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梁王别院却无楼

调离一线,明升暗降,随时咔嚓!

张文会心一笑:“陛下既已动手,我们也要加紧了。”

“张哥,咱要去哪?”李恪跃跃欲试。

“入品了?”

“还差一点点!”

“你在家待着!”

……

夜半子时。

张文潜伏在梁王别院的山外。

旁边还趴着个黑衣小跟班,顾满。

说是每次张文受伤时,她都不在旁边,若是她在,张文便不会受伤。

这理由过于充分,张文难拒。

天色沉闷,厚云密布,将月光遮住,四下黑得出奇。

这里是离梁王别院最近的一处山头,离山那边约有十来丈远。

二人趴着的位置前方,有个半人高的洞口,乃是上次之后,张文命人所挖。

这洞贯穿山头,从地底挖到别院内部。

洞不高,进去之后,只能爬行。

“我不要看你的屁……,我要在前面。”

张文做了个请的姿势,顾满忽又觉得不对,谁走前面,谁被看……

最终,她在看张文,和被张文看之间,选择了前者。

甬道很长,前半段还很干燥,往后,湿气加重,变得越发泥泞。

以至于张文怀疑,玄甲军那帮家伙是不是把方向弄错,挖进地底暗河里去了。

满身泥水的顾满,已经顾不得眼前是某人的翘股,她甚至想伸手推它一把,让他快点走。

这狭窄又湿热的甬道,她是一刻都不想待。

十几丈后,甬道开始向上。

果然如张文所料,往上去时,泥土逐渐结实,也没了湿气。

只是这离地面也就两丈多高,若是暗河之水,也太浅了些。

终于出来了,张文长出一口气,四下打量一番,忽得想骂人。

身后竟然是围墙,那帮家伙只往里面挖了一堵墙的距离,这副懒劲,他回去之后,定要拿着庞千岳的腰牌,好好操练操练。

眼前亦是一面围墙。

与那日贯穿铜门之后,内里是假山不同,现下这地方,被两层围墙夹住。

兴许是因为开门处和其它地方不同,张文沿着围墙往前走去。

天色本就很黑,两墙遮蔽之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即便此刻有人站在张文跟前,都不一定能发现他。

两人走了许久,没有遇见一名守卫,却也没发现一个出口。

夹道蜿蜒回转,偶尔会遇到分叉口,似乎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好一会儿,顾满忽然拉住张文。

“怎么了?”

顾满指了指脚下。

那里依稀有一个洞口,两人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迷宫!

还是漆黑加持下的迷宫,哪怕有出口,也很难走出去。

二人不再胡乱摸索,张文仰头看去。

围墙有数丈之高,与顶上的屋檐间,有丈八空隙。

张文第一反应是跳上去,但墙面光滑,没有着力点,脚底亦是松软泥土,实难跃起。

又不可蛮力破墙,免得惊动守卫。

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张文实在不甘心就此原路返回。

思虑半晌,张文悄声:“前几日带回的幻蝶蚕蛹,回去之后,你帮我制成金疮药。”

“你要干嘛?”

“有用。”

张文让顾满伏在他的背上。

他靠近围墙,双手贴在墙面之上,五指慢慢用力,单指万斤巨力,墙面逐渐凹陷,仿佛一精铁爪钩在墙面上。

“你疯啦!”顾满着急,却只能小声在张文耳边发作。

他的皮肉再硬,哪能与青石墙相提并论。这一爪下去,骨头尚能抵抗,但皮肉肯定是会破损的。

围墙又高,到顶端至少得百次腾挪,到那时,张文的十个指尖恐怕只剩白骨。

十指连心,疼痛钻心挖肝。

张文心中憋着一口气,今个非得入这梁王别院内部探探不可。

“你简直是个疯子。”

“不是有你这个神医在嘛,不过些皮肉,过两日就长好了。”

又一爪下去,只能以缓劲,慢慢压进墙面,免得发出声音,却也让疼痛感加了数倍。

若是白天,就会看见一个一个的血爪印,连绵而上,直达墙顶,煞是骇人。

顾满不再做声,整个人紧贴在张文的后背上,只想尽量减少一些他的负担。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达墙顶。

顾满二话不说,抓起张文的双手,从怀中掏出金疮药,挨个撒上。

伸手触及的骨头,让她眼泪打转,只是在夜里,张文却是看不见的。

上完药,她摸索了下外衣,全是泥水,没个犹豫,从怀中扯出自己的亵衣,用袖中小刀割成长条,将张文的指头,一个一个包扎好。

而张文,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在墙顶俯瞰着这座别院。

屋檐以下,竟然没有一间屋子,头顶遮天蔽日的屋顶全都是掩饰。

八方院门,每道门由两墙隔出一条通道,直通正中央。

而两门之间的地方,全是高墙密布,组成的迷宫。

怪不得别院外守卫森严,内里却无一人。

因为除了这八道门,哪怕翻墙都无法进入,只会被困在迷宫内。

而八道门通往的中心位置,有灯火明灭,地上是一个几丈宽的洞口,通向地下。

洞口中央有一木制结构,可以使平台上升下降,围着木制结构外侧,有一圈楼梯盘旋。

很明显,中间的平台乃是运送物资所用,外侧的楼梯则供人上下。

张文又有些犯难,别院的秘密就在那洞口之下,可洞口周边全是守卫,要混下去,实在是难于登天。

他回过神,鼻子抽动了一下。

“哪里来的香味?”

顾满脸红,夜色遮蔽。

两人在墙上,匍匐往中心挪动。

张文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加之金疮药的效力,指尖的疼痛倒是全然忘却。

离中心渐近,看得也越发清晰。

虽已到后半夜,楼梯上仍有兵士走动,应是换岗和巡逻之人。

又趴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洞口中间的平台,缓缓升起。

有两人推着一辆木车从平台上下来,旁边的守卫看见,既没检查,也无询问,甚至还有些避之不及,远远躲着那木车。

那二人用厚布捂着口鼻,一人拉,一人推,向着外面的一处通道走去。

虽说是通道,却也有丈宽,两端窄,中间胖,宽阔处有四五丈。

二人一车便在中间那阔地上停了下来。

张文眼中流光闪过: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