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时间循环的五分钟

喷泉下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

“我们是在往下走还是往里走?“李二哈的爪子打滑,“我的毛都湿透了!“

齐小星举着发光的钥匙走在最前。钥匙的光芒照出楼梯墙壁上奇怪的符号——七个不同形状的标记,其中一个正在缓慢消退。

“其他实验室...“苏明月声音发紧,“影子界正在攻破防御。“

火苗指尖燃起火焰:“那我们快点啊!这楼梯是给蜗牛设计的吗?“

话音刚落,楼梯突然消失。五人组惊叫着坠入黑暗,却在下一秒稳稳站在一个圆形平台上。

“欢迎来到第七实验室,“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检测到密钥持有者,开始身份验证。“

平台旋转起来,周围的黑暗逐渐变成透明。齐小星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悬浮在一片星云般的景象中,无数光点组成复杂的网络,其中有七个特别亮的节点。

“那是七个实验室的位置?“王绿化推了推眼镜。

“不,“苏明月脸色苍白,“那是七个概率锚点,支撑着现实的结构。“

机械声继续:“请密钥持有者将手放在认证面板上。“

平台中央升起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齐小星刚把手放上去,就感到一阵刺痛。凹槽边缘渗出鲜血,形成诡异的纹路。

“DNA验证通过。欢迎,第七位守门人齐小星。“

一道光门在面前打开。门内是个看似普通的实验室,只是所有设备都悬浮在半空,违反重力法则。“酷!“李二哈跳起来够一个漂浮的烧杯,“这地方能养哈士奇吗?“

“别碰任何东西!“苏明月突然大喊,但为时已晚。

李二哈的爪子碰到了烧杯。刹那间,整个实验室“闪烁“了一下,就像老电视换台时的雪花噪点。

“什么情况?“火苗警惕地环顾四周。

齐小星注意到墙上有个电子钟:23:17。

“没什么变化啊...“王绿化刚说完,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天花板裂开,黑色粘稠物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齐小星只来得及看到苏明月惊恐的表情,就被黑潮吞没。

痛苦。窒息。黑暗。

然后——

“欢迎来到第七实验室...“

齐小星猛地睁眼。他们又站在圆形平台上,机械女声重复着欢迎词。

“什么鬼?“火苗揉着太阳穴,“我刚做了个噩梦...“

齐小星看向墙上的电子钟:23:17。

“不是梦,“他声音发干,“我们进入了时间循环。“

接下来的尝试证明了他的猜测。无论他们如何小心,总会在五分钟后触发某种“死亡条件“——被黑影吞噬、实验室自爆、甚至有一次李二哈打了个喷嚏导致整个空间坍缩。

“第五次了!“齐小星在又一次重生后抓狂,“每次都是23:22团灭!“

苏明月突然拉住他:“等等...我的预知能力在循环中增强了。我能看到七秒后的未来了。“

“所以?“

“所以这不是普通的时间循环,“她指向漂浮的设备,“这是'种子'残留的力量形成的概率训练场!“

王绿化恍然大悟:“就像游戏里的新手教程!我们必须学会特定技能才能通关!“

“什么技能?操控时间?“火苗翻白眼,“这挂开得也太大了!“齐小星却盯着电子钟。在第六次循环开始时,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这次我们什么也别做,就观察。“

前四分钟平安无事。23:21分,实验室再次震动。但这次齐小星没有逃跑,而是全神贯注感受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

“我看到了...“他瞳孔扩大,“时间的'褶皱'!“

在黑影吞噬众人的瞬间,齐小星伸手“抓住“了时间的一个褶皱。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黑影的速度突然变慢,像被按了0.5倍速播放键。

“跑!左边通道!“

众人冲进一条之前不存在的走廊。时间恢复常态,身后传来实验室坍塌的轰鸣。

“你干了什么?“王绿化气喘吁吁地问。

“不是操控时间,“齐小星同样震惊,“是影响局部概率...让'我们行动顺利'的概率暂时提高到99.9%。“

走廊尽头是一扇刻有七个符号的门。与楼梯间的符号不同,这里的符号是立体的,像微型全息投影。

“第七实验室核心区,“苏明月读出门边的铭牌,“仅限初代校长及其影子进入。“

齐小星举起流血的手掌:“看来我算半个影子?“

门无声滑开。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僵在原地——

六个透明培养舱环绕着一个控制台,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人形黑影。控制台上方悬浮着黑色晶体的残骸,正是“种子“的碎片。

