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拜见秋老先生

季希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进门首先是一块草坪，靠外的一栏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有月季，菊花，蔷薇等等。在目光的尽头，有一木质的茅草屋小亭，下方坐着一个毕目的老人，面前摆着茶具，身边趴着一只土狗！听闻动静，土狗迅速抬起头，望向门口之处，随后吠叫起来！

明明只有巴掌大小，但叫嚣起来，却气势如虹丝毫不比成年犬系差。

或许是嗅到了熟悉之人的气息，小狗突然冲过来，随后在齐慧脚边摇着尾巴来回打转。

“秋爷爷！”

“慧子来了。”秋老先生睁开眼，起身看向正迎面走来的季希，眯眼笑道：“这便是慧子的徒弟，季丫头？”

“秋先生您好，晚辈季希！”季希伸出手。

秋老先生伸手相握，“坐！”

入冬之际，天气寒冷，季希却发现亭子里要暖和许多，坐下才发现，原来有电热炉。

秋老先生见状笑道：“人老了，不耐寒。”

“说了让您进屋，屋里暖和。您不听，要是着凉了，您这老身子骨，如何承受得住！”齐慧起身去屋里取了块毛毯：“盖上暖和些。”

秋老先生手里抱着暖炉，闻言将毛毯往自己身上拢了拢：“屋里闷。”

老人，就喜欢呼吸点新鲜空气。

“您可以把这儿改造一下，开个窗就可以！视野好，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四面通风。”

老先生点点头：“这说的也是，慧子，听说你这个朋友想学雕刻？”

灶炉上的茶正在咕咕冒着热气，齐慧提起茶壶轻轻晃悠，替二人倒上茶：“她对雕刻很感兴趣。”

“大学时期曾有幸见过秋老先生的作品，对此也学过一些皮毛，若老先生不介意，这是晚辈的作品。”季希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木雕作品：“玉雕对于晚辈来说，着实有些浪费原材料。”

秋老先生接过木雕仔细端详，面露赞赏之意：“倒是不错。”

“谢谢秋老先生夸奖。”

齐慧未料到季希还准备了木雕，她一瞧，这何止是不错的水平，她记得自己第二年的时候才有这等成绩，而她父亲还是秋老先生的徒弟。这等天赋，简直是恐怖…

“秋爷爷，我这个徒弟，收的可还行？”

秋老先生端起茶杯，毫不吝啬的道：“不错，没丢秋氏名号的脸。”

季希和齐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笑意。

茶过一杯后，齐慧这才开始引入正题：“秋爷爷，今天我们前来，是有要事想请您帮忙。”

“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次不是有要事了，才想到来见你秋爷爷。”

知道他老人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抱怨而已，齐慧赶紧坐过去，拽住他的胳膊道：“这不刚好有事嘛，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呗。”

“你呀你，就没说让我省省心。”

齐慧在暗中向季希撇了撇嘴，继续撒娇道：“知道了，下次，下次我带小飞来看你。”

小飞是齐慧的儿子，今年刚满三岁。秋老先生一生未娶，身下自然没有子嗣，对小飞自然也当亲生孙子对待。果不其然，老爷头眉眼逐渐展开，“算你有点良心。”

秋老先生拍了拍齐慧的手，抬眼看着季希：“作品我看过，雕刻的难度不小，原材料损耗自然也不会少。”

这点或许就是为什么雕刻工艺没有在珠宝设计界大规模运用的原因，毕竟，原材料损耗太大，一向以利益为重的商人，自然是想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报酬，但季希不同，她有充足的原材料，而产品面对的也是另一类，有钱的世家小姐和妇人们。

“原材料的问题晚辈也想过，但目前的雕刻只是希望作品能锦上添花，所以还请秋老先生指点。”

这样的话…

齐慧暗中盯着秋老先生的反应，见他并没有立马答应，开始助攻道：“秋爷爷，这可是您的徒孙，总不会，这点见面礼都不给吧！”

这话直接把秋老爷子的后路都堵死了，该说不说，这见面礼着实是不便宜。仅有秋老爷子过手的作品，最低价格都在百万以上，这次的季希若拿不下大赛的冠军，可能真的就是她本人的设计太差了。

“行了，这丫头又是小飞，又是徒孙的，老爷子我想不答应都难。”

