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房

别墅区阳光正好，桂花微香。

王磊领着徐丽萍、李婧和葛强穿过石板路，物业早已等在门口——这是一栋去年交付但至今未售出的独栋尾盘，位置最好，价格也最高。

“这就是房子？”葛强低声问王磊，“你现在连这种盘都能拿下了？”

“运气好。”王磊笑着，语气轻松。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白T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徐丽萍一身素净白衬衫，洗得干干净净，却难掩旧意，脚上还踩着从学校带来的运动鞋。

“欢迎王先生。”物业经理迎上来递上钥匙，寒暄几句后领着众人进屋。

别墅内光线通透，层高挑空，户型方正，虽未装修，却处处可见格局讲究。葛强一进门就开始低头测量，李婧则默默记录。

徐丽萍则跟在王磊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媳妇，眼里藏不住惊艳与好奇。

“卧室朝南，好。”她小声说。

“你喜欢就行。”王磊揉了揉她发顶。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嘀咕——

“现在的暴发户都喜欢带穷亲戚来看房吗？”

声音是从一名施工工人那边传来的，看起来像是附近别墅施工队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背心，站在院墙外抽烟，一脸不屑。

“这年头谁都能进春天花园了……”

徐丽萍一下子怔住，脸上腾地红了，神情又委屈又紧张。

王磊眉头刚要皱起，李婧已经一个箭步走到门口，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你再说一遍？”

那施工男愣了一下，看她穿着干净利落，以为是哪个老板娘，语气立马冲了些：“咋啦？我说的有问题？一看就不是住这儿的嘛……”

“她是我们女主人，你觉得你配评头论足？”李婧面无表情，“你是来施工还是来丢脸？”

王磊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点笑：“兄弟，你这嘴要是能干活一半利索，就不会在别人房前抽烟了。”

施工男脸色一僵，似乎想争辩，结果远处另一名工头模样的人看见，赶紧跑过来拉住他，满脸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马上让他滚出去！”

李婧也没再追击，只回头看徐丽萍一眼：“你别往心里去。”

王磊握住徐丽萍的手，笑着低声说：“他是瞎，不是你不配，是他没眼。”

徐丽萍点点头，没吭声，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眼圈却有点发热。

王磊像感应到一样，抬手帮她把刘海拨开，低声一句：“咱们的房子，谁也别想乱说。”

房子里兜了一圈，该看的看了，该量的也量了。

李婧正低头核对着她记在本子上的尺寸和备注，葛强站在楼梯拐角的扶手上，用铅笔在墙边比画着电线暗槽的走向，鞋底踩在塑胶尺上吱呀作响。

“行了，我基本都记完了。”他跳下来，把本子夹在腋下，“老王，这地方搞起来不容易，工程量不小。”

“你看着来。”王磊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想操心的样子，“从今天起，这房子装修我不插手，你们俩分头办。”

他说着把手一伸：“李婧负责跑腿，预算、材料选……统筹的事她来抓。”

李婧愣了一下，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葛强，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行。”

“你负责施工跟进、设计方案、各队配合，所有技术细节你拍板。”王磊看向葛强，“出了问题我找你，出了成果我给你分红。”

葛强咧嘴一笑：“整！”

王磊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直接递过去：“这里面20万，先周转着花，有大笔的支出提前跟李婧说。”

葛强接过卡，掂了掂，眉眼带笑：“你是真有钱。”

“我是懒得动，不是没脑子。”王磊拍了拍他肩，“收好，别花在请人喝酒上。”

葛强咧着嘴点头：“知道知道，兄弟你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王磊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他拍拍徐丽萍的手背，说道：

“走吧，上午事忙完了，下午带你去买点衣服。”

徐丽萍愣了一下：“我现在这样也还行吧……”

“行是行，但你穿着高中生的衣服进春天花园，刚刚不还被人说了吗？”

她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王磊看着她认真说，“是为了你自己。你穿得像个女主角，你的世界才会配得上你。”

她眼神微动，嘴角慢慢浮出一点笑意：“那……你得帮我挑。”

“必须的。”

他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出这栋未来要住很久的房子。

两人从别墅区出来，坐上车时，徐丽萍还有些恍惚。

“这真是你的房子？”

“当然，”王磊启动车子，轻笑，“合同都签了，钥匙也拿了，不住还退货？”

