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楚家别苑

楚墨垂眸行礼,紫金冠上的明珠轻颤,腰间的上品符笔嗡鸣如钟,仿佛回应主人周身迸发的凌然气势。

“谨遵真人吩咐。”

声如金石,掷地有声,挺拔的身姿如青松立雪,一举一动,皆彰显了大族子弟的卓然风范。

话音未落,他屈指轻弹,那只缀有鎏金兽纹的符笔便化作一道流光,悬于指尖三寸之处。

只见他手腕轻旋,已然在虚空中率先下笔。

这般行径,显然是胸有成竹,不需构思一二。

符笔在空中落下,凝出一道玄奥的楚家徽记。

随着他接连下笔,方圆数丈的灵气竟然瞬间汹涌起来,比正常蓝星的灵气密度,强出数十倍!

甚至隐隐凝出了液态,仿佛有波光粼粼。

此时,他才缓缓的把沾有朱砂的符笔落在了符纸上。

孙怀勋望着虚空中一闪而过的楚家族徽,瞳孔微微收缩。

当楚墨笔下的灵纹与徽记共鸣,引发了灵力的奔涌,他就已经感受到——蓝星的天地间,仿佛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如同灵气脉络一般,将这片天地的灵气,牢牢掌握。

而楚墨这一动作,竟然能直接调动灵力!

“果然不同了。”

“百年前,楚家还只是蓝星上稍有名气的修行家族,如今……”

孙怀勋心中暗叹,思维不由的回到了过去。

彼时蓝星,虽在第九星域同样寂寂无名,可天地灵气自然流淌,社会人文蓬勃向上。

处处洋溢着勃勃生机,万物进发的状态。

金丹、筑基家族虽然影响了资源分配,却远远没有达到现在的程度,更是无人能够撼动天地灵气的平衡。

如今,一切都变了。

孙怀勋苦笑,时代变了,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老家伙。

……

另一边,高台上只剩下玉龙和姜临二人。

玉龙看着楚墨行云流水的动作,脸色阴沉。

心中满是不屑,“符箓一道,讲究以自身灵力为引,调动天地灵力,精心勾勒灵纹方能成器,这楚墨,不过是仗着家族的威势,取巧罢了……”

姜临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墨的动作,目光中透漏出思索。

“这楚墨如此轻松,看来灵力对绘制符箓的影响,比我预期的还要大,提升修为的事情,真是迫在眉睫了,修仙界,终究还是要落在修为上!”

“而且,此人虽然骄横,目中无人,但看他绘制灵纹的手法,显然比宋子渊,绝无涯之流高明,自己有墨螭之泪这件灵宝,此时观摩他的手法,也是受益匪浅。”

片刻后,楚墨的符纸上光芒大盛,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抹青光从符纸上射出,裹挟着呼啸风声,朝着青铜风铃疾驰而去。

“厉害!”

姜临在心中赞叹。

这楚墨显然是做了准备而来,一气呵成。

虽然只有一百多道灵纹,但不假思索就能绘出,足以说明此人在符箓之道上,已经小有所成。

风铃在青光的冲击下开始旋转,清脆的铃声如雨打芭蕉,每一声都敲击在楚墨的心头。

当第一百下的脆响荡开时,楚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幸不辱命,真人。”

孙怀勋微微颔首,他素来讲究一诺千金,当即抬手示意两人跟上,准备动身前往自己的临时住所。

就在这时。

楚墨上前半步,“孙师,您虽漂泊已久,但终归是蓝星故人。”

“如今荣归故里,晚辈斗胆相邀,还请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楚家别苑已经备好灵泉雅室,珍馐美馔,更有我楚家珍藏的符箓典籍供您查阅,还请赏光。”

孙怀勋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墨一眼:“既然是楚家相邀,敢不从尔?”

……

楚家别苑,华光流转,青玉廊柱上的灵纹吞吐星辉,将整片庭院浸染成流动的光河。

孙怀勋带着玉龙,姜临二人,甫一踏入主厅。

三十六名容貌昳丽的侍女便踏着玄妙步法鱼贯而出,手中琉璃盏映出她们眉眼间精心描绘的鸾鸟纹。

盏中琥珀色的酒酿腾起百鸟朝凤的虚影,直沁心脾。

“孙师,此乃三百年灵泉酿制的凤髓酿,对筑基修士也大有裨益。”

楚墨抬手示意,十余名楚家子弟立即起身,将盛满灵酒的玉盏推到孙怀勋面前,“真人且饮此杯!”

孙怀勋接过灵酒轻抿,舌尖泛起丝丝暖意,目光却悄然扫过席间——鎏金烛台上跳动的烛火,将年轻修士们的神色照得明灭不定。

这场名为接风的盛宴,实则是为晚辈铺就的登云梯。

小小的一处别苑,打眼望去,光是练气大圆满的年轻人,就不下双十之数。

他寿元无多,看着这群年轻人,略微回忆,竟然心中别有滋味。

几杯酒水下去,席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有人轻抚腰间的飞剑,将锻造时使用的各种材料娓娓道来,言辞间满是欢喜自得;有人迫不及待的掏出玉简,灵力闪动,光影之间,新悟得的道法神通在空中显化。

角落里,小家族的子弟垂眸敛目,余光却似不经意般,在席间穿梭的年轻娇娥身上流转。

那些穿着华服,修为不低的女子,于他们而言,不仅是赏心悦目的存在,更是能对自己有一臂之力的“贤内助。”

而在鎏金屏风旁,几个身着茜色云锦的女子半倚朱栏,目光在楚家子弟身上掠过,显然是别有盘算。

“有趣,有趣!”

孙怀勋捻了捻胡须,轻笑两声,眼眸里泛起些许回忆,“当年我在筑基修士面前,怕也是这般作态,故意引起注意,想要证明一二。”

“如今看来,倒像是雏鸟抖翅,可笑又可爱。”

他将席间百态尽收眼底,忽然眸光一凛——角落里,姜临手捧着自己今日送出的《孙氏符箓注解》,时而眉头思索,时而在虚空中勾勒灵纹,就连袖口被酒渍浸湿也浑然不觉。

“姜临,你在看什么?”

孙怀勋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姜临反复摩挲的书页上。

那熟悉的批注笔迹,分明是他曾经日日夜夜,辛苦写下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