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与管家约翰聊天的过程中,东方易了解到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名为银谷市,是一座正在转型中的商业之都。小贵族以及商人见识到了机械流水线的强大生产力纷纷选择买地或改地造厂,与东方易前世历史中的“圈地运动”非常相似,工人又或者说是无产者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诞生的。
至于为什么是正在转型中,那是因为生活在银谷市的大贵族不怎么在乎机器带来的强大生产力,这些大贵族仅凭土地的收成就足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不过也就是这样才能够让商人以及如同东方易设定上的父亲,拜伦男爵这样的人有机会参与进这种“工业革命”的浪潮。
银谷市如同射击靶子一样划分为四个区域,从内到外分别是贵族区、富人区、市民区以及贫民窟。此时,管家约翰带着路易也就是东方易来到了罗德里斯宅,这座宅邸处于富人区,大小上如果比起前世也算得上是一栋豪宅了。
管家约翰为东方易打开大门,俯身行礼道:“请进,东方易少爷。”
“谢谢约翰爷爷!”东方易先是道谢一声,然后走进了罗德里斯宅。
宅邸里面最显眼的就是水晶吊灯、旋转木梯以及几座不小的真皮沙发,一位女仆此时正在角落里打扫卫生。
“保拉小姐,你今天可以休息了。”管家约翰走进来后对着那位女仆说道。
保拉有些犹豫,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可是我今天还剩下一点没有打扫完。”
管家约翰微笑着回答:“宅邸每日都有打扫,比起这种程度的污渍,显然让未来的主人先了解一下自己的住所更加重要,不是吗?”
保拉这才看到管家约翰身边的东方易,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新老爷吗?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然后管家约翰带着东方易了解了罗德里斯宅的布局,知道了书房、餐厅、主卧室、卫生间、收藏室以及地下室的位置,不过这些地方只占了整个罗德里斯宅的三分之二,其它房间是提供给管家约翰以及一些下人工作以及休息的地方,所以管家约翰只是带着东方易简单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做介绍。
“真大呢!这座房子。”爱夏用一种惊叹的语气对东方易说道。
东方易有些好笑地反问:“不是你找的这个男爵吗?我都没惊讶呢。”
“这不一样嘛~从法则的角度看到的世界与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是两种不同的样子呢~”爱夏解释道。
“哦?怎么说?”东方易倒是有些好奇了。
“其实通过法则来看世界的话,我见到的是一些如同计算机语言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我可以理解它们的意思。显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房子,真是便宜你了呢,阿易~”爱夏语气轻快地说道。
“是便宜我们了才对吧?爱夏~”东方易用宠溺的语气回答道。
“哼哼~”少女的回应犹如歌唱。
这时,管家约翰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先是对东方易展示了一下卫生间里各种机关的作用,然后对东方易说道:“路易少爷,请您先行洗漱,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呼唤我,我就在门口等候。”
同时,管家约翰还将一套丝质的睡衣放在了干燥间的架子上,说道:“衣服我就放在这里了,那么,请自便。”
说罢,管家约翰缓缓关上卫生间的门。
借助花洒的热水冲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垢,感受着水流过肌肤的触感,东方易愈发的感觉不可思议,问道:“爱夏,你制造出这样一具身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需要哦~”
“真的假的?”东方易有些不信。
“准确来说,这种被我完全理解构造的物体,我只需要花费一些魔力就足以制造出来,而正巧作为造物魔女的我所拥有的魔力可不少呢~”爱夏回答道。
“那你能给自己制作一具身体出来吗?”
“专属于魔女的身体存在着某种规则性的物质,我不知道那种物质究竟是什么,所以没办法为我自己制作一具身体呢。”爱夏的语气有些失落。
“没事,等我找到魔女后,就可以帮你研究这种物质究竟是什么了。”东方易安慰道。
然后东方易想到了自己与爱夏现在的状态,连忙问道:“那你现在呆在这具身体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并不会哦~准确的说,我是呆在你的意识上呢。在被这个世界的法则认定为造物魔女的时候,你的意识似乎被祂当成了我的载体呢~”爱夏回答道。
“原来如此~”东方易恍然大悟。
“嘻嘻,你就不怕我对你的意识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爱夏以一种阴森森的语气问道。
东方易不以为然地反问:“你会吗?”
