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航

“那帮异端八号的混蛋!”斯莱德林去接安塔23号时她正在用二进制语言怒骂落脚港机械修会的成员。

“黄泉八号神甫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是不知道,那帮科研疯子的狂热程度比我见过的黑暗机械教都要高,想薅他们的羊毛怕是不太可能哟。”斯莱德林安慰着怒火中烧的修士。

“他们还说我的纯度不够,根本就不愿让一个教外人士和一个低级的铸造士上船。气死我了!”她还不解气。

“用一点小小的知识做交换不行么?你不是拿了那么多古代知识么?”斯莱德林笑道。以往太空废船探险时安塔23号是必去的,废船沉思者阵列里的数据核心是她拼死也要搞到手的玩意儿。

因此安塔23号拿到了数量尚可的知识,她的知识储备在离开铸造世界后迎来了大幅增长。

“那可是欧姆弥赛亚的恩赐,怎么能交于异端之手。”安塔23号愤怒地叫喊。

“异端比异教更可恨啊。”斯莱德林感慨,内心里想的却是“半斤八两,机械修会里为了争个机械罗盘打了半年。”

这是当年斯莱德林服役时遇到的场景,来自两个不同学派的铸造世界为了争夺一个据说是源自黑暗时代的机械罗盘直接开战。双方的护教军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学术交流后损失惨重,最后是火星的机械修会总坛回收了这件珍宝。

那场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武器释放的高能辐射直接把交战区变成了辐射废土。星界军根本不敢靠近,不过斯莱德林听说火星的运输船在后来出了些小事故,毕竟是机械修会内部事务他也不好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吧,看来咱们得在这个破地方等着了。”安塔23号有些沮丧。

“哦,我正好要和你说说这事呢。一个行商浪人邀请我加入她的队伍,我相信她也不会拒绝一位机械修会的女士加入她的队伍。”斯莱德林和安塔23号讲述了刚刚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

“你不是要去继承行商浪人的位置么?怎么还跟别的行商浪人打工了?”

“先得有个保底的玩意儿吧,继承权这东西八字还没一撇。还是先找个大腿先抱着再说。”斯莱德林是个现实主义者,对于姑妈那个神神叨叨,看起来就精神不正常的状态,他并不看好这个虚无缥缈的行商浪人位置。

“行吧,记得到时候叫我。”安塔23号泄气后松口了,回去的路上还在用二进制语言怒骂着黄泉八号的神甫。

三个泰拉日后,落脚港四号船坞。换装完毕的斯莱德林和安塔23号提前抵达了预定地点等待,卡洛琳所在的行商浪人王朝拥有的实力不容小觑,落脚港四号船坞几乎被其行商浪人王朝的舰船填满。

“看来你还是遵守信条的家伙。”卡洛琳和她携带的一大群随从赶到了船坞。全副武装的斯莱德林摘下头盔向行商浪人行礼,标准的天鹰礼,遇到比他地位高的人物他都是这副模样。

“这位是我的伙伴,希望行商浪人能够允许欧姆弥赛亚的信徒踏上她神圣的旗舰。”斯莱德林谦卑地向卡洛琳女士介绍着。

“当然,我从来不拒绝来自机械修会的仆人。”卡洛琳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招呼两人赶紧上船。

卡洛琳女士的家族旗舰是一艘统治者级巡洋舰——帝皇之怒号,这种极限星域的特产专门为了针对行星防御的轨道打击武器。

“大人,欢迎回来。”帝皇之怒号的船长,总领阿尔伯特舰长在舰船上向他的效忠对象问好。

“海军的**”斯莱德林跟在卡洛琳队伍的最后吐槽。

“各位!我们即将踏上帝皇指引的伟大道路,前路即便困难重重,我们也将一往无前……”斯莱德林没空听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他现在想的是抵达拓区后怎么离开这里去继承遗产,这才是他现在最操心的事情。

在宣讲结束后的欢呼声后,斯莱德林第一时间找到了卡洛琳家族的管家。询问行商浪人许诺对自己的待遇在哪。

出乎斯莱德林预料的是卡洛琳居然亲自接见了他,而且是在行商浪人最神圣的地方——贸易授状存放处。

斯莱德林独自一人被管家带到了卡洛琳家族贸易授状的存放处,卡洛琳家主正在那里等着他。

“欢迎,斯莱德林。这可真是神皇的恩赐啊!不是么?”卡洛琳背对斯莱德林朝向巨大的贸易授状祈祷。

“当然,卡洛琳家主。”斯莱德林在路上想了许久也搞不懂卡洛琳为什么要亲自接见自己,还是在这种地方。

“我说过了,我更喜欢被人称作卡洛琳小姐。当然,如果你愿意被当做下属。我也不介意。”卡洛琳不悦地说。

“抱歉,卡洛琳小姐。有何吩咐?”

