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虎牢警报:朱温的屠刀
朱温的大军像一条黑色巨蟒,在虎牢关外的黄土路上蜿蜒三日。五万士卒铠甲相撞的声响,惊飞了枝头的寒鸦。李泽站在义武营新修的瞭望塔上,望远镜中映出敌军阵前的“梁”字大旗——那是朱温去年自立的旗号,猩红如血,绣着扭曲的狼首。
“先生,各营已按‘北斗阵’布防。”杨开递上竹简,上面用炭笔标着兵力部署:玄甲骑兵屯于左翼高地,神火投石机隐藏在泾阳坡后,步兵依托临时挖掘的壕沟形成环形防线。最内侧的屯田百姓正在搬运滚木礌石,孩童们抱着陶罐穿梭,里面装的是花想容改良的“震天雷”——将火药与碎铁屑封入陶瓶,引信是浸过桐油的麻绳。
“告诉弟兄们,敌军前锋必是朱友裕的飞虎军。”李泽敲了敲地图上的泾河弯道,“他们擅长奔袭,却不耐久战。等他们踏入射程,先投石机覆盖,再放‘震天雷’。”他转头望向校场,三十名玄甲骑兵正在演练“玄镜三叠阵”,马首的破甲锥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亲自带玄甲骑拖住朱友裕,你盯着中军,一旦朱温的帅旗移动,立刻……”
“先生!”花想容的呼喊打断了他的话。少女抱着齿轮箱冲上塔楼,发间还沾着石粉,“投石机的旋转底座修好了,但火药存量只够支撑三轮齐射。”她忽然瞥见李泽腰间的瓦当,瞳孔骤缩,“昨夜镜冢的北斗镜阵亮如白昼,传国玄镜的裂痕……又深了。”
二、首轮交锋:震天雷的轰鸣
卯时三刻,飞虎军的马蹄踏碎晨霜。朱友裕一马当先,银枪直指义武营寨门,却见寨墙上突然竖起千面“唐”字旗,猎猎作响如万马奔腾。他正要下令冲锋,天边忽然划过无数黑点——神火投石机抛出的火油罐砸落敌阵,黏稠的桐油在沙地上燃烧,瞬间吞没前排骑兵。
“放!”杨开挥动令旗,藏在壕沟中的士卒点燃“震天雷”,陶瓶划破空气的尖啸与爆炸声响彻天地。朱温军的战马从未见过如此“神火”,纷纷人立嘶鸣,将骑兵掀翻在地。朱友裕勉强控住坐骑,却见义武营的步兵已从壕沟中跃起,手持改良的钩镰枪,专砍马腿。
“中计了!”朱友裕正要撤退,左翼突然传来喊杀声。李泽率玄甲骑兵如黑色闪电般冲下高地,破甲锥撕开飞虎军的阵型,马蹬倒刺拖曳敌军如割麦。李泽的军刀劈开一名裨将的头盔,余光瞥见朱友裕正朝泾河方向撤退——那里正是他预设的“死地”。
三、玄镜之威:时空裂隙的显形
当朱友裕的残兵踏入泾河浅滩时,沈珍珠的声音突然在李泽脑海中炸响:“停手!此刻朱友裕本应战死,你若杀他,朱温会提前称帝!”他猛然收刀,战马前蹄在河滩上划出火星。镜中浮现现代博物馆的画面:展柜里的“后梁太祖朱温”画像正在剥落,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血手印。
“将军,为何不追?”玄甲骑的校尉气喘吁吁。李泽盯着朱友裕远去的背影,掌心的瓦当烫如烙铁:“穷寇莫追,且留他给朱温添堵。”他知道,历史上朱友裕是朱温的长子,若此刻战死,朱温的继承权混乱将加速梁军分裂,但也可能让朱温更早疯狂。
战场硝烟中,沈珍珠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玄镜裂痕已贯穿镜面:“你用‘震天雷’改变了火药的历史轨迹,现代西安的‘火药发明者碑’正在崩碎。”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第三次使用玄镜之力,将是时空锚点的最后平衡。”
四、帅帐密议:理想与现实的角力
