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那日的天气不太好,小雨,傍晚风刮得也有些凉。
江慕比里莫早一周出发。临行前,教授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对这次的项目这么钟爱,钟爱到连LMU最前沿的实验室邀约都拒绝了。
他回道:“乡愁。”
其实是母亲给他发消息,某个女孩的父亲要为他的女儿介绍相亲对象了。
一个糟糕的消息。
他想,这怎么可以。
好的项目以后还会有,但她只有一个。
顺利拿到签证后,他没一丝迟疑地订票回国。然而当飞机平稳着陆,拿上行李走出机场的那一刻,他却感到茫然了。
没想好该怎么去见她。
按理来说,五年前是因为她先做错事还不信任他,他才负气离开的,而分开的这五年,对方除了在节日里给他送上祝福,其余一个字也不多说、多解释,实在让人找不到借口说原谅。
他站在风雨中思索着如何破局,直到由远及近的车灯晃了眼,一个年轻女孩从机场出口处走出来,大声对电话另一边说:“矜持?姐姐再不回来搅局,要不了多久我就该坐上前女友那一桌吃席了!”
一针见血的。
他也悟了。
她都要相亲了,他在这会儿还傲慢纠结个什么,再晚点老婆都得没!
然而事实上,那一晚他并没有见到她。
她跟着导师去了隔壁市交流学习,医学部的院长说那支队伍最早也要下周才能返校,让他如果有急事不如直接电话联系。
有些事情不好在电话里讲清,他等了一周。
星期三,雨后初晴,适合重逢。
早上,出发去机场接应里莫时,江慕开车路过医学部实验楼,随意的一眼,他看见那张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骑着电动车与他擦肩而过。
不远处的大楼门口,另一高挑的女生朝女孩大喊:“别忘了下午三点半丛教授的讲座!”
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女孩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身后其他车子鸣起了急躁的笛声。
刚抵达京大的里莫下午就要进行项目代表发言,江慕问了演讲地址,随后主动要求给人充当中文翻译。
从机场回来后,他便查到了丛教授讲座的信息,和里莫的在同一座礼堂。
江慕想,是时候了。
下午六点,橘色的夕阳透过玻璃门洒进礼堂大厅,他与里莫站在门口应对着校副董及院方领导的夸辞。玻璃门的铝合金框架门板光滑如镜,那道蓝色的身影不多时便映射在了上面。
“江慕。”
“周纪攸。”
两人同时轻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