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寄存蛊: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你的大脑就已经被我寄存了】
七年前。
我叫沈纯,是个讨厌上早八,只喜欢窝在宿舍打游戏的大一新生。
七年后……
我叫沈纯。
从这一刻开始。
我所创造的蛊域将覆盖整个深蓝星,终结这场持续了三千余年的荒兽复苏。
噗呲!
一只血手从后直直穿胸而过,血珠沿着森寒指节滴落的声响格外清晰。
沈纯一怔,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纯哥,一路走好。”
“咱爸妈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沈纯并没理会身旁之人,而是缓缓抬起头,颤动的双眸望向远处的玉台。
玉台上,残阳如血,将七位老者的影子拉得极长。
玉台左侧,三位红衣老者衣袂翻飞,气息不断暴涨,随时准备出手。
玉台右侧,三位蓝衣老者漠视着自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唯独玉台中央,那道佝偻的黑衣身影静默如枯木,背对着自己。
“为,为什么……”
“纯哥,你,别问了。”
“如果有来生,好好活着吧……”
“就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别再这么累了……”李不白猛地抽回血手,黏稠的血液在指尖拉出几道扎眼的红丝。
噗通!
沈纯的左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鲜血顺着胫骨蜿蜒而下,汇聚在脚边成了一小汪暗红色的浅潭。
如果他拼死挣扎的话,试问在场之人,谁不能杀?
可他没有挣扎,只是呆呆注视着最中间那个苍老瘦削的枯影。
为什么?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
一旦自己的蛊域完全覆盖,这场持续了三千多年的征程就可以结束了。
师父,这不是您一生的梦想吗?
这不是我们所有驭蛊者,终生奋斗的目标吗?
为什么您都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眼皮好沉,胸口好痛,意识模糊……
沈纯无力地低下头,血潭中倒映出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这张脸枯槁如朽木,浑浊的瞳孔无力泛着黯淡的光泽。
看着血潭中的面孔,沈纯忽的失了神。
这人……是谁?
是……我吗?可是,又不像……
师父!我分不清……
我真的分不清啊!
血潭里的陌生倒影渐渐模糊,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又像是被风吹散的烟。
沈纯死了。
……
沈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骑着一只青皮大虾,落到了一条无始无终的环形河流里,大虾的尾鳍破开凝滞的水波,就这么咔嗒咔嗒地朝前游着……
突然,那青皮大虾弓起几节虾躯,尾鳍猛地抽打水面,自己就原地起飞了。
“啊!!!”沈纯大叫一声,黑暗中的双眼瞪得像俩铜铃。
“这是……什么情况?”沈纯用手擦了几把冰冷黏腻的额头。
眼前是一片漆黑,沉闷的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股脚臭味。
“这到底是哪?地府?”
沈纯使劲眨了眨眼,试图尽快适应周围的黑暗环境。
不对啊?这好像是……教室?前面这东西是课桌?可怎么会这么阴森?
沈纯扶着身前的硬物站起身,伸出双臂在周围来回摸索着。
感受着手掌中传来的布制粗糙感。
唰~
沈纯一把扯开窗帘,窗外如水的月光洒进,整间教室瞬间披染上一层银白色。
“我草!这大晚上的哪位同学这么贴心,还把窗帘给我拉上了?”沈纯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中显得格外突兀。
借着月光,他看了一眼墙壁上挂钟上的时间。
11:37?
黑板右上角:距高考仅剩——去尼玛的高考!!!
我……我重生了?回到高考后了?
沈纯一屁股瘫坐在课桌上,用手腕扶着脑袋只恍惚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作为一名资深驭蛊者,无论遇到多么猎奇的情况,过分的冷静和极强的适应力都是必备的素养。
上一世,沈纯在大一时偶然炼化了一只电光蛊,从此就加入驭蛊司,成为了一名驭蛊者。
再后来,沈纯展现出千年难遇的驭蛊天赋,被驭蛊司的一把手收为徒弟,从此每天都过着极其严苛艰苦的训练。
一年后,同级别的驭蛊者没有人能胜过自己。
三年后,整座驭蛊司只有那七位老者能胜过自己。
六年后,师父躺在老槐树下的残阳里,蒙着层灰翳的眼眸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欣慰。
七年后,师父在古籍中推断出了一种,可以彻底终结荒兽复苏的方法——那就是将人炼成一种蛊。
一种可以释放超广范围蛊域,从而将整座深蓝星完全覆盖的蛊。
思来想去,也只有沈纯这个千年难遇的天才有这个实力。
想到只要牺牲自己就可以拯救世界,沈纯坦然答应了。
自己短短七年就能成长到这般地步,也许这就是天意的安排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
平时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兄弟,真的掏了自己的心窝子,而师父也默许了这一行为……
难道师父并不想终结荒兽复苏?
或者说蛊驭司的使命从来就不是终结荒兽复苏?
可,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都在当谜语人呢?!
为了找到问题的答案,大量记忆片段在沈纯脑海中一一闪过……
可他的CPU都要烧坏了,也没找到问题的答案,最后卡死的一幕画面则是李不白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纯哥,如果有来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吧,别再这么累了……”
“如果有来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吧……”沈纯开合着嘴唇,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念着念着就把自己哄好了。
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吗?
是,可也不是……
但是,自己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了
就让你们驭蛊司那群人自己玩吧。
搅吧搅吧,你们驭蛊司就搅吧!
搅得大乱,把驭蛊司亡了便是。
深蓝星这场持续了三千余年的荒兽复苏,我沈纯……一走了之!
这一刻,沈纯想通了。
他的大脑变得无比通透,就像连续吃了十几片薄荷糖,再咕噜咕噜灌入一大口冰水那种感觉。
什么狗屁驭蛊者,驭蛊司,荒兽复苏,都滚蛋吧,关老子鸡毛事,全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自己就该享受大好的青春时光。
想到此处,他长舒一口气,右腿不自觉抖了起来,一下子撞在了老旧铁架课桌上,细微的吱呀声响起。
咕咚,咕咚……
几个深绿色的空瓶子从桌肚里滚落,砸在了水泥地面上。
看着地上干瘪的空雷碧瓶子,沈纯皱了皱眉,这才想起是昨晚刚出的高考成绩,今天上午才返的校。
就在老班讲完填报志愿的注意事项后,自己鼓起勇气,当着全班人的面,向自己舔了三年的女神白若薇,来了一场深情告白。
他表白的那一刻。
全班人的起哄声真的好大好大,大到沈纯真的以为白若薇也喜欢自己。
这三年来,沈纯对白若薇可以说是舔到了极致。
每天凌晨五点半雷打不动的在小区楼下买着早饭。
每逢节日各种礼物毫不吝啬地送着,生日当然不用说了,就连什么儿童节,妇女节,劳动节……
甚至母亲节都给她送。
白若薇生了病,自己宁愿逃课,大半夜的翻墙出去都要照看,对于这一切,白若薇也都欣然接受。
高考前夕。
白若薇:“沈纯,这三年以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等到我们高考结束,我就答应和你试试……”