，刹那间，浑身都麻了，眼波盈盈，狠狠剜了臭男人两眼，“你等着。”
北山到西京，一路顺利。
先回到美院安顿了，任余青雪絮絮叨叨，向林雪告某人的状，沈知言拨通剧团电话，给米兰说了黄任平的事，让她和胡三元去一趟黄任平的家，把钱送了。“衣服和包随后我寄给你，到时你们一起送过去，钱按数目分送。”
米兰手捂电话，小声说：“黄任平自首了。你说，会不会揭出黄美琪？”
“不会。”
“啊？”
“别八卦这个了，那事已结束了，注意青娥青歌她们的细节保护就好。”
“这我省得，专人专厨专供……”
“错，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啊？”
“最好的防护是没有规律性，不排它，越独有、独享，越容易被攻击。”
沈知言前世经历太多尔虞我诈，诡诈事情听过、经历过的太多了，这世为了易青娥，他一方面尽量少树敌，不结死仇，一方面又尽量防患于未然，哪怕多做被当成神经质，也不愿事发后悔。正如上次进贼，若非如此，就算如黄任平所说“吓唬一下”，易青娥至少也会背上一个曾经被人欺负过的谣言名头了。
在她未来片段里，即便廖耀辉厨房动坏心思未遂，那事也伴随了她一生。
四月，沈知言拿到了首批歌带。
里面还有少林寺和自古英雄出少年的专属推广歌带，磁带里面以电影主题歌、乐为主题，穿插电影录音剪辑，形成一个围绕歌曲的音乐故事，很新颖。
如一个没有画面的MV。
但这时代播音员实在太牛，凭声音和台词，就能生生创造出特有画面感。
少林寺是易青娥唱的牧羊曲，自古英雄出少年里，是易青歌唱的少年。
406里录音一放，绝了！
张爱国道：“火，绝对能火！”
“大卖！哥们儿要赚钱了！”
钱坤踌躇满志，一身商业细胞调动起来，决心大干一场。李家俊正琢磨。
“四儿，少林寺那两手就能拍成电影，你说，咱刀客的故事能不能呢？”
咋不能。
少林寺武林正宗的名头，就是少林寺这部电影生造出来的，前所未有。
“当然能，等挣了钱，咱也投资拍几部关于刀客的电影，保准大卖。”
钱坤摆手，“现在不说那个，先得有钱，咱说说怎么卖这些歌带的事。”
张爱国道：“路边随便摆个摊就成。”
钱坤摇头，“咱是大学生了，得做点有技术含量的事，四儿，你说是不是？”
沈知言不参与，“随哥哥们，我听喝就是，保证让往东绝不往西，让打狗绝不骂鸡。”
张爱国骂道：
“滑头，那你跟我去摆摊。”
“得～啊～令！”沈知言半跪拱手。
钱坤见这样，忙拉拢李家俊：“老二，那你跟我在学校，咱发动群众。”
于是，西京大街上就出现奇怪一幕。
先是俩骑车青年被公安叔叔们追得四处逃窜，车都扔了才终于脱逃；接着，俩地奔儿青年被红袖箍撵得上天入地，连翻数道墙才逃脱围堵；后来，俩人缩在城墙根下一商量，穷则思变。
正要付诸行动，道上大哥找上门。
“你们手里有歌带？多吗？”
“你要多少？”
“价格合适，有多少要多少。”
“十块钱唔……”沈知言忙捂住张爱国的嘴，“三盘，十块钱三盘，不能再少。”
“五盘，五盘我有多少要多少。”
“大哥，我们这是正版带，翻录都没有一点问题，不信我送你一盘，随便听。”沈知言摸出一盘牧羊曲递去，“少林寺主题曲，带电影录音剪辑，绝对头一份，电影院都还没上映呢，过瘾。”
“我听过。”那人接过，“要不我也不会来，三盘太贵了，五盘吧，你们肯定还有得赚，又不用被人当兔子撵了。”
“大哥贵姓？”
“别人都叫我煞八。”
“哟，八爷，久仰，这样，百元三十五盘，满千另赠五十，除了少林寺和少年，其它都是港台流行，这一张盘八爷能卖五块，有百分之两百的利呢。”
“呵呵，那我先来一千块的。”
张爱国兴奋得脸色通红，“都在学……”沈知言忙拦住他，“八爷，我们就是穷学生，一下子哪能弄来那么多货，五百……”伸出一个巴掌，“最多五百。”
“你不如他爽利。”
“初次合作，初次合作，八爷，等咱生意就绪，我上门给您赔罪。”
“一肚子心眼，你不成，让他来。”
沈知言被人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