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废材觉醒

青阳城,秦家演武场。

烈日当空,演武场中央的测灵石碑前排着长队。今日是秦家一年一度的血脉测试大典,十六岁以上的年轻子弟都要接受检验。石碑旁站着三位家族长老,面色肃穆地记录着每个测试者的成绩。

“秦烈,淬体七重,血脉浓度六成!“

随着长老的宣布,演武场四周爆发出阵阵惊叹。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昂首挺胸走下测试台,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他经过队伍末尾时,故意撞了一下站在那里的瘦削少年。

“废物,到你了。“秦烈压低声音讥讽道,“让大家看看秦家嫡系的血脉有多'高贵'。“

瘦削少年——秦江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应。他整了整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缓步走向测灵石碑。他能感觉到背后刺人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嘲弄,有怜悯,更多的是不屑。

三年前,他还是秦家最受瞩目的天才,十二岁便达到淬体五重。可自从那次秘境试炼后,他的修为不进反退,血脉之力日渐稀薄。父亲秦战——秦家当代家主为了寻找救治他的方法远走他乡,至今未归。

“秦江,将手放在测灵石上,运转心法。“大长老秦岳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秦江深吸一口气,将右手贴在冰凉的测灵石表面。他闭上眼睛,运转秦家基础心法《青阳诀》。体内稀薄的灵力缓缓流动,艰难地沿着经脉循环一周。

测灵石先是泛起微弱的青光,随后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只维持着萤火般的亮度。

“淬体三重,血脉浓度...不足两成。“负责记录的三长老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失望。

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哈,这就是家主的儿子?连旁支子弟都不如!“

“听说他未婚妻是柳家的柳若雪,这下有好戏看了。“

“浪费家族资源,这种废物早该赶出秦家...“

秦江收回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能清晰听到每一个字,那些话语像刀子般扎进心里。两成血脉浓度,这意味着他连普通武者都不如,在崇尚武力的玄天大陆,这就是原罪。

“安静!“大长老一声厉喝,压下嘈杂声。他看向秦江,语气缓和了些:“下去吧,记得去药堂领一份淬体丹。“

秦江默默行礼,转身要走,却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大长老,按照族规,血脉浓度低于三成的子弟不得占用家族资源。“秦烈抱拳高声道,“我请求收回秦江的月例和修炼资源,分配给更有潜力的族人!“

几位长老交换了下眼神。二长老秦松——秦烈的祖父微微点头:“烈儿说得有理,家族资源有限,应当择优分配。“

大长老眉头紧锁:“但秦江毕竟是家主之子...“

“家主失踪三年,按族规该重新推举代理家主了。“秦松打断道,“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坏了规矩。“

演武场再次骚动起来。秦江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知道这是秦烈一脉在借机发难,目的不仅是羞辱他,更是要动摇他父亲的地位。

“我同意。“大长老最终妥协,“从今日起,秦江的月例减半,修炼资源暂停供应,直到血脉浓度有所提升。“

秦烈露出胜利的笑容,凑近秦江耳边:“废物,你以为这就完了?今晚子时,我在后山等你。不敢来的话,我就把你偷看柳若雪洗澡的事传遍全城。“

秦江瞳孔骤缩:“你胡说!我从未——“

“谁知道呢?“秦烈大笑着离开,“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有趣的故事。“

......

夜幕降临,秦江还是来到了后山。他明知这是个陷阱,但不能让秦烈污蔑自己。柳若雪虽对他日渐冷淡,但始终保持着基本礼仪。若这种谣言传出,不仅会毁了他的名声,更会让柳家难堪。

“来得挺准时嘛。“秦烈从树后走出,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我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呢。“

月光下,秦烈脸上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那是三年前秦江在族比上留下的。当时秦江还是天才,而秦烈只是个不起眼的旁系子弟。

“我没有做过那种事。“秦江直视秦烈,“你到底想怎样?“

秦烈冷笑:“简单,跪下来磕三个头,承认你父亲不配当家主,我就放过你。“

“休想!“秦江怒喝。

“那就别怪我了。“秦烈突然出手,淬体七重的力量完全爆发,一拳轰在秦江腹部。

“噗——“秦江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他勉强摆出防御姿势,但修为差距太大。秦烈的每一拳都像重锤砸在身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废物就是废物!“秦烈一脚踩在秦江胸口,“知道为什么你修为倒退吗?因为三年前在秘境里,我给你下了'噬灵散'!哈哈哈...“

