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斯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安排两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有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
两个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早就有了足够强大的内心。
也足够冷静。
这份心境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比得了的。
于是他问道：“你们知道你们伯顿家是因为什么才消失的吗？”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巴蒂·伯顿瞬间就听了出来。
这明显就是知道真相的人，在说出真相前卖的关子。
一旁的雪伦也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
“大人，您难道知道事情的真相？”
卡尔斯点了点头。
巴蒂和雪伦都感觉自己的心跳飞快。
两年的时间，他们混在流民中，忍受着饥饿、寒冷，也险些被战争波及死去。
大部分时间都在行走着、思考着。
他们痛斥过命运的不公，彻底崩溃地痛哭。
但从没有放弃希望。
而今天，他们似乎终于抓住了那一点光亮。
从几个月前的那个酒馆，那一次冒险的试探。
巴蒂立刻跪在了地上。
他现在不过二十岁出头，倒是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沧桑。
雪伦也跟在哥哥的后面跪在了地上，抬着头，用祈求的神色看着卡尔斯，眼中已经满是晶莹的泪水。
“请大人告诉我们真相，无论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们愿意用生命宣誓，向您效忠。”
卡尔斯坐在椅子上，摩挲着纸张。
“站起来，巴蒂·伯顿，雪伦·伯顿。”
卡尔斯的话不容辩驳。
两个人慢慢起身，站在卡尔斯面前。
他从伊廉姆的记忆中大概梳理出了伯顿家事件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甚至都没有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卡尔斯问道：“你们的母亲，是一位魔法师？”
“是的，大人，母亲她小时候跟随过一名魔法师学习，是一位3级法师。”
“她不只是一个法术，还是一个炼药师，你们的父亲突破三阶，并不是通过功勋兑换的魔药，而是你们母亲炼制的，我说的没有错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
巴蒂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母亲的确有一个炼药的小屋，她......”
“炼药不是问题，但是她掌握了通往三阶的魔药配方，并给你们的父亲使用了，这便是原因。”
卡尔斯把手中的书合上。
雪伦捂着眼睛，泪水不断流出：“为什么，为什么？只是这样的原因，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家，我的一切，就要被彻底毁掉吗？！”
巴蒂变得愈发沉默，他紧握着拳头，没有发现指甲已经攥进了肉里。
“所以，你们猜到你们的敌人是谁了吗？”卡尔斯问道。
巴蒂已经想到了，他的敌人是那些想要垄断魔药的人。
是帝国，是大贵族，是他无法招惹的对象。
巴蒂抬起头：“大人，我大概知道了，这的确不是我们可以抵抗的，但是我还是不打算就这样放弃，我...我们不会连累您的，我们会自己离开。”
雪伦也咬着牙低下了头。
“躲是躲不了的，我在帝都时，魔药老师接触到了突破四阶的魔药，也被以相似的方法杀死，我也被他们盯上了。”卡尔斯说道。
巴蒂面露悲色。
他的父亲都已经成为三阶了，都难逃一死。
卡尔斯才刚刚进入二阶，难不成奔狼领也要遭受同样的劫难？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的主谋最近脱不开身，国王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最近不会有太明显的动作。”
巴蒂闻言松了口气。
“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我不打算坐以待毙，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们位于东境的一个钉子，米尔顿·布兰科子爵。”
“米尔顿·布兰科？伯顿家的领土现在就在他的手中！”雪伦发现了其中的联系。
“嗯，他也是覆灭伯顿家的策划者和帮凶。”
巴蒂血红的眼睛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尔斯敲了敲桌面，让两人振作起来：“我会帮助你们变强，从米尔顿·布兰科那里，我们有机会找到整个东境，乃至整个帝国的线，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巴蒂抬起了头：“大人，您还愿意帮助我们？”
“当然，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变强，你们会是反击的关键。”
这一次。
不再犹豫。
两人单膝跪在了地上，不是感谢，而是效忠。
卡尔斯也站了起来。
“但在正式的反击开始之前，你们不能暴露自己的姓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们明白！”
卡尔斯尝试搜集一下炼制觉醒魔药的材料，暗中让两人突破。
配方他已经知道了。
觉醒魔药的材料并不稀有。
只是比较繁杂。
甚至大部分都可以站在银火森林采集到。
卡尔斯尽量避免外出采买，以免被有心人注意到。
银火森林就在旁边，他熟知魔药的生长区域和样貌，自己就可以找到绝大多数材料。
只购买少数的两三种就可以了。
这场对话，维鲁特和约书亚都在一旁听着。
正要结束时，约书亚突然开口叫住了卡尔斯。
“怎么了？”
“卡尔斯，我一直没有跟你介绍我的能力，因为我自己都还没有研究透彻。”
在对付嗜血魔蝠的时候，约书亚似乎让伊廉姆的血脉之力消失了片刻。
不然，必然会发生一场硬仗。
嗜血魔蝠的能力就代表着如果不能短时间内将其杀死，他就会越来越强。
尤其是嗜血魔蝠可以控制自己的伤口，具有强大的生存能力，他又可以利用你的伤口进行攻击。
以伤换伤之下，嗜血魔蝠必然会是最后的赢家。
卡尔斯饶有兴致地看着约书亚，等着他的解释。
“自然之神是血脉之力的创造者。”
第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就让卡尔斯精神一振。
“我现在能做到的事大概有两种，第一种是抑制血脉之力发挥作用；第二种是激发血脉之力，使其爆发出来，并带有一定程度的异变。
但我能够感觉到，是我的力量不够，所以发挥不出更大的作用，等达到某种程度，我或许可以彻底夺走某些人的血脉之力。”
彻底夺走血脉之力？
卡尔斯一直以为血脉之力是刻在基因中的东西，难不成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到底什么是血脉之力？”
“那是神明创造的东西，我们无法理解，就和魔网一样，我们只能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