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餐厅包厢的挂钟敲响第十下，水晶吊灯在李小游眼前晃出刺眼的光晕。他第无数次看向手机屏幕，置顶对话框依旧停在五小时前那条刺目的消息。
“老公，程朗朗胃病犯了必须去医院，今晚可能回不去，别等我了！“
大理石转盘上的蛋糕裱花塌了一半，红酒瓶底凝着暗红的残渍。包厢里十几号人面面相觑，伴郎王强扯着嗓子打圆场：“嫂子肯定是堵车了，去年咱们高架桥不是堵了仨小时吗？“
李小游盯着姜穗闺蜜张婷婷躲闪的眼神，忽然抓起醒酒器往嘴里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灼烧而下，手机突然震动——是程朗朗发来的好友申请。
“穗儿在我这很好“附带照片里，姜穗穿着浴袍窝在沙发，发梢还滴着水。程朗朗穿着同款浴衣倚在吧台，腕表折射的冷光刺得李小游眼眶生疼。
“砰！“
红酒杯砸在墙上迸成碎片，惊得众人噤声。李小游抓起外套冲进雨幕，雨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黑色迈巴赫撞上护栏时，他恍惚看见五年前民政局门口，姜穗捧着热奶茶呵气：“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司机啦。“
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时，护士正在给他包扎擦伤的手肘。窗外暴雨如注，手机突然跳出张婷婷的语音：“小游哥...程朗朗是穗姐大学谈了四年的前男友，当年他拿全额奖学金出国...穗姐哭了一个月...“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上个月同学会，姜穗特意做了新发型；上周三她说要陪客户，却在商场撞见她和程朗朗试戴情侣对戒；三天前她锁骨处的红痕，说是被新买的项链硌的。
“李先生，这是您的检查报告。“护士递来单子时，瞥见他手机屏保上的婚纱照，“您太太怎么没来？“
李小游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颤抖着按下五年没拨过的号码。三声忙音后，熟悉的女声带着砂纸般的质感：“想通了？“
“妈...“这个字刚出口，喉头就泛起铁锈味，“您说得对，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姜氏集团这五年拿下的政府项目，四成是咱们暗中牵线。“母亲打断他的话，钢笔敲击桌面的脆响从听筒传来，“下周一去云城分公司报到，我要你在十二个月内，让姜家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声。姜穗歪在程朗朗怀里，真丝衬衫皱得不像话，脖颈处暧昧的红痕刺得李小游瞳孔骤缩。
“愣着干嘛？“姜穗踢掉高跟鞋，染着酒气的嗓音黏糊糊的，“去煮醒酒汤啊。“
程朗朗故作体贴地扶她坐下，手指状似无意擦过她腰际：“穗儿胃不好，记得放蜂蜜。“
李小游凝视着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去年结婚纪念日姜穗送他的礼物。他慢慢点燃薄荷烟，青雾模糊了对面两人交叠的身影。
“要喝自己煮。“
姜穗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你说什么？“
“我说——“烟灰簌簌落在羊绒地毯上，烫出焦黑的洞，“带着你的姘头，滚出我的房子。“
程朗朗猛地站起身，腕间百达翡丽闪过寒光：“你怎么说话的？我和穗儿清清白白...“
“清白到共度春宵？“李小游举起手机，凌晨三点程朗朗发在朋友圈的合照赫然在目——酒店落地窗外正是云城地标建筑，“需要我查丽思卡尔顿的入住记录吗？“
姜穗醉意瞬间清醒，她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发现那条皱巴巴的领带是她去年随手在免税店买的。而此刻李小游解开领扣露出的锁骨线条，竟比程朗朗健身房里练出的肌肉更让她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