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长孙无忌——“和平锦鲤”

尉迟宝琪跑到酒楼后,牵上马,将那三粒西瓜籽,珍重的贴身放好,便急匆匆的朝骊山而去。

子时过半,尉迟宝琪才赶到骊山。他将所有人撵出去后,一人蹲在温泉旁,小心翼翼将西瓜籽外层处理干净后,摘种到一旁的瓦罐内。

第二天尉迟宝琪,日上三竿后才慢悠悠的转醒。一旁的春桃一边服侍他穿衣,一边抱怨道:“郎君,长安城内都传遍了,说……说……”

“说什么?”

“说尉迟家的傻儿子又犯傻了。”

尉迟宝琪一听这话,便知道昨天自己的事,闹大了,以唐朝人爱看热闹的脾性,今天长安城内肯定是沸沸扬扬的,但他绝不后悔,于是他对春桃安慰道:“世人皆醉我独醒。挺好,挺好。”

等尉迟宝琪从温泉旁回来后,他振奋的心情才慢慢恢复下来。他不由疑惑着,这西瓜不是五代十国时期才传到中原大地吗?自己怎么能提前200多年,便发现了西瓜籽了呢?

为什么尉迟宝琪会如此振奋呢?尉迟宝琪也曾在善阳老家,他自己卧室内,自已一个人的时候,大喊过“系统”,但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于是他“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梦想便破裂了;他也想在穿越的时候,带着土豆、红薯、玉米的种子过来,为中原大地的农耕,书写崭新的一页,并以此能封侯,但他是魂穿,身边也没有同行。于是尉迟宝琪便只能小心翼翼的活着。

这次他发现了西瓜籽,是不是就是一个信号呢?

尉迟宝琪想不通,只能将其定为,是神学的力量帮助了他,毕竟自己穿越过来,就是最大的BUG。

此时的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在甘露殿内听着百骑李君羡的汇报,“泾阳男昨天日中时分到的天然居。酉时左右,长孙大郎、尉迟大郎等一众人,到天然居饮宴。戌时,众人出东市,去平康坊,泾阳男送雪玲郡主回河间郡王府。然后回酒楼,见信都县男。将近亥时时分,宝琪用一锭金子从一杂胡手中,强买三粒黑色的籽。子时,宝琪回骊山,然后一个人进入温泉地。”

“那三粒黑色的籽,是何用途?”

“不知。”

“好,你下去吧,密切关注尉迟宝琪。”

“诺。还有一事,昨晚尉迟宝琪为雪玲郡主写了一首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现在长安传遍了,尉迟家的傻儿子还是个情种,这类流言。”

“呵,还是情诗。这个臭小子,还能不能干点正事?韦家参与了吗?”

“韦家并未参与,但韦家韦国清,见长安城内又开始称呼泾阳男为尉迟家的傻儿子后,他开始推波助澜了。”

李二陛下沉思片刻,朝着李君羡摆了摆手。李君羡便朝殿外走去。

等李君羡出了宫殿,长孙皇后的声音才缓缓传出,“尉迟宝琪,让张达过了上元节,去骊山拿酿酒秘方。他还是不错的。但,元家的手,伸的太长了。”

“长安的粮食生意,从宇文氏开始,便掌握在元氏手中。虽然隋朝杨氏,极力打压元氏,但也仅仅是让元氏回缩了扩张的步伐,元氏并没有‘伤筋动骨’。到现在,长安的粮食生意,元家独占八成。我们提倡厉行节俭,才用官仓内的粮食将长安的粮价稳定下来。没想到,元氏居然又看上酒的生意了。”

“我之前没想到酒,居然这么赚钱,看来玉液酒的出现,让很多人开始坐不住了。朕,倒要看看,还会有哪家,出手。”

上元节,过去了。罗艺谋反的消息,也传回了长安。李二陛下迅速调配大军,令长孙无忌、尉迟敬德领军平叛。

李二陛下对这次叛乱不重视吗?居然派长孙无忌平叛,这不就是给他刷军功吗?其实不然,李二陛下对此次叛乱,还是很重视的,要不然他不会派出自己心腹中的心腹,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领兵平判。

