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乐意

英子自然不知道,杨柳爹娘并不同意她与杨柳的亲事。不同意的原因,首先是,嫌张家有个腿脚不利索的儿子,再就是,嫌五婶是远近闻名的天不怕。

进家门,吃过饭,杨柳对娘说道:“娘,跟你说个事,在青岛,俺跟上峪的张英子好上了,快,托个媒人到张家说合说合去。”

杨婶听此,问儿子道:“你说的是谁家的英子?”

“上峪村,张五叔五婶家的。”

“哦,娘出去打听打听,听听旁家咋评说她家去。”

谁知一旁的杨叔却说:“甭打听了,俺和他当家的在一块干过活,修红河水库那年的事了。那张五叔想必你也有印像,他来过咱家的。”

“哦,原来是张家五哥呀,他人可是够实在的。”

“嗯,不错,他是实在,可就是他媳妇是个‘天不怕’。再就是他家有个腿脚有毛病的儿子,听说到现在还没个媳妇呢。”

一听杨叔说到这,杨婶心里可就有点犯嘀咕,“英子她哥还没个媳妇,就是托人去说合,人张家也未必乐意啊。张家还不得想着用英子给他哥换个媳妇?就是愿意的话,还不得趁机跟俺家要一大笔彩礼钱?”想到这,杨婶对儿子说:“咱不找张家的闺女,以咱家的条件,啥样的不好找呀。”

“英子大胆,直率,俺喜欢。”

“那就更不行了,像她娘,是个‘小天不怕’!”

“俺就喜欢这样的!”

“还翻天了,你个小私(se)孩,娘的话你也敢不听啦?!”

“就不听!”

“你也不想想,她哥有明眼的毛病,咱就是托人去提媒,人家未必就答应。”

“为啥不答应?”

“她家不得想着用英子给他哥换门子亲事啊。”

“不可能。”

“傻孩子,你年轻,不懂事。”

“不会,英子对俺说的可好了。”

“你能信她?再说了,就是她家愿意,还不得向咱要一大笔彩礼啊。”

“要彩礼干吗?”

“要彩礼干吗?!拿来给她哥买媳妇呗!儿啊,你真傻了吧唧的,你惹谁家闺女不好,非惹上了张家的。”

一顿数落,说得杨柳完全没了主意。

犹如无头苍蝇,杨柳走出家门,来到野外。看满坡上野草茂盛,看田地里庄稼疯长,听鸟雀儿在林间鸣唱,鸣唱得杨柳心烦意乱。太阳在头顶闪耀,风儿在耳边漫吹,吹得杨柳人心惶惶。但英子的容貌,总在杨柳面前闪,挥也挥不去。“不行,俺得找英子谈谈去!”

杨柳来到上峪村,打听着英子家的住址,站在胡同口,傻傻张望。可等了半天,没见英子出家门来,没办法,杨柳只得悻悻而归。

一连几天,杨柳总到英子家门前转悠,可就是不见英子出来,倒是老见五叔五婶出出进进的。

老见一个小伙子在自家门前转来转去,五婶觉得老奇怪,“没事这小伙老在俺家门前逛荡个啥?怕不是别有用心吧?”

五婶偷偷对五叔说了,让他看看那模样儿不错的小伙是谁家的,最近老在咱家门前转悠?

五叔出去转一圈,回来说道:“哎哟,那不是下峪村杨家的柳儿么,多年前在红河修水库时,俺还在他家吃过饭呢。哎,老嫲子,想必你是忘了,前段时间俺在下峪村集上指给你看过他的。”

“哦,俺当时就是瞅了瞅,谁记得那么清呀。”

“那俺问问他去,天天来咱家门前干啥?”

说罢,五叔出大门,向杨柳走去。

见张五叔向自己走来,吓得杨柳一溜烟跑没了影。

五叔更是纳闷,“这孩子倒是咋了?咋一见俺就溜了呢?”

一连几天来张家附近转悠,不光没见着英子,还让五叔看出了门道,杨柳更是急火攻心。猛地,杨柳想起了回来时英子交代自己的话。“对,俺自己找个媒人去!”

杨柳真就去找了王媒婆。见面就说:“王大娘,俺来求您办个事。”

王媒婆明白,杨柳准是看上了哪家的大姑娘了。是呀,除了说媒,来找自己的还能有旁事么?

王媒婆还故意问呢,“杨柳,你找俺啥事?”

“托您给说个媒。”

“给谁说?”

“俺自己。”

“咦,看看,看看,这时代可是变了,都自己来找媒人给自己说媳妇了。说吧,柳儿,你看上哪家大姑娘了?”

“上峪村张家,张英子。”

“嗯,好眼光,有眼力,俺给你说合去。等事成了,可别忘了谢俺啊。”

“保您老满意。”

说实话,王媒婆也耳闻张家五婶的厉害,可既吃这碗饭,就是虎狼窝,也得走一遭。

只是王媒婆实心没料到,到张家就吃了闭门羹。不止没让进屋,而话还没说完呢,就让张五婶给轰出来了。张五婶这“天不怕”的名号,真不虚妄!

听王媒婆回来说张五婶不同意自己与英子的婚事,杨柳倍感伤心。只是又想,“俺娘的话果真不假,她家真拿庆社当托词了,张家人确实难缠啊!”

而杨柳却不知道,此时的英子,遭到了严刑逼供。那就是,死活让她同意,给哥哥换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