“我不会呢~”爱夏认真地回答道。
东方易耸了耸肩:“那就是咯~”
洗完澡后,东方易穿上睡衣走出卫生间,向管家约翰说明自己想要休息了。
“那么,我就明天再与您汇报罗德里斯家的经济情况。”管家约翰如是说道,然后退出了主卧室房间。
……
……
次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东方易的脸上。
“阿易,我的好阿易~太阳晒屁股咯~”爱夏的声音回荡在东方易的脑海里。
“爱夏,你说我还能活多久?”东方易语气迷糊地问道。
“不知道哦,因为我可以随时为你制造一具全新的身体,只要灵魂不灭,我们可以相伴到天长地久呢~”爱夏如同歌唱般的声音响起。
“那么既然没有寿命的窘迫,为什么我需要早起呢?我的好爱夏~”东方易翻了个身,将阳光丢在身后,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起来,快起来啊,阿易~”爱夏催促道。
“又怎么了?”
爱夏的意识体磨蹭着东方易的意识体,问道:“你就不想快点去了解这个世界吗?”
“好痒啊,爱夏。”
“至于这个世界?你通过那个造物法则不是就够了吗?”
爱夏有些闷闷地回答道:“不行呢,我能够通过造物法则看到的范围只能勉强覆盖这座银谷市,而且城市里还有几处地方就算是造物法则也无法窥视,好奇怪哦~”
这下,东方易彻底没了睡意,对着爱夏说道:“等我一下。”
然后东方易走出房间,看到管家约翰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路易少爷,您是要去书房吗?”管家约翰问道。
东方易点了点头,说道:“书房里有银谷市的地图吗?”
管家约翰点了点头:“有的。”
来到书房,东方易让管家约翰将地图铺在书桌上,拿起笔对爱夏问道:“你说的几处造物法则看不到的地方是哪些?”
“借手一用~”爱夏说道,然后接管了东方易的身体。
东方易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抵抗这种操作,但是显然是没必要的,且不说爱夏是为了做正事,东方易也不觉得一位爱着自己的聪明女孩会害自己。
地图上被水墨画了五个圈,其中最北部一个圈里的图案与昨天去过的神圣教堂非常相似,东方易猜测这个位置十有八九就是神圣教堂了。
东方易指了指上面画着的五个圈,对管家约翰问道:“约翰爷爷,这五个地方是哪里?”
管家约翰看了眼地图上的五个圈,虽然有些好奇东方易为什么会圈出来这五个地方,但也只把疑问压在心里,然后指着那个与神圣教堂十分相像的图标说道:“这里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神圣教堂了,这个地方正好处于贵族区与富人区的交接线上。”
然后管家约翰移动手指,指向地图左下角的一个圈,说道:“这里是卡德纳商会的分部。”
管家约翰又在卡德纳商会图标周围又划了一大圈,说道:“不过这整片地方都是卡德纳商会所属的商业区,横穿富人区、市民区和贫民窟。”
接着管家约翰指着右下角的那个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里好像是一片烂尾楼,原本的计划是建造市民区与贫民窟的缓冲地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废弃了,现在是既不允许市民进入也不允许贫民窟里的人进去。”
“至于剩下两个地方……”管家约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路易少爷,我只知道这两个地方东边那个很久以前就由皇族的赤铜部队管辖,西边那个地方大概五六公里开外就用铁网围上不让人进去了。”
东方易点了点头,在获取到这些信息的同时,也大致推测出来那四个地方恐怕都是如同神圣教堂一样有着超凡力量的存在。
“看来这五个地方都非常可疑呢~”爱夏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稍微严肃了一些,不过非常有限。
“是啊,要么这些地方同样存在法则的力量,要么就是存在其它不逊色于法则的力量,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啊。”东方易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过韦纳神父那有着如同蛛网一般图案的眼睛究竟是什么力量?】
思索至此,东方易也不藏在心里,直接问了出来:“约翰爷爷,韦纳神父那天给我检测血缘的时候,使用的那个力量究竟是什么?”
