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墟决

海底古城的青铜门在月潮中轰然洞开,萧煜怀中的破军突然止住啼哭。婴孩额间星图迸发金芒,映出门扉上残缺的铭文——正是用巫族血书写的“双生劫,山河烬“。

“抱紧他。“萧煜将鲛绡缠在破军心口,纵身跃入漩涡。咸涩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他看见雪娘在邺城残垣上点燃的烽火——那是楚家军最后的突围信号。

古城甬道两侧的夜明珠逐一亮起,照出壁上骇人绘卷:百年前萧氏先祖站在此处,脚下跪着被剜去双目的巫族圣女。破军突然伸手触碰壁画,被封印的怨灵尖啸着钻入星图,整座海底城开始震颤。

“原来如此...“萧煜抚过心口消退的龙纹,终于明白父皇为何执着于巫族血脉。当破军的指尖按上祭坛中央的凹槽时,穹顶降下血雨,海水中浮出万千青铜棺椁——每具棺内都躺着与雪娘容貌相同的女子。

邺城方向传来惊天巨响。雪娘的金瞳在烽烟中碎裂,她望着被蛊王血染红的海平面,突然斩断战旗:“撤入瓮城!“楚家残部且战且退,却在城门处撞见北燕国师的蛊人大军。

“楚将军,别来无恙。“国师掀开兜帽,露出与宸阳一模一样的脸。她掌心托着的青铜鼎中,正游动着萧煜的半缕魂魄,“用你儿的星图换这残魂,如何?“

雪娘剑锋扫过鼎沿,蛊王血蚀穿鼎身的刹那,海底传来龙吟。破军的啼哭穿透云霄,邺城地裂中涌出滔天巨浪——竟是蓬莱墟的护城河!

萧煜在祭坛中央呕出黑血,怀中破军的星图已与古城机关融为一体。当最后一块符文归位时,他看见雪娘的前世:那位被剜目的巫族圣女,在血泊中为萧氏先祖刻下“同生咒“。

“清鸢!接住!“他嘶吼着将破军抛向海面。婴孩坠落的轨迹化作金线,缠住雪娘被蛊人刺穿的右肩。国师的青铜鼎突然炸裂,萧煜的残魂归体的瞬间,海底城所有青铜棺椁应声开启。

雪娘的金瞳在此时彻底熄灭。她反手将凝霜剑刺入心口,蛊王血染红整片海域:“以我神魂,祭尔永生!“巨浪化作赤色蛟龙,吞噬了北燕战船。破军额间星图大盛,将国师钉死在邺城残碑上。

月落时分,萧煜在废墟中抱起气息微弱的雪娘。她心口蛊纹尽碎,指尖却紧紧勾着破军的襁褓:“孩子...的名字...“

“叫归墟罢。“他哽咽着吻她冰凉的唇,“从此萧氏皇族,与你共葬海墟。“

晨光刺破血雾时,幸存的楚家军看见奇景:蓬莱墟缓缓沉入深海,浪尖上站着怀抱婴孩的萧煜。他脚下延伸出一道冰桥,直通邺城残破的烽火台——那是雪娘用最后蛊王血凝成的归途。

海风卷起烧焦的战旗,赵破敌突然跪地痛哭。冰桥尽头,雪娘的凝霜剑倒插在焦土中,剑穗上系着半块染血的玉珏——正是当年萧煜赠她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