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比肩勒石燕然，军功当封侯

草原深处，距离魏越追杀哲赫部首领莫特尔的正东方向三十里处。

曹操和袁绍两人领着一支汉军骑兵杀到了此处。

望着作负隅顽抗之态的二十余名鲜卑溃兵，袁绍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四世三公袁家公子的优雅仪态。

“将士们，随我杀！”

“一个也别放过！”

袁绍手持利剑在手，一马当先的发起了冲锋。

纵然是他的衣服早已经被手臂上流出的鲜血浸湿成一片暗红……

但杀戮时的兴奋，已然足矣令他忽略体魄上的伤痛。

袁绍如此。

跟随他们而来的三百余汉军精骑，自是不带怕的。

近十万人参与的大战他们都活下来了，更别说眼前的这种小规模围歼战。

在经历了不足百息的时间过后，二十余名鲜卑溃兵尽数身死，一个也没逃出去。

“孟德！”

“痛快啊，真是痛快！”

“绍忽然发现，你为什么志做征西将军了，因为此刻即便是绍……”

袁绍手中的长剑滴答滴答的流淌着鲜血，随后被他缓缓指向地面上伏尸的鲜卑骑兵。

“都想常驻边关，却异族不敢南下。”

没有参与对鲜卑溃兵围歼，仅仅负责在一旁掠阵的曹操，听到好友袁绍说出的这话，他直接翻了个白眼。

“却异族不敢南下？”

“本初，经历了此战之后，你以为短时间内鲜卑人还有南下的可能吗？”

“呵呵！”

“比起驻守边关，你倒不如跟随操这个未来的大汉征西将军往凉州，往更西边的西域诸国去。”

“那里，可能还存有你我建功立业的机会。”

“并州这里……”

曹操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道身影，羡慕感慨道：“今日过后，天下将尽知吕奉先，刘公治这对父子之名，再难有其他名将的立功地。”

“他们啊！”

“可是做到了当初的窦宪，都没做到的事情！”

“以少胜多，正面迎战数倍于己的鲜卑主力悍然胜之，窦宪的勒石燕然跟吕将军和公治的所为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虽然，勒石燕然本就是一个笑话。”

曹操言语中不吝对于吕布刘牧父子的赞赏，隐隐将两人的壮举凌驾于窦宪之上。

对曹操的此番言论，袁绍没有反驳。

因为曹操陈述的，就是事实。

身为世家出身的袁绍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当初窦宪之所以出征北匈奴的动机，算不上多纯粹。

窦宪出征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外戚专权引起了皇帝忌惮所导致。

窦氏外戚为了自保，借出征而拥兵自重，正是对皇权展开的一种反击。

而恰好，窦宪没有令窦氏上下失望。

一战斩杀北匈奴一万三千余，借一场平定北匈奴的大胜，实现了外戚对皇权的占据上风。

但在面上，袁绍则是转移话题道：“勒石燕然如何，都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

“孟德。”

“比起窦宪的勒石燕然，你我该高兴的，不该是有幸参与了此次大战吗？”

“等到大胜的消息传到雒阳，天子陛下对你我的封赏虽然比不上吕布刘牧父子，但赏赐绝然轻不到哪里去。”

“而且……”

“借助此次参与战事，你我来日必然会受到大将军的看重。”

袁绍依旧没有打消邀请好友曹操入何进府上做幕僚的念头，言语间再次提及到了何进。

曹操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袁绍话语中的意思，他朗笑之余，对着袁绍问道：“本初，你说陛下会如何赏赐吕布和刘牧呢？”

“应该会封侯的吧！”

“以他们这一战中所立下的功劳，若是不能军功封侯，操想不到还有谁人可以封侯！”

袁绍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孟德，他们必然封侯！”

“即便有人想阻止，陛下和陛下身边的十常侍，也会让那些反对的声音消失的。”

“屡屡对羌作战失败的陛下，太需要一场对外的大战来振奋人心了。”

这般说着，袁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

“公治父子素来和十常侍亲近，也不知道他们今日的这场大胜于朝野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十常侍，恐怕会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

这一次，曹操没有发表意见。

不是他不讨厌十常侍。

而是他们曹家和十常侍这个阵营之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牵连不清。

但在心底里。

曹操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后定找机会同刘牧密言一番。

交待刘牧同十常侍保持适当的距离关系，莫要将己身和臭名昭著的十常侍捆绑死。

曹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他对着袁绍说道：“本初，我们该回去了。”

“再追下去，天色就完全黑了，有着夜色的掩护，哪怕是鲜卑溃兵距离我们不过百米，我们也未必看得清楚。”

听到曹操的提议，袁绍欣然应允。

时间如流水，总在不知不觉间逝去。

及至袁绍和曹操两人回到长城防线……

还不等他们寻到主帅吕布汇报情况，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阵阵高呼。

“鲜卑大汗被活捉了！”

“和连在此，快来看呐！”

“少将军威武！生擒和连！”

“……”

种种高呼声纷至沓来，听清楚内容的两人身子猛的一震。

随即，两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种失落感。

他们带兵追击溃兵，除了杀敌，所求的不就是为了活捉一个鲜卑军中的大人物吗！

没想到。

他们没做到的事情，刘牧反而做到了。

“封侯！必定封侯！”

“本初，操甚至可断言……”

“公治若是不夭折，来日必然是霍骠骑那等人物。”

“十三岁生擒鲜卑大汗啊，谁敢想？偏偏，他刘公治做到了！”

说罢，想要一观鲜卑大汗和连的曹操整理了一番失落的心态，扔下袁绍在原地，径直往远处高呼的士兵队伍中挤去。

袁绍没有急于上前一观，而是遥望了一眼雒阳城。

“兄长，在老一辈人的眼中，你是绍和孟德这一代的翘楚。”

“就是不知……”

“远在京畿之地的你，比之公治贤弟这个边地子如何。”

“他若能胜你！”

“绍未尝不能……”

风声吹来。

袁绍口中的低喃之音弱不可闻，无边夜色，也无声遮掩住了袁绍愈发明亮的双眸。

人群中。

刘牧好不容易从将士们的高举欢呼中脱了身来，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曹操……

“孟德兄！”

“和连此人，牧，不负众望……”

“给大汉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