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跳梁小丑

来到军营也有些日子了,俞至月适应了这按部就班的生活。

李志时不时的会找她谈话,话语之间流露出的都是对她的欣赏,俞至月能感觉的出来。

这就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现在的她跟普通的士兵没什么两样,哪来的闪光点让人发现。

身无长物,俞至月且看看,这葫芦里到底会卖的是什么药。

偏这李志还有一个坏毛病,非要别人奉承他,谁要不顺着他,他表面上不会发脾气,但是后面会给你穿小鞋。比如让你多干点活,少吃几顿饭。把气发泄完了之后,他又会赏你钱,帮你把活干完,还会赏你饭菜。

俞至月觉得这人真是怪的很。

李银雷就直接多了,在一次操练过后,直接把俞至月喊到跟前,让她再加倍的勤练,过些时日就把她提拔到帐前。

连李志都没有这待遇。

俞至月没有被这馅饼冲昏头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在思考,李银雷这样做的背后目的是什么。

又是一日清晨,俞至月早早的洗漱完毕,刚要集合去操练,便被人围住了。

是兵舍的那三人。

这就忍耐不住了。

被堵在门口,俞至月也不慌乱,不紧不慢的掀起眼帘,问道:“几位,有事吗?”

“听说你小子有些风采,博得了不少人的青睐。”

一听便知道说的是李银雷和李志,在一众新兵中,对她比较特殊。

“我们这些当兵的,应当以出生入死,杀敌以壮志为主,而不是学那些宦人阿谀谄媚,曲艺逢迎才是。”

还说她像那无根的太监,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媚上。

“莫要堕了自己的志气,侮辱了我等的名誉,助长一些妖风邪气。”

这个更严重了,说她带坏了风气,留着就跟个祸害一样。

忍来忍去,三人看俞至月像没事的人一样,天天自顾自的事,终于沉不住气,跳了出来。

他们三言两语的说着,话语之间满是蔑视,上下打量俞至月的眼神,仿若挑拣货物。

听韩田镇说要来一个新人,还是上面推荐过来的,他们原本不信,谁料到当天晚上真的有人来了。

这小子身量是挺高,但看着文文弱弱的,不会风一刮就跑了,一拳打下去就半死了吧?颜色倒生的挺好,收拾收拾一下还挺像个娘们,不会是靠皮相进来的吧?

三人一阵揣测着,看着俞至月的眼神越发的鄙夷,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心扭曲成了正当的理由,让他们直觉得她就是靠着那下三烂的手段走的后门,不然他们待的时间比她偏久,那伍长为何不赏识他们三分,偏看中了这新人。

就连卒长也对她颇为另眼相看,可真是老天不公!

“就只有这些吗?”一大清早,气势汹汹的,俞至月还以为高低要打一架,结果就这,说了一些没营养的废话。

真是耽误时间。

使了巧劲,俞至月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推开了三人。

在这三人还想上前来拉扯她时,她回头,不客气的说道:“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训练一下,别上了那战场上跟软脚虾似的,被砍了头颅当成军功去领赏。”

“你!”

三人大怒,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如此咒他们。

眼神一凛,俞至月似笑非笑的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道。

“以前在老家时,我见一老丈杀牛宰羊,手段颇为娴熟,待一上前询问,方知杀的多了,也就觉得这些了了,无甚稀奇。所以,”声音压低,俞至月好似开玩笑的又开口,“三位,你们也是这般觉得的嘛?”

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俞至月说的这番话,意在告诉面前的三人,别惹我。

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她俞至月就没有什么是能怕的。

她这些日子也不是在虚度光阴,为了以后能在乱世之中生存下去,俞至月励志要把基础打好,白日的操练强度非一般新兵所不能比,再加上她领悟能力比较强,所学的内容远远的超过了大部分士兵。如若这些人要和她较量,她也是不会客气,打的满地找牙都是轻的,她要把他们打服,打的他们不敢伸出反抗之心,这样也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俞至月所求的一直都是安安稳稳,并不想徒增是非。

三人虽然入了军,到底还只是泥腿子,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曾有过,更别说上过战场挥汗杀敌。一听俞至月要杀人,胆子一下就怂了,嘴上还硬撑。

“好个小子,等着瞧!我们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可别到时候哭喊着回家。”

笑死人了。

就知道逞口舌之快。

俞至月一下就看透了这三人,无甚本事,只会上窜下跳,跳梁小丑罢了。

不再理会,她转身便走。

三人着实气恼,但又不能奈她何,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三个废物。

躲在暗处的韩田镇握拳,平日里张狂成什么样了,还以为他们能收拾得了俞至月,结果三言两语就被人吓成了这样。真是高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个没用的东西。

心里暗恨不已,又不想让人知晓他的真面目,韩田镇只能再重新筹划。无论如何,他势必要让俞至月吃尽苦头,不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来到练武场,俞至月发现今日的队伍格外的齐整,与往日的垂头丧气不同,这些士兵个个脸上带笑,甚至还能与伍长,卒长调侃几句,一扫往日颓废风气。

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

还是说休沐日到了?

接连的操练,让俞至月累的都快昏头了,她暗自嘀咕,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站位。

听说李银雷李卒长未到,这个队伍就不能动,需原地待命。

俞至月闲的无事,心里想着俞母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吃饱穿暖,身体是否安好,几个女流在家,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入了军,每月俸禄是五贯,这个月也快到了年底,俞至月计划着买些东西回去,然后剩下的钱都交给俞母保管。反正她现在是男子装扮,也用不着为自己买些什么了。

现在做什么都方便,唯独就是来了月事不方便。原身在的时候不顾及身体,导致月事不调,一年半载都没来。俞至月穿过来之后,因为致力于要把身体调养好,就导致前些日子来了大姨妈,疼的她难以忍受,几乎想卧床休息,可她不能。

还好俞母也有先见之明,给她缝了月事带,又让其带在身上,俞至月不至于捉襟见肘,雪上加霜。

身为女子,这一点就不好。

俞至月杂七杂八的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了几句私语。

微微侧头,她发现有几个士兵在交头接耳,嘴里说着有什么集会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