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棉种和盐务

不多时,书房中。

“见过曹伯父,李伯父,”李德彪向着曹寅和李煦拱手见礼。曹颙跟在身后,倒像是一个小跟班。

“稚鸾啊,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了,你可有清欠国库欠款的法子?”曹寅开门见山,急切道:“那可是四百万两银子!明年六月份之前,全部缴清!”

“曹伯父,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李德彪坐在曹颙的对面,不卑不亢,缓声轻语。

“说,说说看!只要能还清欠款,任何事,我都可以应你!”曹寅自觉已经是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妥协的?

“我会成立一家商行,不用曹李两家出面,我自己会派人走上前台,用以控制和运作,”李德彪靠在椅子上,不疾不徐道:“商行做的便是棉花以及盐务诸事的贸易。”

“棉花?”曹寅疑惑道。

“盐务?”另外一边,李煦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国中缺棉,每遇寒潮,便死伤无数,”李德彪开口道:“我有异种,可栽种棉花,用以销售!河东以及陕西关中地区适合栽种棉花,我自有人手和种子,只需要你们帮我站台,以此占据市场......以及银子!”棉花在大清朝确实是紧俏物,说起来,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盐,比黄金还要金贵。

但是因为种子稀少,栽种方式以及条件限制,大清朝的棉花,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使用,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一件棉衣,十余两银子的代价,实在负担不起!

所以,如果能掌控棉花的出产源头,那将是无尽的财富啊!

“可是据我所知,棉花的栽种季节是在四五月份,收成在九十月份,”曹寅疑惑道:“时间不够啊!”

朝廷要求明年六月之前还清,这时间太紧张了!

“所以,才需要曹李两家帮我站台,你们不但自己要出手预购,还要联系你们的那些个同僚好友,世家亲族,一起采买......对了,有一个词,叫做预售。”李德彪一边喝茶一边解释。

预售?

曹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旋即反应过来:“那,你的棉花,能如期交付吗?毕竟,这可是用信用在做抵押!”

“曹伯父,这话说得很对,是用信用抵押,”李德彪笑道:“你放心,曹李两家和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可能砸了自己的前途!棉花的种植我会亲自安排,你们只需要到时候联系采买便是!”

“我只听说你有麦穗的种子,这棉花,也有?”坐在桌子后面的李煦将信将疑。

“李伯父,棉花的种子不稀奇,怎么种,才是关键!”李德彪自信笑道:“这件事,万无一失!只欠你们的背书!”

其实,清朝棉种和现代的绵种只有细微的差别,重要和关键的是种植方式的变化。

来自后世的李德彪便是出身西北,他太清楚棉花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以及栽种方式了。

所以,他才如此自信满满。

“没问题!”曹寅不等李煦开口,便直接大手一挥:“只要你的棉花到时候可以如期长成交付,有多少,我便收多少!这种东西,比黄金还要金贵,一本万利的买卖!做了!”

李煦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事急从权,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点了点头:“好,只要能如期将棉花运抵,曹李两家的背书没有问题。”

“还有第二件,你方才说,盐务?”李煦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方才李德彪说了两件事,一个是棉花,一个是盐务。

“我要讲的第二件事便是盐务,”李德彪点点头:“事出有因,所以我还是想提前说一句,请伯父听完不要动怒。”

“你要说的是,贩运私盐!”李煦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

“正是,”李德彪点了点头。

“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砰的一声,李煦一拍桌子,茶盏飞起发出一阵哐当的声音。

这位执掌两江盐务的巡盐史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治李德彪一个私盐贩运的罪名,已经很是克制了。

贩运私盐,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情。

是动摇大清根基的事情。

也是康熙皇帝千叮咛万嘱咐,让李煦替自己把好关窍的所在。

无论如何,李煦都不可能,也不会让人去动私盐。

“稚鸾,此事是你唐突了,”曹寅看气氛有些凝重,开口解释道:“仅仅亏欠国库的银子,往大了说是国家财税命脉,但是往小了说,也就是康熙爷和咱做奴才的自己的事情,大小严重与否,全在主子的一念之间,但是......”

曹寅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私盐贩运却不同,这件事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就算是康熙爷和咱们的恩情在,也断然不会宽恕的!”

“两位大人,”李德彪突然变了称呼,微微抬起下巴,先是看了一眼曹寅,而后转头向着李煦:“现在不是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事情,如果到期之前,还不了国库亏空,你觉得朝廷会怎么看,康熙皇帝会不会为难?”

“曹李两家作为皇帝近臣,说的再近一点,那是小时候的玩伴,潜邸时候的家奴,连你们两家都没有偿还清货库欠款,其他的各部官员,各家宗室,会怎么看?他们难道不会有什么想法?不仅仅是朝廷在盯着你们,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不还钱,其他宗室官员怎么还?康熙皇帝是不好处置你们,但是不处置你们,其他欠钱的便更加有恃无恐了!”

“李家贩运私盐,说严重了是监守自盗,但是换种说法,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为皇帝分忧!”李德彪循循善诱:“没有那么严重。”

“我担心的是主子那里,只要主子那里不追究......”曹寅并不掌管盐务,但是他听李德彪的话,却是有些道理,转头看向自己的大舅子:“旭东,你怎么说?”

“无论如何,李家不会参与贩运私盐,”李煦坐在桌子后面,面色沉肃:“稚鸾,这件事,你要心中有数,好自为之!”

不参与,也就是不反对。

“明白,”李德彪咧嘴一笑,很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