秦江瞪大眼睛,愤怒和痛苦同时爆发。他想反抗,但重伤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秦烈变本加厉,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住手!“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秦烈动作一顿,回头看见一个白衣少女站在月光下。她眉目如画,气质清冷,正是柳家大小姐柳若雪。

“柳小姐?“秦烈连忙收手,换上恭敬的表情,“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

柳若雪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秦江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秦烈,族内私斗是重罪。“

“我只是在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秦烈辩解道,“他偷看您...“

“够了。“柳若雪打断他,“带着你的人离开。“

秦烈不甘心地瞪了秦江一眼,悻悻离去。

柳若雪蹲下身,取出一颗丹药塞入秦江口中:“这是回春丹,能保住你的命。“

丹药入腹,一股暖流扩散开来,缓解了些许疼痛。秦江艰难地睁开眼:“谢...谢谢。为什么...帮我?“

柳若雪沉默片刻:“三日后我会来秦家退婚。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未婚夫死于非命,让柳家蒙羞。“

这句话比秦烈的拳头更伤人。秦江苦笑,早该想到的。柳若雪是青阳城年轻一辈的翘楚,十六岁已达淬体九重,怎会甘愿嫁给一个废物?

“我...明白了。“秦江艰难地说。

柳若雪起身离去,背影决绝。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像一只即将飞走的白蝶。

秦江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逐渐模糊。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他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却无力阻止。

“就这样...结束了吗?“秦江不甘地想。父亲失踪前的嘱托言犹在耳:“江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

意识沉入黑暗前,秦江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热。那里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物件。玉佩此刻竟发出微弱的红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轰——“

秦江脑海中突然炸开一片火海。在那熊熊烈焰中,一座九层宝塔巍然矗立,通体赤红,塔尖直指苍穹。每一层塔檐都悬挂着燃烧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震慑灵魂的鸣响。

“焚天血脉,千年一现...“一个沧桑的声音在秦江脑海中回荡,“吾之后人,终于等到你了...“

无数信息如洪水般涌入秦江脑海:《焚天诀》心法、武技招式、炼丹术、阵法要诀...最震撼的是关于“焚天九重塔“的记载——上古时期镇压天地的至宝,与他的血脉同源而生。

“啊——“秦江发出一声痛苦又痛快的嘶吼。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像一头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睛。全身血液沸腾起来,每一寸肌肉都在重组,断裂的骨骼自动接续...

当秦江再次清醒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直接突破到了淬体六重!体内灵力充沛,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普通的青色灵力,而是夹杂着赤红丝线的奇异能量。

“这就是...焚天血脉?“秦江握紧拳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尝试运转《焚天诀》,掌心立刻腾起一缕赤红火焰,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

这一刻,秦江明白了许多事。父亲留给他的玉佩是封印,也是钥匙。三年前秘境中,正是玉佩感应到危险,自动封印了他觉醒中的焚天血脉,导致修为倒退。而秦烈的噬灵散阴差阳错削弱了封印,加上昨晚的生死危机,终于让血脉彻底觉醒。

“秦烈,柳若雪,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秦江眼中燃起赤红火焰,“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他起身向山下走去,步伐沉稳有力。朝阳升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回到自己的小院,秦江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柳若雪。她手中拿着一封烫金帖子,想必就是退婚书了。

“你还活着?“柳若雪看到完好无损的秦江,明显吃了一惊。昨晚秦江的伤势她很清楚,没有一个月根本下不了床。

“托柳小姐的福。“秦江平静地说,语气中不再有往日的卑微。

柳若雪皱眉,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他的眼神不再躲闪,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我是来...“柳若雪刚要说明来意,突然察觉到秦江身上的灵力波动,美眸瞬间睁大,“你突破到淬体六重了?这怎么可能!“

秦江微微一笑:“世事难料,不是吗?柳小姐大清早来访,有何贵干?“

柳若雪一时语塞。她本是来退婚的,但此刻却犹豫了。一个晚上从淬体三重突破到六重,这已经超出了天才的范畴,简直是妖孽!

“我...“柳若雪刚要开口,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秦江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让她的血脉不由自主地躁动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秦江也察觉到了异样。当他注视柳若雪时,体内的焚天血脉突然活跃起来,似乎在欢呼雀跃。更奇怪的是,他隐约看到柳若雪周身环绕着一层冰蓝色雾气,与自己的赤红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冰凰血脉?“一个名词自动浮现在秦江脑海。焚天血脉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与焚天血脉齐名的上古血脉之一,属性相反却相生相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