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论五脏与六腑的不同功用

很多人在论述《伤寒论》的六经病时,容易犯一个比较低级的错误,比如说太阳为寒水之经,就认为寒水是来源于膀胱的水液,沿经络出于体表而化汗,由此产生了太阳的抗邪能力,这种解释过于牵强。

从整体角度来说,脏与腑有个分工与合作的问题。脏与腑各有其新陈代谢的特性,腑的功能作用,除了三焦为气机升降的通道外,其余五腑总的功能,重在水谷的腐熟、消化,转输水谷精微,并排泄糟粕及全身气化后的代谢废物。脏的功能作用,重在吸收与储藏精气,心、肺、脾、肝、肾又有布散津液、流通血气的作用。所以,腑以肃降排泄及济泌别汁为要;脏以储藏精气及升发宣导为主。三焦为最大的腑,为气化的大通道。

需要指出的是,手经之腑大肠、小肠均在下焦,却没有因为是手经就能移到上焦去,如果把三焦的作用另作别论,则上焦连一个有形的腑也没有,但却有心、肺、心包三脏。如果从整体的布局上来看,腑的位置偏下,而脏的位置靠上。这一布局也说明脏与腑在人体的新陈代谢上是有所分工,又相互合作的。新陈代谢,要讲整体性、完整性,又要讲各自的特性。但在水谷精微的产生、五脏精气的化生、六经经气的再生与补充等方面,不是单个的某一脏某一腑所能产生,而是由脏与腑共同合作所产生的。认识这一点很重要。

表7 脏腑分属三焦

六腑中的膀胱、大肠主司糟粕及代谢后多余水液的排出。大肠主津,除排泄糟粕外,又可吸收水分。大肠与膀胱二腑以及手阳明经、足太阳经的功能产生必须要有物质基础才能形成。这个物质基础就是水谷精微与在天之气相合所形成的人体精气,精气流通于血脉之中,就是血气。膀胱与大肠发挥功能作用的物质基础是精气,或称血气,是通过血脉中的血气运行、水津的布达而达到并作用于膀胱、大肠的。肾与膀胱的气化通应,周身气化与膀胱、大肠的气化通应,也是以精华物质为基础的。由于血气对于经络的渗灌,才得以保证了气化的进行,也保证了沿经络的经气感传。肾为水液之主,而下流于膀胱者为尿,膀胱是依靠血气来产生功能,才能储存及排泄尿液。尿液与粪便的形成,与周身脏腑的气化功能有关,所以在临床中,观察尿量的多少、尿的颜色、粪便的情况等,有助于对周身有关脏腑气化状态的了解。但却不能机械地认为膀胱的功能为吸收其腑中的水液所形成。太阳经的功能作用也不能仅仅认为是由膀胱中的水液输导于经络所形成。也正如大肠及大肠经的功能不是或不仅仅是从大肠中的粪便这些糟粕中来一样。所以,单独以某一脏或某一腑及其所联系的经络来认识经络的物质基础或六经功能产生的物质基础是极为片面的。

《灵枢·本脏》说:“肾合三焦膀胱,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三焦膀胱与腠理毫毛,有着周身水液代谢方面升降的密切关联,比如在夏季,腠理宣畅,气液从三焦升发成为汗者多,而下流于膀胱成为尿就少。在冬季,腠理闭塞,水液从三焦潜降,走于膀胱成为尿者多,而升发至腠理毫毛,成为汗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