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刘店镇

又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了驻马店站,下车后苏星珞坐大巴去往确山县。阳光透过车窗,柔和洒在她光洁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她的眼神闪烁着复杂情绪,深邃又明亮,仿佛蕴藏着一个即将开始的故事,等待着在某个瞬间的绽放。

车窗外,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山连山,山叠山,满眼都是山,就像是山的海洋。

邻座大哥看她是外乡人,便热情的跟她介绍起了确山。确山县境内有很多座山,山脉分布也有其独特之处。以臻河为界,北侧的山脉连绵起伏,形成屏风般的景观,南侧的山势则较为散乱,形态各异,这种地貌特征使得确山县的自然风光多样且独特,旅游资源也很发达。

这倒是一个写生的好地方,苏星珞决定寻一处好山,画下这大好河山送给妈妈。

她要去的地方是刘店镇,便向大哥打听了此镇的情况。才知道刘店始名六家店,集镇始于盛唐,至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有竹沟革命纪念馆、薄山湖、杨靖宇将军故居、北泉寺几个旅游景区。大哥还重点为她推荐了确山的千年绝技打铁花,特别值得一看。

苏星珞对于民俗了解甚少,第一次听到打铁花,更不知道打铁花有什么价值。

这位热情好客的大哥兴奋的介绍着打铁花,说这是他们确山的招牌艺技,还告诉她,每逢单号晚上八点,陆师父都会在后山率领弟子们表演打铁花,建议她去看一看,保证一看不能忘。

在大巴车的轰鸣声中,话唠大哥的大嗓门毫不逊色,让人无法遗漏每一个音节。苏星珞没有表情的听着,象征性的点着头。

大哥就像意识到什么,说道:“陆师父最近不在家,他去昆明参加艺术节大赛了。不过他的弟子们每晚都会在后山练习打铁花,还有确山的几个景点也有打铁花,你可以去看。”

她象征性的回了一句:“谢谢大哥,我不是来看打铁花的。”

下车后,苏星珞望着偌大的刘店镇犯愁,刘店镇包括十六个村庄,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个村庄?看到乡派出所的标志她眼前一亮。

十几分钟后,她查出了一个地方,刘店村。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方向,她找到了刘店村的路牌。

入目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古老的石桥,蜿蜒的小河,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沿着乡间的小路向前走。没有她想象中的风一吹遍地黄沙飞的小土路,而是整齐流畅的沥青路面。

乡里的空气非常新鲜,带着自然的气息和生命的活力,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恩赐。偶尔会看到几个戴着斗笠在田间忙活的农民,他们弯腰挥动着镰刀,不断的将一串串新鲜绿油油的青菜收入筐中。这些农作物的美好不仅仅在于丰收的喜悦,更在于这片土地所倾诉的故事,每个农作物都都承载着农民辛勤的汗水与期盼,传递着对美好生活的执着追求。

玉米地、晚稻、菜地、果园,一路上她不停的数着这些农作物,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炊烟渺渺。汗水从她的额间滑落,沿着脸颊和脖颈流淌,形成一道道晶莹的轨迹。她气喘吁吁的拉了拉背上沉重的画架,早知道这么远,她就叫辆出租车了。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谁家啊?”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在她身边停下,车上的大伯大概六十多岁,身材瘦弱但却精神矍铄,额头布满纵横交错的皱纹,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从容和善良。

走了这么久苏星珞正想问问路,她谦和的说道:“大伯,您知道陆远泽家吗?”。

大伯一听顿时满脸生辉,精神抖擞的将三轮车上的蔬菜挪位置,腾出一块地方,不由分说的接过她的行李箱就往车上放。

“上车小姑娘,我带你去陆远泽家。”

确山人都这么热情好客吗?苏星珞有些受宠若惊,更何况是这三轮车她也坐不惯,急忙摇头:“大伯,不用麻烦您,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大伯指着前方那看不到尽头的乡间小路,说道:“小姑娘,还有很长一段路呢,你这样都走到下午了。”

前路的确是一望无际,苏星珞只得败下阵来,但是她看到三轮车上那被收拾起来的犄角旮旯,又有些犹豫。

大伯凭借着一双慧眼,一眼看穿她心思,急忙扯掉脖子里的毛巾,将那块地方擦拭干净,还用一块蓝布盖在了上面,笑呵呵的说道:“城里的小姑娘都爱干净。”

“那就麻烦您了大伯。”苏星珞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三轮车中,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蔬菜宝宝,脸都被衬托成了绿莹莹的一片。

大伯缓缓地蹬起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车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仿佛在与岁月的节奏共鸣。他的背影略显佝偻,但骑车的姿态却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稳健。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花白的头发和旧旧的蓝布衣上,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调。

苏星珞大脑灵光一闪,作品集中多了一个勤劳朴实的大伯,踏着晨曦,踩着晚霞,一步步走在田埂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对这片土地的坚守。

“小姑娘,你是陆远泽的什么人啊?”

苏星珞的眸底划过一丝异样,没有正面回答大伯的话,而是问道:“大伯,您能给我讲讲陆远泽的事吗?”

“陆远泽是我们确山有名的打铁花艺人,打铁花艺术团的团长,为我们培养了很多打铁花艺人,你难道不知道?”大伯转头望向她,神情似有疑虑,去找陆远泽,怎么一点也不了解陆远泽?

苏星珞这才想起了车上大哥口中的“陆师父”,原来就是陆远泽,她的眼眸轻转,似有似星辰闪烁,透狡黠光芒,她轻笑:“知道,我知道陆师父的打铁花,他每逢单号都会在后山表演打铁花。”

“是啊!我和老伴每晚都会去看打铁花,我家老二阿林是陆远泽的中级弟子,他现在的水平已经能参加演出了。之前那家伙一天到晚不学无术,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喝酒打牌,还一心想闯北上广,我和老伴愁的头发都白了。多亏陆远泽将他驯服,现在听话着呢,正在全心全力为考打铁花的高级技师而努力。”大伯脸上的皱纹记录着时光,每一道都充满了荣耀,他为走上正道的儿子而感到自豪,身为一个打铁花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