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说盐商作保解两难
- 三国:我为蜀汉一谋臣
- 枫潮雨
- 2326字
- 2025-01-26 00:01:31
大多数人听了这话都沉默不语,但总有那么一两个暴躁的,会把自己的反应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高定那狗贼杀我族人无数,与他贸易本就是无奈之举,还要我们和他和解?”
于是,马良便接住了这枚敌人递来的子弹:
“那还请问这位兄台:定莋县内受难,为何不见诸位其中任何一位派兵去救?”
“这……”
“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尚且困难,如何让我等有余裕去救助他人?先生还不要太责怪我们了,我们也只是普通人。”
坐主位的人连忙打圆场。
此人名为范居,是定莋盐商的领头人。
就是在他的规划之下,定莋的盐商才逐渐联合起来,逐渐有了规模。
“不打紧。我此番来,自然是带着许多任务。”
“哼。无非就是想借着朝廷的名义拉拢我们,然后再行些谋逆的苟且事情。”
刚刚被马良呛的人心中不服,便小声嘟囔。
“这位兄台既然这样说了,我便想借着这次机会问问各位——”
马良站起身。
“诸位眼中,还有没有成都这个朝廷?”
如此开门见山的表述让下面的人谁也不敢答话。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态度,什么立场,谁也搞不清楚。
“我知道诸位什么心思。上面站着的人是谁,和诸位都没有关系;但是上面站着的人能不能给诸位带来切身的利益,却是重要的不得了。”
马良端起一杯酒。
“眼下我手中有一百骑,盐陶商路,我能为诸位重新辟开。无论那坐在朝中的人是谁,对于诸位必然是有益的。”
“只凭一百骑兵,又能做得到什么?”
“一百骑兵若论军事,那自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我这一百骑,并非一般的将士。
诸位,我从成都出发至今,所携百人无伤一兵一卒。而这南中湿瘟,却并不曾消散,一直存在着。”
他本想将酒洒出去玩个帅的,却又想了想感觉不太得体,便又将酒杯放了回去,招呼尹群把箱子打开。
箱子一开,一股浓郁的气味便弥漫开来。
说是“香囊”,但是其中成分多是枯草块茎,自然也好闻不到哪里去。刺鼻的味道让全桌子人都没了食欲。
好在大家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一口饭。
马良下巴扬扬,示意尹群把箱子搬到范居面前。
“正因携带了此物,我们队伍才能免于毒障干扰,一路行至此地。”
“这是……”
范居从商几十年,什么东西没见过。
光是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他便闻到了其中浓郁的艾草味。
尹群把箱子抱到他面前给他看,那成分更是一目了然。
“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先生用这些俗物,就能重新开辟商路?”
“道理不在贵重,而在精准。如今局面,在下有两个推断:
其一是那蛮王高定。高定见成都式微,便谋求摆脱控制,以图自立。他受实力限制,自然不会有什么向外扩张的举动,但是少不免要遏制本地人对外的贸易;
其二便是南中七月之湿瘟。瘟疫频发,大大加重了诸位前往成都贸易的损耗。所行人员,多半染疾,不得已暂缓商路。”
马良的双眼紧紧盯着范居的脸,扫描他脸上的每一处微表情。
“敢问阁下,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识局者易,破局者难。”
范居用手碾了碾箱子里的香囊,然后重新放回,示意尹群将东西搬回去。
“先生就是有通天本领,或许也无法解决眼下的麻烦。用这些东西来搪塞我等,想来也只是徒增笑耳。”
马良哈哈一笑。
“先生久经商场,应该深知商场如战场。战场之上,出其不意的奇兵才是最为锋利的杀招,商场亦如是。南中七月有湿瘟这是大家共有的认知,所以沿途商道多不设防;您只需带着此物,途经山野林地时随行燃烧,便可破除毒障。”
“先生此物效果就算如您所言有奇效,但收集起来却颇为麻烦。”
范居依然提出质疑:
“这些材料,多从山野中采得。商队从此地前往成都,多则半月一月,少则一周不止。一路所需数额巨大,如何获取?”
虽说他仍保持怀疑,但是他的思路已经逐渐和马良同频了。
如此一来,后续的话,也就好说了:
“若是您有这个心思,我愿送您一些。”
马良笑容灿烂:
“我们队伍此行所备,并非什么兵甲器械,而全部都是此物。我愿转赠一部分给您。”
马良示意尹群重新将箱子给他搬过去:
“商路恢复,与成都往来所获利润,肯定比让这盐一场暴雨后烂在地里要强。”
“……”
若是眼前的人只是信口开河,那他搪塞一番也就罢了;
奈何他说的,一半都是实情。
利益面前,区区一个高定又怎么能拦得住他们的队伍?
他们不得已联合起来向高定涨盐价,就是因为前往成都的商路因为瘟疫的原因不得已搁置了。
高温酷暑,所经林地毒云萦绕。不等抵达成都,随行人员就全都病倒了。
高定由于营中缺盐,能调动的兵力其实并不多。他敢来定莋,也就是吃准了他们现在没法向外贸易;又碍于夷陵兵败后成都方面疲敝,无力向南中动兵,所以他们等不来求援。
范居需要高定的钱,高定需要范居的盐。
所以这两方人,其实是既要互相利用,但谁也拉不下来脸主动交好,都想从对方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
若是眼下真能从此人手中拿到大批量的香囊,保护他们的队伍前去益州北部正常贸易,就相当于打破了他们和高定之间微妙的平衡。
等到眼下的这些货盐都变成了银钱,一切就都好说。
“只为谋得我等与那高定和平?”
范居心思开始有些动摇。
“在商言商。在下不赠无归之礼。高定需要盐,而我许了他盐。”
“事发突然,还请让我等考虑考虑。望先生给我们一些时间……”
“不打紧。后天正午,高定会派人来我这里提盐。若是先生想用我手里这批香囊,便带盐来换便是。”
马良拱手作了个揖。
“感谢招待,先告辞了。”
随后,马良带着尹群离开。
“大哥,你觉得此人靠谱吗?”
马良前脚刚走,后脚这几个人便聚在一起商讨起来。
“不好说。但这些东西的确能解我们眼下之急。”
“大哥,用不用我去跟上他,看看这人究竟有没有这般本事?”
“不用。我知道他是谁。”
“谁啊?”
范居抬起头:
“你们可曾注意到他的眉毛?此人便是前一阵子忽然返回成都的侍中马良。”
“当真?”
“前几日我得知此事时,也颇有疑虑。没想到他真到我们这定莋来。今日我见他这般谈吐,应该无误了。”
“那我们……”
范居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你们先去。让我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