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泼皮上门

大吉大利。

今晚吃鱼。

陈阳嘴里念叨着,

手中紧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正熟练地刮着鲫鱼鳞片。

银白的鳞片簌簌落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

突然,一阵杂乱且嚣张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狠狠踹开,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哟呵,瞧瞧这是谁呀?”

“原来是刘家小崽子,准备开荤呢?”

一道尖细嗓音穿透飞扬尘土,直直钻进陈阳耳中。

陈阳猛地抬眼。

只见门口站着个矮小精悍、满脸横肉的男人。

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正是附近臭名昭著的泼皮张。

泼皮张“呸”地吐出狗尾巴草,大摇大摆走进屋。

绿豆眼滴溜溜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阳身上。

嬉皮笑脸道:“小子,没想到你心还挺大的。”

“你哥脑袋如今还挂在城楼上呢,你倒好,还有闲心弄鱼吃。”

“啧啧……”泼皮张咂咂嘴,接着说道:

“瞅瞅你这小身板。“

”你哥一走,就剩你孤苦伶仃的,往后哪还有安宁日子?“

“你张哥我心善,看你可怜,做件好事。”

“150文,把这房子卖给我。”

”你拿了钱,去外地快活,省得在这儿遭罪。”

陈阳心中“噌”地涌起一股怒火。

这又是原身刘安的情绪在作怪了。

他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握紧手中剪刀。

缓缓起身,直直盯着泼皮张,冷冷道:

“你别做梦了!这房子跟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

“感情深得很!150文就想买?”

“得加钱!”

“15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陈阳心里清楚,自己作为穿越者,暂时没有别的去处。

这几天还得靠这房子遮风挡雨。

而且 15两银子,按照衡阳当下的行情,能买三四间这样的房子了。

泼皮张没料到陈阳竟狮子大开口。

他嘴角一撇,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哼,小子,你敢消遣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想你哥,脑袋是怎么挂在城头的!”

他扬起起手,作势就要朝陈阳头上拍过来。

陈阳拿着剪刀往前踏出一步。

眼神凶狠,寒声道:

“我哥不怕死,我会怕?”

“你再敢往前一步,就来试试我手里的剪刀吧!”

陈阳心里清楚,对面这泼皮似恶狼。

稍有怯意,就会被撕咬得粉碎。

气势绝不能输!

陈阳浑身散出决然与杀意,竟让泼皮张心底一颤。

眼前这少年,竟像极了护食的狼崽子。

“行,你有种!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他狠狠瞪了陈阳一眼,转身大步跨出屋子,“砰”地甩上门。

那扇破旧木门经这一甩,“嘎吱嘎吱”摇晃起来。

泼皮张走后,陈阳缓缓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

他心头那股紧迫感愈发强烈。

泼皮张这架势,定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刘安就隐约听说,

这泼皮张惯用下作手段,说不定暗中害过平安两兄弟。

自己莫名穿越到此,本应先了解情况,调养好身体。

慢慢发展。

可惜泼皮上门,时不我待啊!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事到临头,只有放胆一搏了。

每逢大事需静气。

陈阳深知,当务之急,是先填饱肚子。

在这乱世,唯有保持体力,才能应对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

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陈阳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他挽起袖子,重新拿起鲫鱼。

熟练地用剪刀剪开鱼头与鱼腹连接处,挑出鱼鳃。

再沿着肚皮剪开鱼腹,将内脏小心掏出扔掉。

再把清理好的鱼丢进一旁水盆,清洗干净。

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几条鲫鱼就处理妥当。

陈阳蹲在灶台前,生起火。

火焰舔舐锅底。

又从墙角翻出所剩不多的菜籽油,往锅里倒了点。

这点油见底了,得省着用。

油热后,他将鲫鱼一条条下锅,鱼刚入锅。

“滋滋”声瞬间响起,鱼皮迅速变得金黄酥脆。

陈阳用锅铲小心翻面,煎至两面金黄。

添上一大瓢水,撒上一小把粗盐。

又放上昨晚剩下的半片生姜,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不多时,厨房里弥漫起诱人香气。

陈阳揭开锅盖,只见鱼汤已变成奶白色。

天色渐暗,他把鱼汤端上桌,不等冷却,便大口喝起来。

又抓了把糙米下锅,添水淘洗后,烧火做饭。

火光闪烁,映得他的脸时明时暗。

屋外夜稠如墨,覆压大地。

陈阳将那锅糙米煮成的饭吃得一粒不剩。

汤足饭饱,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顺便研究起个人面板。

[姓名:刘安/陈阳]

[气运:0]

[天赋:勇毅]

[年龄:15]

[体质:9]

[敏捷:10]

[精神:11]

[武学:无]

[技能:钓鱼(精通)、游泳(熟练)、烹饪(入门)、驾驶(入门)、数学(入门)]

各项属性和项目还是和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陈阳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逐渐平静下来。

养精蓄锐,待月亮露头。

一片清辉,洒向大地,逐渐驱散黑暗。

陈阳找出家中的柴刀。

刀虽陈旧,刃口却依旧锋利。

仔细绑在腰间,又带上雄黄粉包,艾草和钓具。

出得门去,朝往今天下午垂钓的回湾而去。

青鱼帮赌坊的喧嚣声,逐渐远去。

街道两旁房屋在月下泛着微光。

些许微弱灯光从零星几户人家窗户透出。

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在夜里格外响亮。

江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月光洒下,波光粼粼。

陈阳小心翼翼爬上临江大石头,熟练地组装钓具。

又稍作布置。

他动作专注,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刚准备下钩,陈阳察觉身后似有动静。

他心中一动,右手不自觉握住刀柄,缓缓转身。

月色朦胧,除了江面上偶尔的鱼跃声,再无其他动静。

挂好蚯蚓,陈阳用力将鱼钩甩入江中。

借着月光,紧盯着竿梢。

这是闷杆钓法。

通过竿梢动作来判断鱼咬钩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阳耐心等待着。

离陈阳不远处的石头阴影里。

泼皮张正躲在那儿观察着陈阳的一举一动。

白天被陈阳拒绝后,泼皮张恼羞成怒。

从赌场出来,见陈阳独自夜行,便一路尾随。

泼皮张觊觎平安兄弟的房子已久。

这房子背靠湘江支流,离青鱼帮的赌坊也近。

就两个小子相依为命。

他一直就想着能据为己有。

做点小买卖,甚至打算卖点福寿膏。

他曾多次威逼刘平卖房,都被拒绝。

几次碰壁让泼皮张怀恨在心。

他听闻官府最近四处缉拿“乱党”,便设计诬告刘平。

官府没有细查,直接就把刘平抓去充数。

可怜刘平,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

就因为泼皮张的诬告。

被官府捉拿下狱。

无辜被斩首。

这会儿头颅还被挂在城楼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