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不给,大不了她就闹翻天去。
只要温家人还要脸,她就不怕。
到时候药一到手,她就拍拍屁股走人。
只要修补好了她的根基,以她极品金灵根的资质,不愁在云岚宗不受重视。
但温彦到底是没有再动斧子。
“你不配成为我斧下的第一个亡魂。”
她是这样解释的。
“但我也不会告发你。”
“你看到的,我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被人发现你在我这里,我会很麻烦。”
谢文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诚。
他发现,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女孩儿了。
只是,他也有丝丝心疼。
这得是遭遇了多少不公,才能练就出小女孩现在这样的心性。
“放心吧,等我伤好以后,我会悄悄的离开,不会连累你的。”
对此,温彦不表态。
“那么现在,麻烦你先转移到地窖里去。”
“地窖?”
谢文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堂堂魔宗少主,如今已经沦落到要躲进地窖的境地了吗?
温彦瞥他。
“不然呢?你总不能住在我房间。”
谢文杳无所谓的耸耸肩,“也不是不行。”
温彦立刻一个眼刀过去。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
谢文杳目光在温彦身上扫过。
他没有说话。
但温彦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十五岁了!”
虽然她因为严重营养不良长得极为瘦小,而且几乎没有怎么发育,但她依旧是个大姑娘了!
谢文杳那是什么眼神!
温彦再一次起了要劈了他的心思。
尸体不好处理,也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谢文杳原本还想揶揄两句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并且十分庆幸自己突然的莫名。
“我去!我去!”
他妥协了。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他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道:“话说,你该好好养养了!”
温彦直接举起了斧子。
地窖着实简陋。
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暂时先委屈你一阵子。”
谢文杳委屈巴巴,“也只能先如此了,出门在外的。”
说着,他就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
还有座椅板凳,茶壶酒杯,无一不是奢华精致。
温彦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的储物戒中,就随身带着这些?”
这得占大多的空间!
谢文杳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温彦倒了一杯。
“喝吗?”
温彦摇头。
谢文杳也不在意,将那杯茶在温彦面前放下,端起他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真是好东西呀!不枉费我亲自到云岚宗宗主的密室去偷来。”
温彦目光落在那杯茶上。
香气袅袅,灵气扑鼻,仅只闻着就觉得身心舒畅。
确实是好茶。
温彦端起,一口饮尽。
当真是回味无穷。
就连她身上的陈旧伤势都有了丝丝暖意。
谢文杳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到底是个小孩子呀,十五岁又如何,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可他转念一想,这不就证明温彦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
亏他之前还觉得小姑娘难搞。
这不,手到擒来!
他笑意不变。
口中缓缓道:“喝了我的茶,就要帮忙办点事。”
温彦将茶杯放下。
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她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说!”
谢文杳已经习惯了温彦这样的说话方式。
他直接往后一摊,将染满了鲜血的胸口露了出来。
“你看,你干的好事儿,你得帮我处理了。”
那小模样,竟然有几分撩人。
但温彦半分反应都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剑伤上。
“确实,修为差了些,两剑都没有捅死你。”
谢文杳刚刚咽下去的茶水差一点再次喷出来。
果然这十五岁是白长了,他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寻常人家姑娘十五岁都该嫁人了。
这女人倒好,不解风情!
温彦不知道谢文杳心中闪过的那些弯弯绕绕。
“看你这连桌椅都带的齐全,想必伤药纱布这些你也是都有的,我就不打搅你修养了。”
“走的时候,你也不必和我说明,从今往后,你我素不相识!”
温彦说完,转身离去。
只留给谢文杳一个孤冷的背影。
“从今往后,素不相识?那怕是不能了。”
重新回到房间,温彦才开始有些微后怕。
毕竟谢文杳和温家其他人不一样。
那是一个闯入者,是贼人,是魔修。
一个不好,真有可能丢了自己的小命儿。
但她也算运气好。
那个魔修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甚至比起某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来说,她更愿意和谢文杳这样的人打交道。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她为什么要杀他?
一没有利益冲突,二没有生死危机。
对方还是个身受重伤的人,对她也没有潜在的威胁。
杀或者是放,都是可以存在的选项。
至于对方会不会在伤好之后直接杀了她?
她并不认为存在这个可能。
她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又或者是,她让那人生了怨恨?
都没有。
而且那人伤好之后直接溜走,才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
她也相信以他的聪明绝对会做这样的选择。
更何况她已经告诉过他了,她不好惹。
不能保证一击毙命,并且能够成功逃出温家的前提下,除了蠢人,没有人会那样做。
温彦并不认为谢文杳是那样的蠢人。
此后的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
谢文杳没有再出现过。
温彦每天喝着滋补的汤药,坐在暖玉床上修炼打坐,尽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好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好。
只是那造化丹,大伯一直都没有带来消息。
温彦心中有些不安。
这天,大伯母却传话让她过去。
温彦心中忐忑,但还是收拾好过去见人。
出乎意料的,大厅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美妇,一个少年。
她恭敬见礼。
温夫人笑容慈爱的将她拉起。
“几日不见,彦丫头真是越发的水灵了。”
旁边的美妇上下打量着她,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少年也是,一双阴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刮掉她的一层皮!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