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隆基

兴庆宫内，勤政务本楼中，烛火摇曳。李隆基身着龙袍，眉头紧锁，端坐在书案前，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疏。

殿外，大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击着宫殿的琉璃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战鼓。这场雨已经持续下了五天五夜，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陛下，这雨再不停，诸多州县怕是要撑不住了。”一旁的高力士忧心忡忡，他微微躬身，脸上写满了焦虑。

“各地奏疏如雪片般飞来，都说洪水泛滥，不少房屋被淹，良田被冲毁，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朝廷拨款赈灾、重建家园。”高力士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封封奏疏，每一封都沉甸甸的，承载着百姓的苦难与求助。

李隆基面色阴沉，他随手翻开一封奏疏，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受灾情况：“某某县，洪水决堤，半数房屋倒塌，数千百姓无家可归，恳请朝廷速速救援……”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既忧虑又烦躁。

“这雨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下个不停？”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陛下，会不会是……”高力士欲言又止，他想起了之前寿王府的异常，心中隐隐觉得这事或许与杨玉环之事有关，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会不会是什么？说！”李隆基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盯着高力士。

高力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地：“陛下恕罪，老奴只是猜测，这雨如此反常，会不会与寿王妃之事有关？之前寿王妃昏迷，便有奇异光束出现，随后长安城便大雨倾盆，老奴担心这是上天的警示啊。”

李隆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沉默不语，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回想起高力士之前的禀报，又想到这几日的大雨，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难道真如你所说，是上天在阻止朕纳寿王妃？”他低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恐惧。

长安城内，流言如汹涌的暗流，在大街小巷肆意蔓延。老百姓们私下里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惊惶与不安，纷纷传言说当今圣上李隆基竟要抢占自己的儿媳妇，这般违背人伦之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了天罚。这流言的幕后黑手，正是破蝶凌白精心策划。

高力士神色凝重，将民间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原原本本说给李隆基听。李隆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如豆般从额头滚落，只觉后背发凉。

夜里，李隆基躺在龙榻之上，辗转反侧，那些流言仿若恶鬼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次闭眼，都仿佛能看到百姓们那充满怨愤的眼神。

与此同时，凌白悄然来到皇宫之外，周身灵力涌动，释放出上古神兽饕餮的强大灵力，试图压制李隆基身上那象征天子的金龙之气。毕竟天子有龙气护佑，此事必须由他在外面全力施法。

破蝶则施展隐身之术，悄然潜入李隆基的梦境之中。

梦境里，李隆基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如梦似幻的仙境，漫山遍野的桃花肆意绽放，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他满心疑惑之时，一位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凭空出现，正是太白金星的模样。

李隆基心中一喜，连忙恭敬地参拜：“老神仙在上，受朕一拜。”

破蝶化身的太白金星轻抚胡须，神色肃穆道：“李隆基，你可知自己身处何地？你乃紫薇帝星下凡历劫，肩负着苍生的重任，怎可为了儿女情长竟成了违背人伦纲常之举。”

李隆基一脸惶恐：“还请老神仙明示，朕如今心中满是困惑。”

太白金星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近来民间流言，你可曾听闻？霸占儿媳，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天理难容。若你执迷不悟，真正的天罚——九天玄雷即将降临，届时，大唐江山将在瞬间化为乌有，百姓将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

李隆基听后，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着：“老神仙饶命，朕实不知自己的行为竟闯下如此大祸。朕不敢了，明日一早，朕就下旨，让寿王一家前往封地，永不再回长安。”

太白金星微微点头：“望你谨记今日之言，好自为之。”说罢，身影渐渐消散。

李隆基从梦中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整个人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他的眼神中满是后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想起梦中太白金星那严厉的警告，他仍心有余悸，深知这或许是上天对他最后的通牒。

天色微微泛白，晨曦还未完全驱散黑夜的凉意。李隆基再也躺不住，猛地坐起身，高声呼喊：“高力士，高力士何在！”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带着几分焦急与惶恐。

高力士匆匆赶来，刚踏入殿内，就见李隆基满脸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陛下，唤老奴何事？”高力士恭敬地问道。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即刻去传朕的旨意，让寿王速速前往益州封地，朕封他为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使。限他们一家，三天之内必须启程！”

高力士听闻，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诧异，随后便陷入了短暂的迟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朕的话你也敢不听？”李隆基见状，顿时怒目而视，厉声训斥道。

高力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惶恐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退下，一路小跑着前往寿王府宣旨。

寿王府内，李瑁正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陷入昏睡的杨玉环，满心忧虑。他轻轻握着杨玉环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进来，神色紧张：“王爷，宫里来人宣旨了。”

李瑁心中一惊，起身来到前厅，听完高力士宣读的旨意，他满脸惊讶，但圣意难违，只能乖乖领旨谢恩。待高力士离开后，他快步回到房中，重新坐在杨玉环的床榻边，再次握紧她的手，声音温柔且带着几分哽咽：“玉环，你不用进宫了，也不用去做什么女道士了。我们马上就去封地，以后能一直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你快点醒了好不好…”他的眼眶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多希望杨玉环能立刻醒来，与他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管家又急匆匆地敲门进来，一脸兴奋地：“王爷，外面来了个老神仙，说能治好王妃的病！”

李瑁闻言，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快请！快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一老一少走进房间。老者白发红颜，仙风道骨，正是破蝶所扮的逍遥子；旁边的小道童则是凌白所扮。

“王爷，这位便是逍遥子仙长，听闻府上女主人昏迷不醒，特来相助。”管家介绍道。

李瑁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仙长，求您救救我王妃，只要能治好她，李某定当重谢！”

逍遥子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清朗而沉稳：“王爷不必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乃我分内之事。只是这治病之法有些特殊，还请王爷让旁人暂且退下，我这便开始为王妃治疗。”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李瑁虽满心担忧，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李瑁依言，挥了挥手，对屋内的丫鬟、侍卫等人：“你们都先退下吧，莫要打扰仙长救治王妃。”众人鱼贯而出，房门缓缓合上，房间内只剩下逍遥子、小道童和仍昏迷不醒的杨玉环。

待房门一关上，破蝶和凌白立刻神色一凛，周身灵力涌动。破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凌白则在一旁辅助，二人的灵力相互交织，形成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缓缓朝着杨玉环涌去。只见杨玉环的身体微微颤-抖，一道柔和的蓝光从她体内缓缓浮现，正是那御水珠。随着御水珠被取出，长安城上空积压多日的乌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拨开，淅淅沥沥的雨也渐渐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