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路灯的光晕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模糊。
一条条昏暗的街道上,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独自前行。
他的车筐里放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面装着他工作时需要的工具——化妆笔、粉底、颜料,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为他单调的夜行伴奏。
这条道路这个点人迹罕至,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道路的尽头只有一家殡仪馆,那也正是他的工作地点。
殡仪馆位于城市的边缘,远离繁华的市区,周围很空旷。
陆尘拐过最后一个路口,远远地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
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挂着一块黄铜制成的牌子,写着“城南殡仪馆”几个字。
陆尘停下车,将自行车锁在门外的栏杆上。
他抬头看了看殡仪馆的建筑,那是一栋占地不小的三层楼房,外墙的涂料崭新,但整体看起来很肃穆。
楼顶的烟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注视着这片寂静的土地。
他推开铁门,走进了殡仪馆的院子。
院子里种着几棵高大的松树,枝叶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低声呢喃。
院子的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花圈和纸扎,显得有些凌乱。
陆尘穿过院子,走进了殡仪馆的大厅。
大厅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前台的值班员老刘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是他,便点了点头:“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径直走向化妆间。
他叫陆尘,今年二十八岁,是这个殡仪馆的入殓师。
他的面容清瘦,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仿佛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人都会染上这种气质。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常年握着化妆笔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薄的茧,那是他工作的痕迹。
他的眼神总是平静而专注,仿佛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死者,他都能保持一种近乎冷漠的镇定。
这份工作,他已经做了五年。
五年前,他还是一个刚从美术学院毕业的学生,怀揣着对艺术的梦想,却在现实的打击下屡屡碰壁。
他的画作无人问津,生活也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殡仪馆的招聘广告。
入殓师,一个他从未考虑过的职业,却在那时成了他唯一的出路。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殡仪馆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殡仪馆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迎接他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馆内的空气冰冷而潮湿,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馆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名叫老周,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
他带着陆尘参观了整个殡仪馆,最后停在了化妆间。
“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地点。”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我们的工作不仅仅是化妆,更是为逝者送行,让他们在最后一程中保持尊严。”
陆尘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
他知道,这份工作并不轻松,但他别无选择。
……
五年来,他逐渐习惯了这份工作。殡仪馆的同事不多,除了老周,还有两个入殓师和一个负责火化的工人。
两个入殓师中,一个叫小李,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性格活泼,总是喜欢在化妆间里哼着小曲;另一个叫老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沉默寡言,工作起来一丝不苟。
陆尘和小李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吃饭,偶尔还会聊些工作之外的话题。
老张则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很少与人交流,但陆尘知道,他是个经验丰富的入殓师,手法娴熟,工作态度极其认真。
至于负责火化的工人,大家都叫他老刘。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材魁梧,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老刘很少说话,但每次见到陆尘,都会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今晚,陆尘接到新的单子,有一个主顾要求加点加班的完成入殓,从晚上八点开始。
他走进殡仪馆时,小李正在化妆间里整理工具。
“陆尘,今晚有个新来的,听说是个年轻女孩。”小李一边整理工具,一边说道,“老周说让你来处理。”
陆尘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沉重。他知道,年轻女孩的死总是让人感到惋惜。他走到化妆台前,开始准备工具。
“对了,老张今晚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小李继续说道,“老刘也提前下班了,今晚就咱们俩。”
陆尘“嗯”了一声,心中却有些不安。
他知道,仅是一单,且死者遗体并没有大范围破坏,所以工作量并不大。
但每次独自面对死者时,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哪怕他已经工作五年了,依旧不曾习惯。
“我先去休息室了,有事叫我。”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陆尘深吸一口气,开始为死者化妆。
死者的面容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在沉睡。
他轻轻拿起画笔,开始为死者涂抹粉底,整个过程他已经做过无数遍,进入工作状态后的他无比认真,仿佛在描绘着绝世名画。
整个过程会持续很久,需要非常的专注,这个过程中陆尘的精力会消耗很多。
本以为又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入殓,陆尘甚至都想好了回家后的消遣活动,可意外在即将结束之际发生!