她低头笑了笑，耳朵微红。

这一路，王磊也没刻意选什么高档商场，反而直奔市中心那家最老牌的百货大楼——既有名气，也有品质，关键是徐丽萍不会觉得压力大。

商场里人来人往，灯光暖黄。徐丽萍穿着她那双旧运动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眼神却不时被橱窗里那些模特吸引。

她没有开口要求什么，王磊也没急着带她选。

只是走着，停在了一家装修温柔的女装店门口。

“进去看看。”他说。

“可是……”

“可是你刚好适合穿这种。”他笑着，“别多想。”

徐丽萍被他轻轻推了一把进店，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她一开始明显有些拘谨，坐都不敢坐太久，直到王磊亲自拿起一件杏色收腰连衣裙，说：“这个，试试。”

她才慢慢接过，走进试衣间。

五分钟后，帘子掀开，她怯生生走出来。

衣服合身极了，刚好把她腰身勾勒出来，颜色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整个人像从农村女孩直接过渡成了城市清新女友。

王磊眼睛一亮，没吭声，只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看了。”他说得认真，“回头你跟李婧一起收拾新房子，我怕你打扫的时候会被窗户反光惊艳到自己。”

徐丽萍扑哧一声笑了，低头轻轻抚着衣摆：“这件……会不会贵？”

“贵？”王磊摸了摸她头，“今天你只负责好看，别的我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什么是“配得上”。

王磊牵着徐丽萍下楼，刚走出女装区，就听见侧后方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王磊？”

王磊回头一看，是周子望，拎着个黑色文件袋，刚好从对面楼梯下来。

“好巧。”王磊打了个招呼，目光扫过他手里的袋子，“来这里谈项目？”

“嗯，系统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过来对个流程。”周子望说着，看了一眼王磊身边的人，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这是……？”

徐丽萍下意识往王磊身边靠了靠，没说话。

“我女朋友。”王磊自然地搂了搂她肩膀，语气不快不慢，“刚来成都，买点衣服。”

周子望打量了一下。

女孩长得挺漂亮，就是打扮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有点“乡气”，但那种白净干净的气质，又不是装得出来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城里人，但又不土。

他没多说，笑着点头：“你这口味，比我想象中纯情多了。”

王磊没笑，回了一句：“人不能只看包装。”

周子望“呵”了一声，语气也不刺，只是意味深长：“我也不是质疑，只是——陆韵那会儿介绍你给我认识，说你这个人，不简单。”

王磊眉梢一挑：“我也没打算让谁觉得我复杂。”

“对。”周子望点头，随后换了个话题，“这边收银不是在卡机么？去哪儿付？”

“服务台。”王磊说，“刚好说是那边可以结算。”

“走，我带你过去，免得你们排队。”周子望边说边走，又补了一句，“这栋楼物业是我们家旗下的——你早说一声，我直接给你开后门。”

徐丽萍忍不住看了王磊一眼，王磊轻轻捏了捏她指尖，示意她放心。

“以后说不定我还真得麻烦你。”王磊笑道。

“随时。”周子望点点头，又扫了徐丽萍一眼，轻声笑着补了句：“你女朋友挺乖的，好好养着，别让她跑了。”

“她跑不了。”王磊回得平静，眼神却带着点不动声色的锋利。

周子望没再说什么，带着他们走向服务台。

走出去几步，他忽然回头问：“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成都发展了？”

王磊没正面答，只笑着道：“我最近挺闲。”

周子望“哦”了一声，笑了笑：“那真好，咱们找机会再喝一杯。”

“等你喊。”

接下来的一下午，两人从女装楼层一路逛到鞋帽配饰、再到生活用品，最后干脆在商场负一楼把一整套洗漱化妆用品和两条行李箱也配齐了。

徐丽萍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试什么都说“可以不用”“穿这个就行”，到后来也逐渐放松下来，眼睛里慢慢有了那种“少女逛街”的光。

王磊也没说什么，就一句：“喜欢就拿。”

结账时刷卡金额一出来，连收银员都看了他一眼。

——接近两万五。

晚上吃饭时，王磊顺路去了附近一家电脑城，挑了一台15寸的笔记本，ThinkPad，带原装系统。

他不喜欢太花的配置，耐用、稳定、兼容行情软件就行。

徐丽萍的生活用品、房子那边的启动金、买电脑、后续装修开销……短短几天，账户里的钱眼看着缩水。

“该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