尉迟敬德能打,众所周知。但长孙无忌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长孙无忌少年丧父,然后他的异母兄长孙安业,将长孙无忌、长孙皇后及他们的母亲,一起赶出家门,最后是他舅舅高士廉,将他抚养长大。长孙无忌生性聪慧,勤奋好学,博通文史,而且颇有计谋,他在年少的时候,便于李二陛下的关系甚好。长孙皇后十三岁嫁给十六岁(周岁十五)的李二陛下,二十一岁的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成为郎舅。

李唐晋阳起兵,长孙无忌便被任命为渭北道行军典签,辅佐秦王。然后,长孙无忌追随还是秦王的李二陛下东征西讨,累迁至比部郎中,封上党县公,成为李二陛下天策府重要成员。难道这时期的长孙无忌,会没有军功?

后面,长孙无忌被人戏称为“和平锦鲤”。因为武德九年,突厥犯边,长孙无忌奉命至豳州,以断突厥后路,但结果是:签订了“渭水之盟”仗没打成;然后贞观元年,长孙无忌为豳州道行军总管,领兵平叛,但长孙无忌都没看见罗艺,罗艺已经是兵败如山倒,其最后更是被自己的部下所杀,长孙无忌又没捞到仗打;最后便是长孙无忌跟随李二陛下,讨伐高句丽,最后结果是:班师。

还有就是,长孙无忌出去平叛回来后,贞观元年七月,被李二陛下拜为尚书右仆射。所以很多人都说,李二陛下雄才伟略,得到消息后就知道罗艺的反叛成不了事,这次军事行动,就是给长孙无忌刷军功的。简直是“无稽之谈”。李二陛下不管历史评价有多高,他是人,不是“神”。尤其是贞观元年正月,就发生叛乱,他岂能不重视。

还有李二陛下成为皇帝后,“为尊者讳”,他担任的过的“天策上将”、“尚书令”、“秦王”等,整个唐朝再也没有人担任,唯独他的“赵国公”,在贞观年间封给了长孙无忌,这才有李唐贞观后,有那18位大臣,被封赵国公。

还有就是,长孙无忌成为尚书右仆射后,有人进密表,认为长孙无忌权宠过盛。李二陛下将密表给长孙无忌观看,用以表明君臣无猜,又召集群臣,表示对长孙无忌的信任。但长孙无忌担心富贵至极,会带来灾祸,一再恳请辞去相位,长孙皇后也为之极力劝说。李二陛下无奈,只得改任长孙无忌为开府仪同三司。这里就能看出长孙无忌的朝堂智慧,及长远的眼光。

得知尉迟福和尉迟寿也会跟着尉迟敬德出兵,尉迟禄还难过了一阵子。尉迟宝琪看着这位“战争狂人”,安慰道:“三叔,这种小仗,有什么意思?咱们要上战场,就要打大仗。”

“你说的到轻松,还大仗?朝廷现在有钱打大仗吗?”尉迟禄鄙夷的望着尉迟宝琪,他心里想着:你个没及冠的娃娃,上了几天战场,居然在三叔这胡说八道。

尉迟宝琪一看这情况,扭头便走。我是来安慰你的,不是让你“插心窝子”的。

温泉边,两株幼小的嫩芽,已经破土而出。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勃勃的亮光。三颗西瓜籽,培育出两株嫩苗,尉迟宝琪睡着的时候都能笑醒。因为天气寒冷,尉迟宝琪只在中午无风的时候,才会将它们请出来,晒太阳。

正月二十,日中。尉迟宝琪正看护着西瓜幼苗的时候,尉迟五匆匆走了过来,“郎君,长孙皇后驾到。”

尉迟宝琪马上弹射起身,一边整衣冠,一边问道:“怎么之前没有消息?娘娘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娘娘已经到府门口了。你快点吧。”

“让人给我看着幼苗,万一起风了,就赶紧搬回去。”尉迟宝琪快速吩咐完,便急匆匆朝府门赶去。

到了前院,长孙皇后已经进府了,她今天身穿一见素雅长裙,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简单的玉料插在发髻内。

“臣,尉迟宝琪,见过皇后娘娘。”尉迟宝琪到了前院,马上过来行礼。

长孙皇后看见尉迟宝琪后,摆手让他免礼,然后朝尉迟宝琪问道:“泾阳男,这宅院还是原来的样子呀,你没有修葺吗?”

