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心偷师

陈求安回到村子，晚上村里一些人不约而同聚在一起商量起听到的传言。

大家听到的都差不多，都是从县城那里传来。

西边闹灾，灾民向东流窜。朝北、朝东、朝南各个方向都有。各地灾民越聚越多，形成流民如蝗虫一般，为了活命烧杀抢掠。

被抢掠的地方，为了活命的百姓加入流民，如雪球似洪水，越滚越大。

其中一支流民军，据说向着庆铃县而来。沿途的村子要么被屠村、要么加入，但凡反抗者，皆无好下场。

“听说，县老爷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莫家也都先遣走部分老弱妇孺！”

“冯家也是如此！”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不想被杀！”

“我也不想去杀别人！”

大家议论纷纷，许多人看向梁大山、梁进水父子。他们是村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是杀过生、打过野猪、野狼的狠人。

梁进水也很紧张，他虽被一些少年称为十里八乡年轻一辈的一哥，可也只是个少年而已，今年不过十四岁，比陈求安小一岁。

梁大山也是神情凝重，缓缓道：“求安曾提过此事，我以为不会来。现在看来，万一真来到，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张容水道：“能不能躲进山里？求安说过此法，现在多准备些东西，躲进山里，勉强能活。”

又是陈求安？

有人看向陈求安。这个少年一年前卖田还债，家中还被长兴帮洗劫一空。如今，他靠打柴为生，竟能养活自己，还得到包括猎户梁大山的尊重，看起来似乎有点不简单？

“如果县老爷都要跑，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陈求安反问。

他可不会出主意。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有人就会让他背锅。

当然，跑进山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只能说是实在没办法才那样做。

进了山，也很危险。山里有野兽，还有不合适普通人生存的恶劣自然环境。

在山里要待多久？流民军过境是多久？就算过了境大家出来。出来的环境还能再生存吗？

万一流民军在庆铃县较长，在山里熬不过去，又怎么办？

如果有人生病，没有医师看病，怎么办？

盐等物质不够又怎么办？

陈求安自己想想都要头痛。

砍伐之道不擅长动脑思考，只擅长一刀过去一斧过去，杀他个干干净净痛痛快快，问题或许就解决。

陈求安不想跑，也不想躲进山里。他还是想村子、大家，好好的过下去。

村民们同样不想背井离乡。真要是背井离乡，哪怕他们不加入流民军，也和逃难的灾民没什么区别。

商量来商量去，也只能尽量多屯点粮食、盐等物品，随时准备躲进山里。

之后两天，梁大山也和其他村的猎户商量。他们同样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是躲进山里这条路。

躲进深山，哪里较好，就由猎户们寻找。几个猎户团甚至联手，打算合作，几个村一起进山躲避，相互帮助共度难关。

“哎，我要是多花点时间练武，早日成为气血境强者，就不怕那些流民了！”梁进水说。

他只是一个冬天的时间，就成功进入外力境，成为武者。之后整个春季，他打猎为生，并未有多少时间修炼武道。

梁大山沉吟后道：“进水，你这段时间不要再打猎，好好苦练武道。日后若有所成，或许你的武道加箭术，能保全村安危！”

梁进水点头答应。

梁大山其实还是有私心的。梁进水就算不能保全村，保他们猎户团队的家人、保自家、保亲戚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时候，梁进水用的就是七石弓、八石弓，甚至九石强弓，十石重强弓！

“爹，我是回武馆练，还是在家里练？”梁进水问。

梁大山皱眉思索，半晌才问：“如果不在武馆练，自己练可以吗？”

梁进水想了想，道：“只要购买汤药回来喝，应该没问题。武馆教的外力境内容我已掌握。若是突破至内力境，怕是要回武馆一趟学内力境的练法。”

“那就回来自己练，在山里练！”

梁大山向梁进水解释一番。如果在武馆练，不知哪天县城突然戒严，恐怕梁进水就回不来。如果知县命令武馆弟子上前线对抗流民军，梁进水怕是要去成为炮灰。

在家里练，又担心被人打扰。躲在山里练，进退自如。村里、家里有危险，不至于被堵在家里。人在外面，就是个威胁。

梁大山不愧为猎人，以打猎经验看世事，倒也能看个大概。

翌日一早，梁进水就去县城武馆，购买了一个月量的练功药膏回家修炼。

他不进村，直接进深山边缘，找了一处地方修炼。这里是梁大山早年搭建的一处进山打猎休息的茅屋。里面有些基本的炊具。

梁进水特意带了药煲来煲练功药膏，练功药膏是白云拳馆馆主亲自熬制的药膏，方便弟子购买后回去自己熬成汤药。这样，可以做到药方保密，还比在武馆喝的汤药要贵一些。

熬好汤药喝下，梁进水开始练白云拳法。

白云拳法分白云桩功、白云步、白云拳、白云刀法、白云剑法、白云剑法……

通常，白云桩功、白云步、白云拳是基本三法，兵器自己选一门选。馆主建议只练一门兵器，在精不在多。

白云桩功是练法，白云拳是打法，白云步是身法。这些，都被白云武馆馆主细分到各境不同，练法有差异。以此可以多收费，也可防小人、白眼狼……

梁进水边练边念口诀。他以为这里四下无人，却不知陈求安在暗中偷看，因此记下口诀，跟着练起白云桩功、白云步法、白云拳法、白云刀法……

【白云桩功：未入门】

【白云步法：未入门】

【白云拳法：未入门】

【白云刀法：未入门】

时间渐渐过去。陈求安自然偷学了白云武馆的白云拳，就不再去盯着梁进水看。

这些日子，他仍旧砍柴去卖。张容水为了存物资，也与张有土一起进山跟着陈求安砍柴去卖。

他们在县城里分开打听有关流民军的消息，陈求安得以去老树茶馆喝茶、风扬酒馆喝酒探听消息，又去看秦雄练武，顺手指点一二。

有了陈求安给的钱，秦雄没有去砍柴。他先治好母亲的病，又在洪逍刚的劝说下，加入洪逍刚的新洪会。得到洪逍刚提供的汤药帮助。

不觉中过去十日，这天，一个消息传遍整个庆铃县，一支流民军距离庆铃县三百里！

率领这支流民军的头领，竟然是位气血境高手！

三百里，并不远！

白天走路，夜晚休息，只需三日！

若是骑马，只需一日！

而气血境高手，放眼整个庆铃县也是寥寥数人而已！

但庆铃县的气血境高手，不会舍命单独与一支流民军拼命，那样气血境高手也有可能丧命！

整个庆铃县一起联手对抗，又不一定能联手！

慌了，整个庆铃县全慌了。已经有人开始拖家带口连夜出城逃走。

消息传回子然村，村民们也全都慌了。

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张容水苦着脸，仰天长叹：“老天啊，为何要这样！这里这么穷，为何还要如此对我们！”

他的话，也是其他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