“这是...什么情况?“火苗的火焰变小了。

全息投影亮起,初代校长的影像出现。这次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银白双眼疲惫但温和。

“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种子'已被部分破坏。六个培养舱里是我的...备份。每当一个实验室陷落,对应的备份就会激活。“

影像指了指黑色晶体:“'种子'不是武器,而是接口。它连接着现实与影子界的概率场。七个S级学生是被选中的钥匙——“

“等等,“李二哈举手,“我们是钥匙?““不完全是,“影像微笑,“你们是锁匠。只有S级能力者能调节'种子',防止影子界完全掌控我们的现实概率场。“

齐小星走近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复杂方程,其中一个变量不断闪烁:P=0.0001%。

“这是当前'现实存续'的概率?“王绿化声音发抖。

“不,“苏明月突然说,“是'我们成功'的概率。“

影像继续道:“赵影——你们叫他赵日天——是我第一条获得自由的影子。他偷走时空密钥,就是希望找到真正的第七人...“

影像突然扭曲,变成雪花噪点。实验室剧烈震动,墙上的符号又熄灭一个。

“影子界攻破第二个实验室了!“苏明月吐血,“我们必须...“

她的话被刺耳的警报打断。控制台升起七根柱子,每根顶端都有手掌凹槽。

“终极认证程序启动,“机械女声说,“请七位守门人同时验证。“

齐小星苦笑:“可这里只有我一个...“

“错误。检测到密钥持有者记忆中存在其他守门人印记。“

控制台射出光束,分别击中五人额头。齐小星感到一阵剧痛,记忆中关于赵日天的画面被强行抽取出来,在空气中凝结成模糊的人形。

“记忆投影认证开始。请守门人齐小星解读核心数据。“

控制台中央升起一个黑色立方体,与校园上空那个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立方体表面浮现文字:

【世界重启进度:64%】

【剩余锚点:5/7】

【建议操作:_____】

“建议操作是空白?“火苗凑近看,“这破机器死机了?“

齐小星却盯着立方体内部。在那里,他看到了熟悉的概率线——就像他能力觉醒时看到的,但更加复杂。这些线延伸到虚空之中,连接着...

“七个S级学生!“他恍然大悟,“我们不仅是钥匙,还是防火墙!影子界必须消除所有S级才能完全重启世界!“

就在这时,实验室再次剧烈震动。墙上的符号又灭了一个。

“来不及了!“王绿化大喊,“它们攻破第三个了!“

控制台突然射出红色光束,扫过整个房间。被光束扫到的地方开始“消失“——不是被破坏,而是像被橡皮擦从现实中擦除。

“记忆剥离程序!“苏明月推开齐小星,“它在消除'种子'存在的证据!“

光束扫过火苗。她突然僵住,火焰熄灭:“等等...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王绿化是谁?“又一道光束击中王绿化。他困惑地看向李二哈:“这只狗为什么会说话?“

“不!“齐小星想冲过去,却被苏明月拉住。

“听好,“她嘴角流血,“光束会消除关于超能力的记忆。你必须在我被击中前...“

第三道光束射来。苏明月推开齐小星,自己却被击中。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是哪?你们是谁?“

齐小星孤身站在控制台前,看着被消除记忆的同伴和不断逼近的红色光束。绝望中,他再次感受体内那股力量——这次不是操控概率,而是更深层的东西。

“如果我是第七守门人...“他伸手按向黑色立方体,“那就给我开个后门!“

立方体突然变形,化作液体流入他的手掌。剧痛中,齐小星看到无数画面闪过:

初代校长从影子界偷走“种子“;

赵日天在月圆之夜叛逃;

六个S级学生被制成活体防火墙;

以及...他自己站在七个实验室中央,手中握着发光的——

画面戛然而止。齐小星回到现实,发现红色光束停在鼻尖前一厘米处。整个实验室处于一种诡异的静止状态。

“时间...又停止了?“

不,不是停止。他看向窗外——一片雪花缓缓飘落,速度比正常慢千百倍。时间被极度延缓了。

控制台上出现新消息:

【临时权限授予:第七守门人齐小星】

【持续时间:300秒】

【警告:过度使用将导致存在不稳定】

齐小星看向四个茫然失措的同伴,又看向墙上的符号——只剩四个还在发光。

“够了,“他握紧拳头,“该结束这场闹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