“禀娘娘,小臣囊中羞涩。想着过了秋,再修葺这宅院。”

“你囊中羞涩?这些天,玉液酒虽然没有上元节卖的那么好,但入账依旧可观,你怎么会囊中羞涩?”

“禀娘娘,臣想将周围的山地买下来。还需要在骊山附近,买上一些肥沃的土地,给部曲、护卫。”

说着话,尉迟宝琪将长孙皇后迎进大堂,然后便朝着尉迟五吩咐上饭食。没看见,刚刚日中吗?

我们现代饭点做客,是会被主人家嫌弃的。虽然古代也是这样,但你得分客人是谁。贵客临门,那不管什么时间临门,都必须招待好贵客,尤其是像皇后这种贵客中的贵客,那是请都请不来的。

陪着长孙皇后用完饭后,长孙皇后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宝琪呀,大军出征,本来不是我这妇人能置喙的,但是现在国库空虚,内库更是空虚,你有什么办法吗?”

尉迟宝琪一听是这个问题,自己这些天也正为元氏的事情发愁,想到个主意也不敢给李二陛下上奏疏,但看着长孙皇后,他觉得可以试一试,于是便说道:“娘娘,其实可以将酿酒的秘方拿出来,和元氏换粮草。”

“这个主意我也想过,但内库也很缺钱。将秘方拿出来,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但以后呢?元氏控制着粮食生意,官仓内的存粮又是不能动的,不能只顾眼前,不顾以后呀。”

“娘娘明见万里。我这还有两张酿酒的秘方,是这些天琢磨出来的。”说着,尉迟宝琪朝着长孙皇后告了罪,从自己书房内,拿出两页纸递给了长孙皇后一旁的胡嬷嬷。

“娘娘,这两张秘方,是普通的玉液酒和劣质的玉液酒秘方。”

长孙皇后听着尉迟宝琪这话,然后拿过秘方看了看,不解的问道:“不应该是越精越好吗,你怎么还弄出劣质的了?”

“娘娘,您可以拿出这两张秘方,让元氏提供粮草。还有玉液酒销售的大头,在长安、在洛阳、在太原、在西域、在突厥。尤其是西域和突厥,它们的地方比较寒冷,而玉液酒是可以驱寒的,而且这些地方比较富裕,哪怕是劣质玉液酒,也能卖出高价。”

“您还可以和元氏约定,长安、洛阳等城,元氏不能卖玉液酒,但其它地方,随便他元氏。毕竟,酿酒会消耗大量的粮食,像我这种勋贵,是不会缺粮食的,但府外那些村落里的百姓,他们肯定缺粮食。陛下也不会允许,大唐境内的粮食,全部酿了酒。”

“还算是个懂事的。”长孙皇后听完尉迟宝琪的建议,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不但能从元氏手中抢下一块粮食生意,还能极大消耗元氏的储存粮食,这是能削减元氏底蕴的好办法呀。还有就是,还能保证内库的收入,毕竟内库的存粮,也供应不起整个大唐,对玉液酒的消耗。

长孙皇后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望向尉迟宝琪,然后心里叹了口气,多好的驸马人选呀,怎么就便宜河间郡王了?

然后她又想起一见烦心事,便开口说道:“宝琪,你觉得太子如何?”

尉迟宝琪一听这话,就知道太子李承乾闯祸了,但当着长孙皇后的面,自己又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回答道:“太子殿下,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又有您和陛下的言传身教,以后一定是位贤明的圣人。”

长孙皇后听完尉迟宝琪的话,望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实话吗?我记得你第一次去秦王府,便看到了太子的顽劣。今天,我想听听实话。”

尉迟宝琪听到这话,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微微叹口气,然后说道:“太子殿下,还未满十岁。您不能拿您和陛下年少时的样子,来要求殿下。陛下和您,年少是都是吃过苦的,这让陛下和您都是百折不挠的性子,但殿下呢?”

“还有,陛下和您将殿下保护的太好了。陛下是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经过多少危险?才能走到今天。但殿下呢?不说战场,就说挫折,他都没有遇见过。他每天都是在死读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能了解民间疾苦的圣人,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尉迟宝琪尽力了,如果以后李承乾还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便就是他的命,尉迟宝琪对他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