午后的帅帐内,花想容正在拆解“震天雷”残片,齿轮与火药粉末在案上散落:“若能从岭南运来硫磺,威力可再增三成。”她忽然抬头,望向地图上朱温的中军大营,“但现在的问题是,朱温屯兵虎牢关,想耗死我们。他的粮草补给线……”
“在汜水渡口。”李泽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但那里有梁军两万精锐驻守,还有投石机阵列。”他忽然想起《六军镜》中记载的“暗渡陈仓”,却又摇头——现代军事地图显示,汜水附近只有一条狭窄的地道,容不下千人部队。
杨开突然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上面是他连夜绘制的汜水地形:“先生,还记得我们在鹰嘴峡发现的古渠吗?据当地老者说,那是贞观年间开凿的灌溉渠,直通汜水上游。”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虚线,“若派死士携带‘震天雷’从地道潜入,炸毁敌军粮草……”
“但地道年久失修,塌方风险极大。”花想容皱眉,忽然眼睛一亮,“不过我可以改良‘震天雷’的引信,做成延时爆炸装置。给我三个时辰,能做出十枚‘定时火雷’。”
李泽望向帐外,义武营的百姓正在搬运最后一批粮食。他忽然想起沈珍珠的话:“你保护的不仅是这些人,更是盛唐的火种。”他握紧瓦当,对杨开道:“选三十名死士,由你亲自带队。记住,若遇不测,立刻撤退。”
“先生,我……”杨开抬头,眼中闪过决然,“我知道这是险棋,但义武营没有退路。”他摸着怀中的《义兵手册》,那是李泽亲手抄录的治民条例,“百姓们相信我们能重建长安,我们就必须让朱温的屠刀,折在这片土地上。”
五、地道惊雷:改变历史的赌注
子时初刻,地道内烛火摇曳。杨开带着死士们趴在齐腰深的积水中,听着头顶传来梁军的脚步声。花想容改良的“定时火雷”用香灰控制燃烧时间,此刻正在防水皮囊中滴答作响。当领先的死士摸到地道尽头的木板时,突然传来木料断裂的吱呀声——地道塌方了!
“快!”杨开扑过去托住坠落的石块,肩膀被木刺扎穿,却仍在催促同伴传递火雷。当最后一枚火雷被推入汜水渡口的粮仓时,地道内的积水已漫到胸口。他看着香头即将燃尽,突然对死士们吼道:“从排水口逃生!我断后!”
巨响在渡口炸开时,李泽正在瞭望塔上数着更声。当第一团火光冲上夜空,他知道杨开成功了。朱温的帅帐方向顿时大乱,黑色旌旗在火风中翻卷如丧幡。他抽出军刀,对玄甲骑下令:“随我冲阵,目标——朱温的帅旗!”
六、镜碎之时:两个时空的重叠
玄甲骑兵突入中军时,朱温正提着剑咆哮。这位未来的梁太祖从未想过,区区几千流民军竟能炸毁他的粮草。当李泽的军刀划破他的肩甲时,朱温眼中闪过恐惧:“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是让盛唐重生的人。”李泽抵住他的咽喉,却在此时,掌心的瓦当突然碎裂。镜冢方向传来巨响,七面古镜同时崩裂,沈珍珠的身影从镜中跌落,鲜血染红了她的华服:“第三次使用玄镜之力……时空锚点已破!”
李泽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现代西安的钟楼正在崩塌,博物馆的陶俑逐渐透明,而唐末的长安城却在他眼前变得更加清晰。沈珍珠挣扎着递出半块玄镜:“带着它去玄武门,那里是时空裂隙的原点……”
“先生!”花想容的呼喊惊醒了他。李泽低头,发现朱温已趁机逃脱,远处的沙陀军旗号正在接近——李克用终究还是来了。他握紧半块玄镜,镜中映出两个重叠的自己:一个穿着现代考古服,一个披着玄甲,手持染血的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