“啊,说起来少爷也是到了向往这种神秘力量的年纪了,老爷大概也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管家约翰露出几分追忆的神色。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先是告罪一声,然后说明道:“那是神圣教会命运支柱的力量,蛛网状的图案既是命运支柱力量的外显,也是命运支柱的象征,代表了命运如同蛛网一般被命运支柱所编织。”
东方易有些好奇的问道:“命运支柱?可以详细聊聊吗?”
管家约翰却是摇了摇头,回答道:“很抱歉,路易少爷,像我这种没有才能的人是没有资格深入了解这种伟大存在的,我只知道祂是被神圣教会所信奉的存在之一。”
“之一?”东方易睁大眼睛。
爱夏已经在东方易的脑子里开闹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该不会比造物法则还要厉害吧~”
“作为罗德里斯男爵的管家,我还是偶尔能够从那些上流贵族的管家们嘴里了解到一些的。神圣教会除了命运支柱外还有三位支柱,分别是:圣光、美德以及纯净。”
说罢,管家约翰咳嗽两声,道:“好了路易少爷,老约翰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闲聊过后,我们也是时候了解一下老爷为您留下的遗产了。”
通过管家约翰的介绍,东方易大致捋清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财富。
首先就是一个厂房,其中总共有十台水力织布机。每台织布机每月在支付完工人报酬后可以为自己提供10金币,而这一百枚金币中需要花费40金币作为维系罗德里斯宅日常运行所用,除去男爵的衣食住行外,其中也包括了管家约翰以及仆人们的工资。
还剩下的七十金币里面有20金币是用作男爵日常开销,10金币作为给神圣教会的献礼,还剩下30金币用来参与每月的贵族茶会。
“也就是说一个月下来我一枚金币都攒不下来?”根据管家约翰给出的财务报表,东方易感觉有些惊愕。
“这是为了方便您理解我大概给出的数字,实际上是会有些出入的。”管家约翰解释道。
东方易松了口气,问道:“大概能少花多少钱?”
“实际上是会超支5到8枚金币的样子,所以有时候会适当减少点支付给神圣教会的献礼。”管家约翰说道。
“能直接不给吗?”东方易干脆地问道。
“这……”管家约翰取出胸前口袋里的白布,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然后说道,“恐怕不合适吧?毕竟我们在神圣教会脚底下生活,哪怕市民区里的人都会特地挑一天出来给神圣教会献礼。”
“那贵族茶会呢?”
“如果不花功夫打扮的话,恐怕就没办法参加茶会了,而且茶会里面各种花销也不少。”
“我是说直接就不参加这个贵族茶会怎么样?”东方易问道。
“这……这可是老爷努力了大半辈子才能够做到每周参与一次贵族茶会的,少爷你不参加的话,不合适吧……”管家约翰感觉自己的汗水有些止不住了。
【也就是说这所谓的贵族茶会没什么用了】
想到此处,东方易直接决定道:“这个贵族茶会以后就不参加了,理由就是我年纪太小,不太方便。”
管家约翰有心劝说,但看到东方易现在不像是会听劝的样子,只好有些丧气地回答道:“知道了,那么少爷,这三十枚左右的金币您是有什么想法吗?”
“暂时先存起来吧。”东方易说道。
管家约翰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说道:“如果少爷您是想要存钱下来增加织布机的话其实没必要,现在银谷市的布匹市场已经基本饱和了,就算我们做出来更多的布匹也很难卖出去。”
东方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打算更改先前的意志,只是说道:“那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