“我想和你谈谈,斯莱德林阁下。就在这神圣的贸易授状的见证下,在神皇的注视下。”卡洛琳逐渐靠近斯莱德林,但又感受到一股生理上的厌恶后退开了距离。

斯莱德林看向贸易授状的签名处,那正是人类之主的亲笔签名,还有他按下的血印。这是一位行商浪人无与伦比的至高荣耀,斯莱德林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向神皇的恩赐致以最高的敬意。

卡洛琳很满意。

“在帝皇的见证下,我绝不说谎。是什么要谈的,卡洛琳小姐。”斯莱德林问。

“作为行商浪人,有神皇的背书。我们有权处置异型对吧?”卡洛琳死死盯着斯莱德林,就像要把他给撕碎一般。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斯莱德林心里发虚,心想我也没惹她生气啊。怎么这眼神就要把我给生吞了一般。

“很好,看来黄金王座的仆人非常善解人意呢。”卡洛琳满意地点头,收回了凛冽的目光。

“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么?”心有徐悸的斯莱德林试着发问。

“目前来看还没有,不过能否透露一点您的工作细则,您在落脚港的目的是什么?是否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卡洛琳的话让斯莱德林大脑死机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卡洛琳是把他当成审判庭的人了。

行商浪人由于性质特殊不得不和异型和异端打交道导致他们常常被审判庭的人调查。所以行商浪人对审判庭的人一直都很抵触,卡洛琳一开始以为斯莱德林只是个战力较高的前星界军人员。

当她在港口看见一身风暴甲壳甲的斯莱德林时认为他是一名风暴忠嗣军的成员。等到她靠近一些,看到斯莱德林肩甲上的玫瑰印记时顿感不妙,这是审判庭的标志。

“审判庭调查,不方便透露。”斯莱德林选择了保密,说起来他还真算得上是半个审判庭成员。由于无魂者体质的特殊性,他有事没事就被圣锤修会的大审判官艾希曼叫去帮忙处理麻烦,这套风暴甲壳甲就是艾希曼审判官赠予他的。如果当初斯莱德林选择加入审判庭,没准到时候也会是一名为帝国扫荡混沌的审判官。

“那我就不继续问了。”卡洛琳知道得罪了审判庭的人是什么下场,就算是行商浪人,在对这个帝国最恐怖的强力部门时也要退让三分。

“卡洛琳小姐,感谢您的支持。”斯莱德林回复,这还是不要声张为好。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审判庭成员,低调一些为好。

“那就好,请跟我来。”卡洛琳随后带着斯莱德林前往了她的私人卧室,说是卧室,但它的面积能比得上外界的一处庄园了。

这时帝皇之怒号已经离开落脚港朝曼德维尔点行驶,在一众仆人的协助下,卡洛琳卸下了沉重的盔甲,换上便服和斯莱德林在她的卧室花园内详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我尊重黄金王座仆人的工作,也希望您能够尊重我们的工作。接下来在拓区内的行动也请多多包涵,我们可能会使用……一些不那么符合帝国法律的手段达成目的。”

“特殊情况特殊方法,这不算什么。”斯莱德林坐在卡洛琳对面,等待着仆人为他倒上一杯雷卡咖啡。

“那就好……”卡洛琳松了一口气,审判庭的人看来并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

斯莱德林品味着雷卡咖啡的醇香,突然他发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抓住了为他倒咖啡的仆人手腕。

他死死盯着仆人的眼睛,那股感觉他太熟悉了,艾达灵族,这个所谓仆人根本就不是人类。

“阁下,您说过不会追究。”卡洛琳立马慌了,还想着辩解。

“当然,这是你的宠物?”斯莱德林松开了手问道。

“的确如此。”就算这个灵族不是宠物也得是。

“想必驯服她花了不少功夫吧?”

“的确有些费工夫,但不算什么。”卡洛琳心虚地回答,丝毫不敢把真相说出来,这其实是她从黑暗灵族手里购买的已经驯化后的蛮荒灵族奴仆,十分听话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