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吴哉暴喝出声，周身气息猛地一荡。
顷刻间，黑烟弥漫，冲垮了压制而来的疫气。
他寻声望去，便见前方一只体型庞大，长着牛头的疫鬼，亦步亦趋，缓缓而来。
而在其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
这些人双目泛白，口中喘着粗气，流着涎水。
很显然，这些家伙已然沦为了行尸走肉，和他先前遇到的那群人，别无两样。
“五指疫鬼？”
吴哉看清那只牛头疫鬼后，面色变了又变。
五指疫鬼所对标的存在，可是枯长老那种的病灶期修士。
现如今他虽然修为有所突破，但也只不过是患病后期罢了。
他距离病灶期，可还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只牛头疫鬼，都不是他所能够对付的。
“看来这头疫鬼，就是先前感染病仙，堵我膳仙堂门口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家伙，为何非抓着我不放呢？”
“竟然从膳仙堂那边，硬生生追到这里来了。”
吴哉面色凝重，一边缓缓后退，一边上下打量那只牛头疫鬼。
牛头疫鬼睁着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呆滞无神的眼中，竟闪过了一丝渴望。
吴哉有些不寒而栗，总感觉这只疫鬼，好似将他当成了什么美味。
他不再去看牛头疫鬼的眼睛，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它的腰间。
只见牛头疫鬼腰间，正系着一面斑驳的令牌。
令牌上面篆有执法堂三字，样式与吴哉的堂主令十分相似。
很显然，这只牛头疫鬼，很可能便是执法堂的堂主。
“呵，我就说怎么无缘无故，招惹到了一头五指疫鬼。”
“合着这家伙，是为了将我关进病狱，特意跑过来的。”
“没想到素问仙宫，还真派了只疫鬼前来捉我。”
“这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吴哉咬牙切齿，如临大敌。
“执……法……”
“杀害堂主……盗取宝库……”
“数罪并罚……当斩不赦……”
牛头疫鬼扭了扭脑袋，口中发出瘆人的声响。
随着它话音落下，其身后数十位染病的修士，便踉跄着身子，朝着吴哉围了过来。
吴哉眉头一皱，信手一指……終極膀胱剑！
金灿灿的膀胱疫气，横扫四面八方。
那些妄图靠近的染病修士，无一例外全都被洞穿。
不过唯有打在要害的終極膀胱剑，才能使得这些修士当场暴毙。
而那些被扫中躯干的修士，则跟个没事人似的，仍在朝他靠近，并且还因此变得更加暴躁。
“那就尝尝这个……”
吴哉眼见終極膀胱剑收效甚微，转而心神一动，开始调动体内少阴肾精。
肾脏府邸猛地一震，三寸天地涌出了漆黑粘稠，看起来颇为肮脏的肾精。
这些肾精化作波涛汹涌的汪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那些染病的修士，一经触及粘稠的肾精，当场萎靡不振，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他们嘶吼着，想要脱离这些恶心的肾精，但却浑身乏力，只能越陷越深。
“看来我这招少阴肾水，比起終極膀胱剑，更适合对付这些难杀的行尸走肉。”
吴哉眯了眯眼，对此颇为满意。
少阴肾水乃是修行《少阴肾脏经》后，所独有的疫气。
这种疫气上可蕴养己身，使得人精力旺盛，不知疲倦，一夜七次，下可致人阳衰肾竭，疲软无力。
如今看来不愧是无上妙法，不枉他拼了性命盗取宝库。
“执……法……”
随着那些染病修士，全都被困在了少阴肾水当中，牛头疫鬼终于动了！
只见眨眼间，牛头疫鬼便消失在了原地，随即出现在了吴哉面前。
“这么快！”
吴哉瞳孔猛缩，下意识拿着偏枯杖，挡在了身前。
只听“砰”的一声！
牛头疫鬼一巴掌拍下，硬生生砸在偏枯杖上，震得吴哉踉跄数步。
偏枯杖作为枯长老心爱的病器，时常用其出行，本应极为结实好用。
然而在这一击之下，竟当场断成了两节，病器毁之一旦。
吴哉看了看，自己仍在颤抖的手掌，以及裂开的虎口，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幸亏他下意识挡了一下，若不然让这只牛头疫鬼拍个结结实实，自己恐怕当场就得饮恨西北！
“这家伙刚刚的速度怎么这么快，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甚至都没办法反应。”
“如此恐怖的速度，哪怕想逃都没法逃……”
吴哉面色难看，连忙施展病域笼罩自身，欲以此防备牛头疫鬼。
然而此举对于牛头疫鬼而言，毫无意义。
下一刻，牛头疫鬼身形一动，直接来到了吴哉的身后。
先前无往不利的病域，在此刻仿佛失去了效用，任由其闯入其中。
“吼！”
牛头疫鬼张开血盆大口，照着吴哉的脑袋便啃了下去。
不过好在，病域虽然没能阻挠疫鬼入侵，但却为他提供了些许示警。
吴哉第一时间想都没想，便朝着旁边偏了偏脑壳。
千钧一发之际，险而又险的躲过了，牛头疫鬼这恐怖的一口。
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吴哉虽然脑袋没有被啃，但肩膀却遭了殃。
“撕拉！”
牛头疫鬼猛地一扯，竟从他的肩膀上，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一时之间，吴哉疼得满头大汗，肩膀裸漏白骨，鲜血淋漓。
这算什么事啊！
他的修为刚刚有所突破，还没开始得意，便惨遭吃瘪。
这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吴哉龇牙咧嘴，面皮抽搐。
他晃了晃脑袋，连忙将杂念抛至脑后。
“刚刚若是我的病域，没有感应错的话……”
“这只牛头疫鬼，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貌似出现了病域的痕迹，使得我的病域被撑开了一道口子。”
“也就是说这家伙，很有可能也有病域。”
“莫非牛头疫鬼之所以那么快，跟瞬移似的来来去去，就是因为病域？”
吴哉捂着肩膀，一边身形暴退，拉开距离，一边念头攒动，冷静思考。
他眯了眯眼睛，敏锐的洞悉了，牛头疫鬼为何会瞬移的底细。
寻常疫鬼的病域展开，基本和吴哉一样，都是将病域覆盖一地。
而牛头疫鬼似乎对病域，有着某种独特的运用，并非覆盖一地，而是覆盖己身，将病域当成了衣裳。
“既然这只没什么脑子的疫鬼可以，没道理我不可以。”
“你的招数很好，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吴哉悟性极高，仅仅吃了两次亏，便将牛头疫鬼的招数学了过来。
他心神一动，病域收拢化作衣裳。
吴哉将自己当成病域的一部分，随即搬运自身。
霎时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亦如牛头疫鬼到处瞬移。
然而许是因为不甚熟练，原本想要趁机溜之大吉的吴哉，没能控制住方向。
好巧不巧，竟一头撞进了牛头疫鬼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