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死者的皮肤,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他的眼前一黑,仿佛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那些面具或狰狞、或哀伤、或狂喜,无比逼真和形象,仿佛每一张都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房间中央站着一个身穿戏服的人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面具上的眼睛空洞无神,却仿佛能看穿一切。
陆尘看到这个人后顿时有种胆寒的感觉,第六感在疯狂的报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那人靠近前,陆尘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化妆台前,手中的画笔已经掉落在地。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跳如鼓。
他低头看向死者,发现死者的背部竟然出现了一幅残缺的图谱,那些符号和线条有某种诡异玄妙的吸引力。
在这股吸引力下陆尘看了一会儿之惊觉异常,果断移开视线。
“这!!”
等他再次尝试去看时,那图案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顾不得继续想,他迅速将死者的衣服整理好,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虽然极力的想要将一切归咎在自己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可心跳声越发的急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再加上本就因为单独和死者待在一起而紧张,所以陆尘几乎是跑出入殓室的。
陆尘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小李正靠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
听到开门声,小李抬起头,冲陆尘笑了笑:“忙完了?”
陆尘点了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还残留着未干的冷汗。
小李瞥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陆尘勉强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小李放下手机,仔细打量了他几眼,显然不太相信:“真的没事?你这脸色可不像没事的样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陆尘摆了摆手,语气尽量轻松:“真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可能是没吃晚饭,低血糖吧。”
小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再多问,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喏,先垫垫肚子吧!你这工作狂,老是不按时吃饭,迟早把自己搞垮。”
陆尘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似乎真的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小李,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我们解释不了的?”
小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鬼?你该不会是看恐怖片看多了吧?”
陆尘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不是……就是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小李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看到什么了?”
陆尘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那个昏暗的房间,那些诡异的面具,还有那个戴着狰狞面具的戏服人影。
这一切太过离奇,说出来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更何况,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小李卷入其中只会更加危险。
“算了,可能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陆尘最终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你别管我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小李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行吧,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别硬撑,早点回去休息,今晚也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盯着就行。”
陆尘点了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小李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陆尘走出殡仪馆时,夜已经深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昏黄的光晕。
他裹紧了外套,快步走向公交站,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他的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回到家,陆尘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倒在床上。
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那个昏暗的房间、那些诡异的面具,还有那个戏服人影,仿佛刻在了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一定是幻觉……”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时,那些画面却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在这种不安和疲惫中,陆尘没坚持多久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了梦境。
他再次站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那些面具仿佛在注视着他,空洞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房间中央,那个身穿戏服的人影依旧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这一次,陆尘看得更清楚了。
那人的戏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袖口和衣摆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一具被操纵的木偶,不,应该说像是戏台上唱戏的,动作所以才看起来怪异!
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面具依旧狰狞可怖,但这一次,陆尘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仿佛在某种地方见过,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可能是某个戏曲短视频里,亦或者电视里。
“你是谁?”陆尘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发不出任何声响。
这种身不由己,仿佛鬼压床一般的感觉很不好受,恐惧会被无限放大,陆尘开始了挣扎。
那人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匕首,刀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陆尘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鬼压床下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不断的靠近,心中的恐惧和焦虑也在不断的疯涨,心里怒吼着想要脱离控制。
然而那人并没有和他想象中那般杀了自己,而是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看的他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那人影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原来你也是戏墟的一部分……你逃不掉的……”
“没人能逃出戏墟的……没有人……哈哈哈哈……”
那人的声音逐渐疯狂,自言自语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和疯子无异!
下一刻陆尘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尘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良久,为了压下心头的恐惧,陆尘打开手机开始播放动画片。
在看了很多集猫和老鼠后,不知不觉中再次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