季希压下内心的激动，开心的笑道：“谢谢老爷子。”

等众人茶都喝掉一壶后，秋老爷子才起身带季希去参观工作室。刚进靠近，季希手上的玉镯就开始发热！

这里的玉饰过多，玉镯有反应很正常。可当她靠近安卓上一块原石后，玉镯一直在发热，甚至温度越来越高，这不禁让季希将目光挪向那块其貌不扬的石头。

齐慧注意到她的眼神，“这是我爸当年给秋爷爷的拜师礼。”

“拜师礼？”

秋老先生拿起那块石头，解释道：“当时的齐生还是个毛头小子，穷。在潘家园里淘了块石头，说是宝石，花了自己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抱回来说送给我。”

“我爸这人估计现在有人拿这块石头骗他，他估计还会信。”

季希将手搭在那块石头上，手镯随后发出的温度让她一惊：“或许，这真的不是块普通的石头。”

能让玉镯有这么大反应的，这块石头下，藏着的或许是纯度极高的翡翠！

“你认识？”齐慧见季希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秋爷爷，你把石头给她。”

秋老爷子也想看看自己那傻徒弟是不是真的傻人有傻福。

当玉石落入季希手里的时候，玉镯再一次攀升的温度告诉她，或许这块石头真的价值不菲。

“老爷子，或许，齐先生真的给您送了一份大礼！”季希将石头放在切割机上：“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但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切与不切，全看您！”

若季希判断失误，意味着齐先生送的拜师礼就此被破坏，所以，就看老爷子舍不舍得。

见老爷子很是纠结，齐慧试探道：“要不，给我爸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齐生听说自己当年倾家荡产买的石头很可能价值不菲，当即决定切，要是是假的，就当师傅吃了个亏，收了他这个傻徒弟！

秋老先生听到齐生话里那隐隐的激动，腹诽道，自己果然收了个傻徒弟。

他扶额点点头：“切吧！”

季希操纵着机器，当刀片切下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想象中碧绿色的光芒并没有显现，切开的一角里仍旧是普通的岩石。

齐慧看了眼略显失望和低落的秋老爷子，赶紧打趣道：“果然，我爸就没有暴富的命！”

不对！

手镯的温度是骗不了人的。

除非…

季希将刀片又往里送了几分，切割机再次启动。这次，碧绿色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色，那色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想必当初古玩街那群人就是被它第一层的保护罩欺骗，所以齐生才只用了两百块就把石头带回家。

齐慧上前分析玉石的质地，如若没猜错的话，这块玉石是上好的龙石种，光是这小小的一块，市价上百万！

“秋爷爷，我爸当真是花两百块买的？”

果然，傻人有傻福。

秋老先生没想到，这块放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石头，竟然是顽石下的璞玉，当真无价。

他珍惜的上前摸了摸，低声询问道：“你怎么如此确认它不是块普通的石头？”

齐慧也有这个疑问，一般人为了保证玉石的完整性，会只在边缘处切割，倘若切开不是，这块石头便会被抛弃，可季希在第一次切开后，笃定的向里再进两分，若这里面没有内情，光看眼睛看的话，这功夫，得多少年才能形成！

或许是在自己决定将石头放上切割机的那一刻，季希就想好了说辞，所以她并没有慌张，只是道：“我曾经在非南赌石场见过与这块石头表面纹理相同的翡翠原石，只不过那块石头的边角切开便露出了里面的翡翠原料。”

原来如此！

齐慧赶紧通知她爸这个好消息！

齐生一听，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当真！”

“千真万确！”

他就知道，他齐生不会看走眼。

“小慧啊，那块石头放在你秋爷爷那儿都多少年了，怎么今天想起切开来看看？”

齐慧斜眼看向季希，笑道：“这您就没必要知道了！”

季希虽然不介意齐慧说出去，反正也是她信口胡诌的，不过见她替自己隐瞒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感激。

“好了爸，我还有事，先挂了！”

齐慧挂掉电话，默默向季希比了个大拇指。后者微微一笑，算是在秋老爷子面前挣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雕刻不比切割，需要人付出更多的精力与耐心，季希有基础，所以秋老先生讲起来也比较简略快速，一天下来，季希收获颇丰！

或许到比赛那天，她达不到秋老先生这般精美，细致，但假以时日，或许，真能将这项工艺运用到珠宝设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