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子午线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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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骁站在琉璃厂的青砖影壁前，手中的天机令正在吞噬晨光。令牌背面的倒计时数字跳动着猩红的光泽：71:23:17。他对着日晷的阴影调整角度，当令牌缺口与晷针重合时，地面突然浮现出青铜色的经纬线。

“客人要看点什么？“

瘸腿老人从“博古斋“匾额下探出头，黄铜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他浑浊的左眼突然收缩，烟灰掉在绣着河图的布鞋上——年轻人腰间悬挂的唐横刀，分明是二十年前在洛阳金村大墓失踪的镇陵器。

秦骁径直走向博古架第三层。积灰的宣德炉后藏着半截青铜齿轮，与他从林家祠堂获得的铜匣机括完全契合。当他伸手触碰时，视网膜突然刷新出警告：

【检测到墨家机关术】

【建议兑换《考工记》残篇（消耗3%能量）】

“那玩意儿不卖。“老人突然鬼魅般贴到他身后，烟杆头弹出三寸钢针，“除非阁下亮出天机阁的...“

寒光闪过。唐横刀不知何时已架在老人颈间，刀锋挑开衣领露出锁骨——那里纹着与林家完全相反的囚牛图腾。秦骁瞳孔中金光流转：“你们公输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给睚眦当看门狗了？“

老人浑身剧震，烟杆跌落在地。他颤巍巍扯开胸襟，心口处嵌着的青铜罗盘正在渗出黑血：“二十年前骊山皇陵，我们中了...噗！“

飞溅的黑血在半空凝成箭矢形状，直射秦骁眉心。刀光闪动间，箭矢被劈成两截，落地化作蠕动的铁线虫。老人尸体轰然倒地时，博古架突然翻转，露出后面布满箭孔的密室。

【吸收墨家机关术数据】

【解锁新功能：器械精通（初级）】

秦骁踏着八卦步避开弩箭，刀尖挑开密室中央的青铜匣。匣中不是预想的机关图，而是半块泡在尸油中的集成电路板，芯片上蚀刻着与黑卡相同的蝌蚪文。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凌烟发来的定位显示在江城核电站，附带的照片里，第七尊禹王鼎正被吊装进反应堆核心。系统地图上，代表倒计时的红点与核电站坐标完全重合。

......

未时三刻的烈日下，秦骁嚼着薄荷糖走进核电站冷却塔阴影。工作证在保安眼前晃过的瞬间，视网膜上闪过数据流：

【证件伪造完成】

【虹膜模拟启动】

穿过三道气密门时，他听到反应堆核心传来熟悉的蜂鸣。铅玻璃墙后，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在调整粒子加速器，泛着蓝光的禹王鼎被固定在靶室中央，鼎耳连接着超导线圈。

“第127次实验准备！“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颤音。当倒计时数到三秒，秦骁突然踹开配电箱。唐横刀劈开高压电缆的瞬间，整个靶室陷入黑暗，应急灯的红光里，鼎身饕餮纹亮起妖异的紫光。

警报声响彻地下十二层。穿防化服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手中的镭射枪刻着林家徽记。秦骁翻身跃上粒子加速器，看着鼎中升起的黑雾凝聚成人形——那分明是骊山地宫里被系统吸收的兵马俑残魂。

“果然在重启兵魔神。“

他甩出青铜齿轮，零件在空中自动组装成公输家机关鸢。当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粒子对撞声共振时，黑雾突然发出惨叫，无数秦篆从虚空浮现，组成镇压邪祟的《泰山封禅碑》拓文。

守卫们的镭射枪突然调转方向。秦骁看着他们防化服下蠕动的尸斑，唐横刀在掌心旋转出青莲状刀花：“用死士操作核设备，林家倒是省了抚恤金。“

刀光劈开铅玻璃的刹那，反应堆核心温度飙升到四千度。禹王鼎在高温中融化，鼎中黑血蒸发形成的雾霾里，浮现出全息投影的咸阳宫微缩模型。十二金人像眼中射出的光柱，在雾中交织成三维的骊山地宫结构图。

“找到了。“秦骁突然伸手探入反应堆火焰，抓出块未被熔化的玉璧残片。当残片与天机令拼接时，倒计时突然静止在71:00:00，令牌背面浮现出经纬度坐标——北纬34°23'，东经109°12'。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的暴雨中，他踏着机关鸢冲出核电站。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蘑菇云在江面投下巨大的阴影。当飞行到骊山北麓时，天机令突然发出蜂鸣，指引他降落在农家乐院后的枯井旁。

......

戌时的月光照亮井底墓道。秦骁摸着墓砖上的云气纹，突然按住墙壁某处凸起。机关转动的轰鸣声里，整条墓道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悬浮的青铜平台。平台中央的棺椁盖着虎皮，棺身刻满与系统界面相同的金色代码。

【发现初始载入点】

【是否进行数据回溯？】

秦骁的手刚触到棺盖，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他看见公元前213年的咸阳宫，方士卢生将青铜匣呈给始皇；看见1937年的广岛，穿着和服的老者将芯片埋进神社地基；最后是2023年的雨夜，外卖箱里渗出黑血的包裹...

棺盖轰然开启。没有尸骨，只有件布满晶状体的玄色深衣。当他披上深衣的瞬间，所有晶状体亮起蓝光，胸口处的金色立方体第一次传出心跳般的脉冲。

“原来是这样。“秦骁扯开衣襟，看着立方体表面浮现的篆体“壹“字。骊山地宫突然剧烈震动，陪葬坑里的兵马俑集体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眶里亮起血色光芒。

地宫穹顶裂开巨大的缺口，九架武装直升机正在盘旋。林文渊的咆哮通过扩音器震落壁画的浮灰：“交出永生秘钥！否则整个骊山都会给你陪葬！“

秦骁轻笑一声，深衣上的晶状体突然发射激光。光束在直升机群间折射成牢笼，他踏着虚空走向机舱，脚下浮现出由光点组成的河图洛书：“你们林家找了兩千年的东西——“

他伸手按在林文渊胸口，睚眦纹身突然燃烧起来：“不过是系统留下的病毒程序。“

当林文渊在蓝色火焰中化为灰烬时，秦骁耳畔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初始化进程1/7完成】

【解锁记忆碎片：焚书坑儒真相】

月光突然变成血色。骊山七十二疑冢同时开启，每个墓穴中都传出青铜齿轮转动的声响。在最近的陪葬坑里，一具与秦骁容貌相同的兵马俑，正在缓缓睁开石质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